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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王国的深海葬礼

时间:2022-07-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不管怎么说,内莫船长把他所取得的各种数据都告诉了我,这些数据汇成了一份关于全球主要海洋海水密度的重要报告。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内莫船长对于水上交通拥挤的欧洲水域并不回避。内莫船长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我。突然,内莫船长下了加速的指令。在临睡之前,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舱盖关闭的声音,大海上的晃动好像停止了,是不是“鹦鹉螺”号已经离开了海面,开始到海底活动了?

1月13日,“鹦鹉螺”号来到了帝汶海,位置是东经122°,在帝汶海上可以遥遥望见和它同名的帝汶岛。这座岛屿一直是由当地的酋长们统治着,他们认为自己是鳄鱼的后代,所以,在这一带的海域,这种带着鳞甲的凶猛动物——鳄鱼,在飞快地繁衍着。岛上的居民对它们格外优待,甚至唯恐对这些鳄鱼照顾不周!

内莫船长的“鹦鹉螺”号却不想和这种凶猛的动物发生正面接触,它向着印度洋的方向驶去。接下来内莫船长要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呢?是北上到亚洲海岸,还是向欧洲的方向前进呢?又或者,内莫船长只是想避开有人居住的陆地?单单从航线上看,这一点就被排除了。会不会是想去南边的好望角呢?再经过合恩角,直奔南极吗?但是不管去哪里,“鹦鹉螺”号总要回到太平洋。

1月14日,我们的周围已经看不到陆地了,“鹦鹉螺”号的航行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它似乎有点不高兴,总是在航行不远的路程之后,就浮上水面来。在这一段的旅程中,内莫船长似乎对各个水层的水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不断地进行着实验。

在一般情况下,想要记录各个水层的温度,需要借助很多精密、复杂的仪器,即便是这样,所测得的结果也不一定准确。在深层的海水里,玻璃管很容易被强大的压力压破,而通电的金属仪器也没办法进行校测。在测量水温这方面,内莫船长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当他的温度计刚和水层发生接触的时候,就有精准的数字显示出来。“鹦鹉螺”号在帮内莫船长做实验:只要他将储水仓灌满水,或者是借助升降板发出的动作,船就可以下降或者升高到任意深度。在1000米水深的位置,显示温度为4.5℃,再继续下潜,不管到什么位置,水温总是保持不变的。

我也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内莫船长做实验。我发现内莫船长对各种实验充满了兴趣。内莫船长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他是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内莫船长所进行的工作,总有一天会和他本人一起,消失在无垠的大海中,而不被任何人知晓!除非内莫船长要将实验的结果告诉我,而这就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我的旅程是有尽头的,那究竟是什么时候?至少眼前我还无从知晓。

不管怎么说,内莫船长把他所取得的各种数据都告诉了我,这些数据汇成了一份关于全球主要海洋海水密度的重要报告。

1月15日早晨,我和内莫船长一起在甲板上散步,他问我是否知道不同区域的海水的密度是不同的,我说不清楚,还说科学界对此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我已经进行过测量了,”内莫船长自信地说,“而且我坚信我的测量是准确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对内莫船长说,“但是‘鹦鹉螺’号是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即便它知道这个秘密,也不可能传到陆地上。”

内莫船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说:“没错,教授。‘鹦鹉螺’号的确和陆地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我们有幸能够相识,我很愿意将我的观察结果告诉您!”

“内莫船长,我期待您的指教!”对于内莫船长的决定,我真是喜出望外!

内莫船长接着说:“阿龙纳斯先生,您应该知道海水的比重大于淡水,但是并不是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海水的比重都是一致的。如果淡水的比重是1,那么,太平洋的海水就是1.028,地中海海水的比重则是1.03……”

我心想:啊!难道内莫船长还曾经到过地中海冒险吗?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内莫船长对于水上交通拥挤的欧洲水域并不回避。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内莫船长就会把我们带到比较文明的陆地海洋之中吧。假如真是这样的话,尼德·兰德应该会很开心吧!

接连好几天,我都和内莫船长在一起做着各种实验。在实验过程中,内莫船长过人的才智表露无遗,除此之外,我进一步感受到了内莫船长对我的善意。在后来的几天时间里,内莫船长又消失不见了,而就在内莫船长消失的这段时间中,所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变得彷徨起来……

1月18日,“鹦鹉螺”号已经行驶到东经105°,南纬15°。这里天气恶劣,东风一直呼呼作响,海面的浪花汹涌极了,气压表的示数一直在下降,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大副来到甲板上,和往常一样进行常规的测量,我总会和他打招呼。那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内莫船长听见之后走了出来,拿出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望远镜,开始和大副交谈起来,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大副的情绪显得很激动,相比之下,内莫船长就显得镇定多了。我看着他们手指所指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内莫船长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我。这时候,大副又拿起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天际,一边看着一边跺脚。他的表现正好与一旁的内莫船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然,内莫船长下了加速的指令。

