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与实在的相互渗透

按照拉图尔的说法，在理解知识的过程中，我们应该在自然原因和社会原因之间保持必要的平衡。但问题是，建构与实在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库克拉在《社会建构主义与科学哲学》（Social Constructivism and Philosophy of Science）中认为，“建构”与“事实”是两极相通的，社会建构主义与实在论也是两极相通的。

首先，库克拉首先区分了或者说是定义了若干种事实：科学事实、社会事实和日常事实以及物自体事实。科学事实是那些被科学的直觉发现或发明的事实。社会事实是指社会科学所考察的对象。而科学事实和社会事实都是从日常事实中分离出来的。最后一类事实是这样一种事实，这种事实不可能被任何人类所设想的方法论所接触，因而被称之为noumenal facts。

然后，库克拉认为：“各种建构主义观点的不同就在于它们对科学事实、社会事实和日常事实的不同的组合之建构本质的肯定或否定。强建构主义就是这样一个观点，我们可能具有的所有事实都是建构的。超强建构主义是一种更为激进的观点，即认为所有的事实都是建构的，不存在独立的实体。强建构主义也许承认有不可知的noumenal facts的存在。但超强建构主义则完全否认noumenal facts的存在或认为noumenal facts也是人类的建构。德维特（Devitt）的‘羞羞答答的实在论’就是强建构主义和承认存在不可建构的noumenal facts这种思想的组合。羞羞答答的实在论者认为，确有独立的世界存在，但人类的知识却不足以建构它。”^〔301〕

所谓的“弱建构主义得因于承认除了有不可建构的noumenal facts外，还承认在科学的、社会的和日常的事实中还有或也许有不可建构的事实。科学的建构主义就是认为科学事实是可以被建构的，……如果认为所有的科学事实都是可被建构的，那么这种观点就是强科学建构主义，如果认为有些科学事实是可以被建构的，有些科学事实是不可被建构的或独立的，那么这种观点就是弱科学建构主义”^〔302〕。

上述分析表明，在社会建构主义与实在论之间的关系问题上，库克拉的观点有一定的合理之处。他不同意将社会建构主义看成是实在论的对立面，而是把二者看作是包含多重关系的两种理论体系，二者之间当然有冲突关系，但也有包容关系和交差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