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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形而上学问题

时间:2022-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因之,康德在分析自然形而上学问题对作为物自体的自然做出了阐释。因而康德的任务就在于通过自己的“批判哲学”或“先验哲学”来重建形而上学的权威,康德主要是通过转换形而上学的意义来重建形而上学权威的。因而对于康德来说,不是放弃形而上学问题,而是在“批判哲学”的范围内证实“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是如何可能的”。

三、自然形而上学问题

在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自然作为不可知的物自体为人类提供了终极的关怀,在形而上学的意义上确证了人类理性的困境和人类在道德面前的渺小。因之,康德在分析自然形而上学问题对作为物自体的自然做出了阐释。

我们知道,“形而上学”(metaphysics)一词,在西方哲学中源自于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将对世界终极本源问题的探讨排在物理学之后而得名;汉语的译名则是借用了中国古代哲学经典《易经·系辞上》中“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的概念,这两者的寓意吻合,主要都是指超越感性经验,对世界本源的哲理思考。

可以说,西方古代哲学就是一条形而上学的哲学发展史,在漫长的历史中,许多著名的哲学家为这一问题殚精竭虑,献出了自己的热情和智慧,形而上学被称之为“科学的女王”。然而到了康德时代,“时代的时髦风气导致她明显地遭到完全的鄙视,现在却成为流离失所、孤苦零丁的妇人”(22)。因而康德的任务就在于通过自己的“批判哲学”或“先验哲学”来重建形而上学的权威,康德主要是通过转换形而上学的意义来重建形而上学权威的。

我们知道,形而上学是人类理性的必然产物,人类理性中有一种天然的刨根问底的倾向,总想完成对绝对知识体系的建构,正是理性的这种自然而又必然的倾向导致了形而上学的产生。当古希腊第一位哲学家泰勒斯向世界宣称万物的本源是水的时候,西方哲学有关探讨宇宙永恒普遍之本质的形而上学就有了时间上的开端,但真正奠定形而上学基础的应该算是爱利亚学派的巴门尼德,巴门尼德认为从人们日常感受到的具体事物中探询万物的本源是行不通的,要探询事物的本源就必须超越具体的感性的事物,因为具体的感性的事物是生灭不已的、多种多样的,其自身并没有直接的统一性,而能够作为世界本源的只能是永恒、不变、完满、必然的东西,这就是存在。巴门尼德的“存在”学说建立了后世本体论的基本原则。但是它只是引发了一种新的思维方式,并没有形成真正的系统。西方哲学史上由巴门尼德开始,经过柏拉图的“理念论”再到亚里士多德的“第一哲学”才宣告西方古代哲学中形而上学宇宙本体论的完成。柏拉图通过分离感性的经验世界和理性的理念世界来建构他的“理念论”形而上学,理念是一类事物的共性,个别事物的存在因为分享了理念才具有合法性。而亚里士多德则是通过区分“第一实体”和“第二实体”来建构自己的形而上学体系,第一实体是最根本的实体,而在此基础上所建构的第一哲学则是形而上学,就是“专门研究‘有’本身以及‘有’凭本性所具有的各种属性”(23),第一哲学的最终目的是要弄清和确定事实及其原因,而最终亚里士多德将事物运动变化的原因赋予了“第一推动者”——上帝,这也是第一哲学的最终归宿。

探究事物存在的终极原因可以说是古希腊罗马哲学的一个基本的精神,这种精神在近代被一种新的方法所取代,这种新的方法就是从认识论入手来解决形而上学(本体论)问题并成为了近代哲学的开端。近代哲学认为,事物的终极原因并不是无条件的显现在你的面前的,人类主体必须具有一种认知的模式来认识到这种根源,唯理论的开创者笛卡尔通过分离物质与心灵的二元论来证实理性的权威,认为通过人类的理性就可以建构起全部科学知识的大厦,并且能够认识到心物二元的最终统一体——上帝,斯宾诺莎和莱布尼茨进一步强化了人类理性的力量,但是由于缺乏对理性自己的批判,将理性超越感性经验界去追求无限的形而上学问题,从而导致了经验论者对他们的批判。经验论者则强调了经验的权威,以“知识起源于经验”来反对笛卡尔的“天赋观念”,洛克就认为知识起源于经验、成于经验,不能超出经验的范围,这也是经验论的一个基本的原则。按照经验论者的观点,知识来源于经验,不能被经验到的东西(如实体、本源、本质等)是不能被认识的,说它们存在与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而从洛克开始,经贝克莱到休谟,都从认识论的角度对形而上学问题展开了激烈的彻底的批判。贝克莱的“存在就是被感知”将世间一切存在归之于心,“天上的一切星宿,地上的一切陈设,总之,构成大宇宙的一切物体,在心灵以外都没有任何的存在;它们的存在就是被感知或者被知道。”(24)这种将外界事物的存在同感觉联系起来的论点,从根本上否决了理性论者的抽象概括的可能性,必然会发展出休谟对形而上学的怀疑,休谟认为,感觉经验是认识的唯一源泉,而且也是唯一的存在,除此以外,物质实体和精神实体是否存在,都是不可知的,在他这里,彻底的经验论原则与不可知论和怀疑论原则结合在一起,将人们的思想严格的控制在人类的主观范围之内,这样,传统的形而上学作为“科学的女王”的时代结束了,休谟用怀疑论和不可知论原则将这个女王送入了万丈深渊,形而上学问题在近代遭遇到了深深的困境。