此时,大副好像又在提醒内莫船长应该注意什么,内莫船长拿起望远镜,遥望远方的天际,观察了很长时间。好奇心作祟,我很想知道望远镜里面是什么,于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把我的望远镜拿了出来,谁知道我刚举起望远镜就被一个人夺了下来,我转身一看是内莫船长。他脸色低沉,眼睛里闪着火光,牙齿微微露在外面,看起来可怕极了。他全身僵直,双手握紧了拳头,似乎整个身体都在表达着某种仇恨。

望远镜从内莫船长的手中滑落,掉在了甲板上,是不是我无意中的举动激怒了内莫船长?难道神秘的内莫船长有着不容我知道的秘密吗?他的眼睛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远方的天际,这时候我才确定,内莫船长的仇恨不是针对我的。

内莫船长仇恨的表情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随后他马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神色宁静而又平和。

内莫船长说:“阿龙纳斯先生,我提醒您要信守我们之间的承诺!”

“内莫船长,您所说的是哪个约定?”

“在发生紧急状况的时候,您和您的同伴都要被限制自由,直到我通知你们可以出来为止。”

“您是主人,”我对内莫船长说,“不过,我可以向您提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先生。”内莫船长的回答简单又干脆,他一口回绝了我的要求,他的表情让我知道,这件事情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去找尼德·兰德和孔塞伊,向他们转达了内莫船长的指令。尼德·兰德当时的反应大家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这时候,已经有4名船员在门口等着我们了,他们将我们领到我们初到“鹦鹉螺”号的那个晚上待的房间里,我们刚走进去,门就立刻被关上了。

孔塞伊问我:“先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刚才在甲板上见到的情况详细地和尼德·兰德、孔塞伊说了一遍,他们两个人听到我的话之后,也和我当初一样,都面面相觑。

临近中午的时候,内莫船长派人送来了午饭,尼德·兰德看见送来的饭菜,开始发牢骚:“你们竟然只给我吃菜?”

“亲爱的尼德·兰德,”一旁的孔塞伊对尼德·兰德说,“要是内莫船长没有派人送来午餐,你又能怎么办?”

尼德·兰德的咒骂被孔塞伊的话制止了。

吃完午餐之后,我们各自呆坐一边,谁都没有说话。舱房里的灯光忽然熄灭了,尼德·兰德开始昏昏欲睡,不知不觉,孔塞伊也睡去了,我正在思考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睡着了时,我的大脑也开始沉重起来,我尽力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我想这一定是内莫船长在我们的饭菜中放了安眠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行动,索性就让我们睡觉吧。

在临睡之前,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了舱盖关闭的声音,大海上的晃动好像停止了,是不是“鹦鹉螺”号已经离开了海面,开始到海底活动了?

直到第二天,我才醒过来,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居然身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想,尼德·兰德和孔塞伊也一定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吧。至于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走出自己的房间,走到了舷梯上,舱盖已经打开,我来到甲板之上,在那里看到了同样刚刚睡醒的孔塞伊和尼德·兰德。我问他们是否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遗憾的是,尼德·兰德和孔塞伊也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点儿记忆。此时的“鹦鹉螺”号正在海面上缓缓地前进,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现在,我们看不到陆地,周围一艘船也没有,陪伴我们的只有耳边呼呼作响的海风。“鹦鹉螺”号换过新鲜空气之后,又开始了沉入海底的旅行,船一直停留在15米深的水下,这个深度能够让“鹦鹉螺”号快速地浮出水面,和平时的行驶规律不太一样,这一天“鹦鹉螺”号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升降。

下午2点,我坐在客厅整理笔记,内莫船长一声不响地推门进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疲惫程度。

内莫船长问我:“阿龙纳斯先生,您懂得医术吗?”

我没有想到内莫船长会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我感到十分惊愕,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内莫船长的问题。

“请问您是医生吗?”内莫船长再一次问我,“我想您的同事肯定也有不少医生吧?”

“内莫船长您说得对,”我说,“我的确当过好几年医生,我是后来才到博物馆去当教授的。”

“好的,先生。”内莫船长好像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您愿意帮我的一位船员治疗吗?”

