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

案例二　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

【案例呈现】

马克思、恩格斯并不是天生的共产主义者。当他们两人开始走上理论舞台的时候，在世界观上是唯心主义者，在政治观上是资产阶级革命民主主义者。由于他们在实践上积极地投身于社会的革命斗争，在理论上不断探索，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终于1844年初完成了由唯心主义者到唯物主义者、由资产阶级革命民主主义者到共产主义者的转变，成为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人。

马克思初次接触共产主义是在1842年下半年。当时，马克思已经是普鲁士一家新兴资产阶级报纸《莱茵报》的主编。在这个报纸上，有时发表一些介绍法国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作品，因而受到资产阶级报刊的攻击。此时，马克思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还不甚了解，因而对其持怀疑乃至反对的态度。他公开申明：“‘莱茵报’甚至在理论上都不承认现有形式的共产主义思想的现实性，因此，就更不会期望在实际上去实现它，甚至都不认为这种实现是可能的事情。‘莱茵报’彻底批判了这种思想。”^[5]但是，与其他资产阶级思想家不一样的是，马克思对此采取了十分慎重的态度。他认为，对这些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不能“根据肤浅的、片刻的想像去批判，只有在不断的、深入的研究之后才能加以批判”。^[6]正是这种对现有理论和现存世界的批判态度，促进马克思不断前进。

为了彻底弄清楚问题，1843年3月之后，马克思带着在《莱茵报》期间所遇到的使其感到“苦恼的疑问”，阅读了大量的西方历史著作和政治理论著作，在此基础上，开始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进行批判，写出了第一部批判性的著作《黑格尔法哲学批判》，迈出了走向唯物主义的第一步。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问题上，马克思深入思考政治解放和人类解放的关系，以探索人类解放的道路和力量。在这期间，马克思与青年黑格尔派卢格联系，着手筹备在法国巴黎出版《德法年鉴》，以宣传他们新的世界观理论。

1843年3月至9月，马克思在与卢格的通信中，明确地阐明了他的主张，这就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当时，各种社会思潮蜂起，这些思潮里也包括空想社会主义思潮，它们提出了各式各样的改革方案。但马克思指出，所有这些方案并没有解决“往何处去”的问题。“虽然对于‘从何处来’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疑问，但是对于‘往何处去’这个问题却很糊涂。”在马克思看来，新理论不是要向世界宣布一些适合将来任何时候的一劳永逸的决定，不是要竖起一面教条主义的旗帜，然后向世界喝道：真理在这里，向它跪拜吧！“新思潮的优点恰恰在于我们不想教条式地预料未来，而只是希望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他还指出：“我们的任务是要揭露旧世界，并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我们是从世界本身的原理中为世界阐发新原理。我们并不向世界说；‘停止斗争吧，你的全部斗争都是无谓之举’，而是给它一个真正的斗争口号。”^[7]这就是马克思、恩格斯与各式各样的空想社会主义流派不同的地方。正是由于他们不是从先验的理性原则和主观想象出发，而是从社会现实出发，并且对现存的一切采取彻底批判的态度，所以，他们才能够义无反顾地与旧的世界和旧的理论决裂，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创造新理论。

【案例讨论】

1．如何理解马克思关于“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的深刻内涵？

2．马克思在批判旧世界和发现新世界的问题上是如何与空想社会主义划清界限的？

3．马克思是如何论述哲学批判和政治批判的关系的？

【案例点评】

马克思主义理论诞生于19世纪中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马克思主义的产生有其历史的必然性。但是，为什么是马克思和恩格斯成为了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而同时代其他与其才智相当的人落到了历史潮流的后面去了呢？显然，其主要原因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坚持了彻底的、科学的批判精神。

我们不能说其他资产阶级思想家以及空想社会主义者就没有批判精神。恩格斯曾高度赞扬法国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的那种大无畏的革命批判精神。他说：“在法国为行将到来的革命启发过人们头脑的那些伟大人物，本身都是非常革命的。他们不承认任何外界的权威，不管这种权威是什么样的。宗教、自然观、社会、国家制度，一切都受到了最无情的批判；一切都必须在理性的法庭面前为自己的存在作辩护或者放弃存在的权利。思维着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8]至于空想社会主义者，他们的批判较之革命资产阶级思想家更为彻底。他们不仅批判了封建专制制度，而且把批判的矛头直指当时的资本主义社会。在他们看来，“按照这些启蒙学者的原则建立起来的资产阶级世界也是不合理性的和非正义的，所以也应该像封建制度和一切更早的社会制度一样被抛到垃圾堆里去”。^[9]

然而，无论是革命时期的资产阶级思想家，还是形形色色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他们对现存世界的批判存在着一个共同的缺陷，这就是从所谓“永恒的真理”、“永恒的正义”以及“基于自然的平等和不可剥夺的人权”这些先验的理性原则出发，而不是从客观现实出发，因而他们对旧世界的批判和对新世界的构想都不免陷入历史唯心主义。马克思、恩格斯当然不是先知先觉者，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具备了超越前人的能力，而是在资产阶级社会的内在矛盾较为充分地暴露出来之后，在各种空想社会主义流派的缺陷也逐渐显露出来之后，才找到了科学的批判道路，提出了新的批判原则和批判方法。

概括地说，马克思、恩格斯新的批判原则和批判方法包括如下几个要点：第一，批判的出发点。对旧世界的批判不能从所谓先验的理性原则或理想模式出发，不是要向世界提供一个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现成的方案，而是要从当时西方社会的客观实际出发，通过揭露旧世界，从中引出新的原理。第二，批判的路径。正确的批判路径就是要把这种批判与实际斗争结合起来，并把批判和实际斗争看做同一件事情。马克思特别强调政治批判的重要性，提出要给人们一个真正的斗争的口号。第三，批判的目的。批判的直接目的是，通过批判旧世界发现隐含于其中的时代的思想即时代的真理；其最终目的是，通过与实际斗争的结合，改变旧世界，创建新世界。

【教学建议】

1．本案例适用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第七章第一节和第二节、第六章第一节的辅助教学，亦可用作第三章第一节的参考。

2．本案例可作为《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第一章第二节的参考。

(作者：左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