康德就是处于这样一个时代,在科学迅猛发展,各门具体科学相继脱离母体(形而上学)而成为独立的学科以后,形而上学只是剩下了想象的本质和神圣的事物了,变得枯燥无味。康德非常不满意近代哲学史上所展示的形而上学体系,近代的哲学家将这门科学糟蹋得乱七八糟,使其陷入了到一片混乱之中。在独断的理性主义者看来,人类理性能够独立地,不依赖经验就可以解决世界的起源,灵魂的不死以及上帝存在等关于事物最终根据的一系列形而上学问题,无须对人的理性能力本身进行检查,就贸然地断言人类拥有一切超感性经验事物的知识,由于理性主义者的专制导致了形而上学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状态。(25)独断论者的专制遭到了怀疑论者的批判,但是怀疑论者乃是哲学王国中的游牧民族,对理性主义的独断论者所建构的专制秩序只表示为消极的抵制,终究只能是一种破坏性的理论,它决意取消形而上学,致力于摧毁哲学乃至人类科学的基石。(26)康德显然是不同意怀疑论者的观点的,“人类精神一劳永逸地放弃形而上学的研究,这是一种因噎废食的办法,这种办法是不能采取的。世界上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形而上学,……完全放弃它又做不到。”(27)因而对于康德来说,不是放弃形而上学问题,而是在“批判哲学”的范围内证实“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是如何可能的”。

康德认为,古典意义上的形而上学还不能够成为科学,真正科学的形而上学还没有真正的建构起来,其原因在于:人们反复用理性来建构形而上学体系,但是对理性本身并没有加以批判性的考察,人类理性是不是无条件的可以担负起建构形而上学体系的重任?人类理性的使用有没有一个规定的界限?康德由之提出对理性本身进行批判性考察,来考察理性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能担负起建构形而上学的重任,因而只有对理性本身进行批判性的研究,才能划定人类认识的范围和界限,把形而上学与其他各门学问区别开来,这才是建立新的形而上学的必要条件。康德在《未来形而上学导论》的附录里就强调指出,这种理性的批判原理一旦建立起来,就会把形而上学的假羽毛拔掉,给我们以新的启示,从而能够使形而上学走向科学。

康德通过批判理性重建形而上学,其重建的工作是分两步走的:首先,在《纯粹理性批判》的“先验分析论”中,对经验实证科学的性质、结构、来源和可能性条件进行了全面的分析,通过对纯粹的知性范畴和原理的分析描绘了经验自然界的图景,为科学的认识论基础奠定了坚定的基石,将科学引上了合理的轨道;其次,在《纯粹理性批判》的“先验辩证论”中对旧形而上学的先验心理学、先验宇宙学和先验神学进行了批判,最终得出结论:旧形而上学的演绎是在先验幻相引诱下进行的“伪辩推理”。人类的本性不满足于知性的知识范围,不满足于有条件的东西,它要求把握绝对、无条件、无所不包、最完整最统一的整体,但是知性只能在经验现象界中使用,而不能超越经验现象去把握本体,如果使用知性有限的能力去把握无限的整体的东西,就会发生自相矛盾和陷入谬误推理之中,用知性的范畴去把握超感性的物自体就会产生“先验幻象”。

那么,是不是超感性的物自体是不可把握的呢?知性是不能把握这一问题的,而理性则可以超越现象界去把握这些无限整体的东西,知性对知识起着建构的作用,即“人为自然立法”,而理性则仅仅起着一种范导的作用,它可以获得一种不依赖经验的完全的统一性。同知性拥有十二范畴一样,康德必然地让理性拥有一种其对象不能在任何经验中表现出来的理性必然性的概念,这就是“理念”。理念是理性从有条件的东西出发进行推论,追求无条件的整体的产物,是一种先验批判的理念,是一切有条件的东西或者经验对象的绝对的根据。先验的理念可以分为三类:关于主体的理念——“灵魂”;关于客体的理念——“宇宙”;关于主客体统一的理念——“上帝”。理性通过知性的超验使用不可避免地产生三种理性的理念,这是人们追求自然形而上学的必然产物,旧的形而上学将这种理性的对象归之于知识的门下,把理念当成现实的存在,就会产生种种的幻象,于是陷入了独断论,使得形而上学成为了“假学问”。