“可以,内莫船长,我现在就跟您一同前往。”我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阵紧张,我想这个生病的船员一定是和昨晚发生的事故有关系。

我们一直走到了船尾的水手舱。在这间房中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壮汉,大约40岁的样子,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我弯下腰查看他的伤势。他头上裹着纱布,有丝丝血迹已经渗出来了。我慢慢地解开他的纱布,看见他伤口的一刹那,我都快被吓晕了,那伤口恐怖极了,他的颅骨好像遭到了硬物的打击,已经破裂了,脑子都露在外面了。

这个病人的呼吸十分微弱,肌肉痉挛的时候,牵动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抖动起来。我用手搭了一下他的脉搏,已经十分微弱了。手指和脚趾开始变凉,他已经没救了。我只得再将纱布重新包好。

我问内莫船长:“这个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昨天,‘鹦鹉螺’号发生了碰撞事故,船身的杠杆断裂了,那时候,大副就在旁边,眼看就要被砸到了,这位兄弟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朋友为朋友牺牲,兄弟为兄弟患难,事情就是这样的!这是我们‘鹦鹉螺’号的信念。教授,您看我兄弟的伤势如何?”

我有些迟疑,又转身看了一眼伤者说:“他恐怕只能再活两个小时了……”

内莫船长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竟然流下了泪水!我以前以为内莫船长是不会哭的!

内莫船长看起来有些伤感,他说:“阿龙纳斯先生,您请自便吧。”

和内莫船长告别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晚,我怎么也睡不好,总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恍恍惚惚间,我好像听见了在很远的地方有对死者的悼念和祈祷声,但是我却听不懂是哪种语言。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甲板上散步,正巧内莫船长也在那里。他走了过来,向我打招呼:“阿龙纳斯先生,您是不是愿意和我们一起进行一次海底散步?”

我问内莫船长:“我的两位朋友是不是也可以一同前往?”

“当然,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带他们一起去。”

对于昨天那个病危的船员,内莫船长只字未提。我找到尼德·兰德和孔塞伊,向他们转达了内莫船长的提议。

到了早上8点半的时候,我们都穿好了潜水服,带上空气罐和探照灯上路。还是和上次一样,我们来到那间舱房,双重门打开了,我和内莫船长一行十几人都到了海里。这里的水深大约有10米,我们抵达了“鹦鹉螺”号所停泊的海底地面。

路开始渐渐倾斜,我们只能试探着前进,深度已经到达25米左右,这里没有细沙也没有草地,更没有树林。这次海底漫步,和我们上次的大相径庭,环顾四周,我只感觉这里是一片珊瑚的王国

这些珊瑚生长得非常有特点,是一些聚集到一起的小生物的集合,已然变成石质,很容易破碎。这些珊瑚虫具有很强的繁殖能力,它们就像树枝一样长出苞并抽芽,星星状的花儿在枝头闪闪发光。和陆地上的生物不太一样,这些珊瑚是从上向下生长的。

周围的珊瑚一直绵延到了很远的距离,很是精致迷离。这些珊瑚随着水波荡漾着,还有一些调皮的小鱼间或游过。我看着眼前这些细管状的花瓣,和在它周围密布着的纤维状的触须,我忍不住伸手触碰它们,谁知道刚接触到它们,它们就警觉地缩到了暗红色的匣子里了。美丽、婀娜的花朵在瞬间消失了,珊瑚丛变成了一块块大石头。

又行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渐渐地,我们已经抵达了300米深的水下,这里是珊瑚丛的边界。低矮的珊瑚丛已经被大块大块的石头替代。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海草在水中摆动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在我们脚下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贝壳和珊瑚,就好像一条精心编制的地毯。

这里的壮丽景色,深深地将我们吸引住了!

我们正流连于周围的美丽景色,内莫船长却停了下来,船员们围成了一个弧形,仔细一看,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在这片空地上面,竖着一个十字架,这个十字架是用珊瑚制成的,两旁伸出来的石头就像是两条长胳膊,仿佛是用血制成的。内莫船长做了一个手势,船员们停了下来,开始用铁锨在距离十字架不远的地方挖了起来。

啊!我终于明白了,这里是墓地!那些长方形的东西就是昨晚死去的船员们。内莫船长和这些船员们正在安葬昨晚死去的船员,在这与世隔绝的大洋底下,他们让自己的战友长眠于此了。

我的心开始不规律地跳动,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是伤感的画面,我也从来没有这么伤感过。

坟墓挖好之后,抬着棺木的人走上前来,尸体用白色的麻布包裹着,被慢慢放进了坑里。内莫船长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死者的所有朋友都跪在地上祈祷,我和我的同伴们也为死者鞠躬。

葬礼完毕之后,我们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了“鹦鹉螺”号,这时候是下午1点钟。

我脱掉潜水服,换好制服之后和内莫船长一起走到甲板上,我的脑子就像理不清的麻一样乱。内莫船长也一直在思索。

我问内莫船长:“你的同伴们是在昨晚去世的吧?”

“是的,教授。”内莫船长回答。

“他们沉睡在珊瑚丛中,不会受到鲨鱼等动物的侵扰吧?”

“绝对不会!”内莫船长脸上露出庄严的神色,“他们会被这个世界上的人所遗忘,但是我们会永远地铭记他们!他们永远不会受到鲨鱼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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