康德认为,我们不能使用理性的原则来获得知识,只能用它的原则来规范知识,所谓知识领域中的灵魂、宇宙和上帝都是“假学问”,我们应该取消知识乃至旧形而上学领域中的上帝存在、灵魂不死、宇宙自由这类“假学问”,把知识限定在现象界,是为信仰留下地盘。这样,康德就在新的意义上“挽救”了形而上学,为“科学的形而上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作为科学的形而上学,一方面要将知识限定在现象界,另一方面又强调理念对经验知识的范导作用,理念是没有客观内容的概念,人们并不能顺其自然的本性,来把握关于理念的所谓实在的知识。康德认为,只有把握了这一点,就可以走向科学的形而上学,而所谓“自然形而上学问题”就是对人类理性的一种批判性考察。

康德通过对理性的批判给科学的形而上学指明了前进的方向,那么,作为物自体意义上使用的自然究竟具有哪些意义呢?它与经验现象界的自然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康德通过对物自体和现象学说的划分解决了这些问题。

康德关于物自体和现象学说,是贯穿其先验哲学体系中的一个基本思想,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以及对道德形而上学的重建都是以此为依据的。其中,康德“物自体”学说则是整个康德哲学的中心,它贯穿康德哲学整个体系。究竟什么是物自体呢?康德认为物自体是指我们感觉表象之外的存在,物自体是不能被感觉、被表象的,它的存在是不依赖于我们的感觉和表象的。它与作为经验对象的现象不同,它是一种超验的存在。在康德看来,物自体和现象是相互联系而存在的,物自体是相对于现象而言的,现象也是相对于物自体而言的。康德将现象和物自体做出形而上的区分,目标是为人的认识划出一条界限,即认识只能限制在现象界,基于此,康德赋予现象三层含义:第一,现象是人的认识的经验对象,是数学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人只能认识现象;第二,现象是认识的范围和界限,人不能够奢望去认识现象之外的物自体;第三,现象是可知的,因而以现象界为研究对象的数学、自然科学知识和人类的认识是完全可能的,而物自体则是不可知的。

与现象相联系,康德又阐释了他的物自体思想,物自体在整个康德哲学中处于一种枢纽的地位,它的内容和含义十分的复杂。而作为物自体意义上而存在的自然是从认识论意义上来说的,它基本上也可以概括为三层含义:第一层含义为物自体是认识的经验对象的客观基础,是感觉经验的来源;第二层含义为物自体是位于现象之外的,是认识无法达到的,因而也就成为了认识的界限;第三层含义为物自体是个不可知的思维存在者,它是作为理性的先验理念而存在的。在物自体自然的第一层含义中,自然是作为现象的基础而由知性提出来的,它完全是由我们感性的本性所提出来的,既然我们的感性只能表现现象而不能表现物自体,而现象又不能独立自存,所以在我们承认作为现象基础的物自体自然的存在就不可避免,是物自体的自然刺激了我们的感官才使我们产生感觉,没有物自体的自然,感性无从发生,经验材料无从提供,从而认识也就无从开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物自体的自然实际上指的是不依赖我们的意识而独立存在的客观物质世界。在第二层含义中,康德认为虽然承认物自体的自然存在,但属于超验的彼岸世界,是我们的认识不能达到的,因而在这里,自然又成为认识的一种界限,是认识不可逾越的标记,这里的自然实际上就是一种本体存在,是理性设定的用来限制知识的一种本源的东西,因为它不是感性经验的对象,知性范畴在其身上的运用没有任何的意义,它构成了限制我们感性经验的界限。在第三层含义中,康德的物自体的自然是一个“只能思之,不能知之”的思维存在者,这就是康德所说的先验理念,康德将先验理念分为三类:关于主体的理念——“灵魂”,关于客体的理念——“宇宙”,关于主客体统一的理念——“上帝”。理念作为现象之外的物自体,虽然我们不能够认识,但是我们却能够对其思维,但是把理性把握的东西用知性去认识(经验范围以外的事物)就会产生“先验幻相”。

我们可以看出,作为“物自体”的自然,从感性的来源到知性的界限再到范导原理的理性理念,经历了复杂的变化,最后迈出了知识论的范围,进入了所谓的实践理性的领域,这就是不同于科学知识的道德自由领域,这也是康德在其自由观中所重点探讨的,下面我们就进入康德的自由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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