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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子》书中的合理命题

时间:2022-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四节 《列子》书中的合理命题《汉书·艺文志》著录《列子》8篇,战国时列御寇作。对《列子》一书的评价,众说纷纭。由此出发,《列子》中的一些篇章对老庄消极无为思想有所改造,承认人在自然界的积极作用,论述了天人之间的关系。《列子》书中,无鬼论占有相当的篇幅,与某些玄学家对鬼神所采取的若有若无的暧昧态度有所区别。《列子》还表现出对中国封建社会传统礼教的蔑视。

第四节 《列子》书中的合理命题

《汉书·艺文志》著录《列子》8篇,战国时列御寇作。现存《列子》8篇,据东晋张湛(330?—?年)《列子序》说,是他把几种残缺的本子,“参校有无”,编辑而成的。从唐柳宗元开始就怀疑它是伪书。从该书所反映的思想内容看,它可能是魏晋时期的作品。

对《列子》一书的评价,众说纷纭。人们多以《杨朱》《汤问》两篇中所反映的消极人生观,把该书看成是玄学一类的作品,而忽略了其中若干不同于玄学的合理命题。

首先应当指出的是,《列子》通过对“天”是有目的、有意志的神学观点的批评,阐述了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积极进取精神。《说符》篇指出天不是至高无上的,“天地万物,与我并生类也。类无贵贱”。这里,作者肯定天是一种物质存在,特别是把天、地、人列为同类,没有什么贵贱之分,这就剥夺了目的论的依据。《说符》篇还指出,所谓天生万物以养人的观点,更是无稽之谈。“人取可食者而食之,岂天本为人生之?且蚊蚋噆肤,虎狼食肉,非天本为蚊蚋生人,虎狼生肉哉!”难道人是专为蚊蚋生的吗?肉是专为虎狼吃的吗?《说符》篇还揭示了目的论同封建统治者的联系,提出只有像“齐田氏”这样的封建贵族和依附他的门客才会说出“天之与民厚矣,殖五谷,生鱼鸟,以为之用”这样错误的话。

《天瑞》篇讨论了天地会不会崩坏的问题,这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确实是一种大胆的尝试。作者通过“杞人忧天”的传说,揭示了“忧天”派与“乐天”派的对立。“忧天”派认为,日月星宿是有陨落的,虹霓、云雾、风雨、四时是有聚散的,山岳、河海、金石、火木是有离合的,所以天地会崩坏,因而“忧天地崩坠,身亡(无)所寄,废寝食者”。这种意见看到了具体事物的暂时性,有其合理的因素,但却不懂得宇宙的无限性,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乐天”派认为,“天积气耳,亡(无)处亡(无)气,若屈伸呼吸,终日在天中行止,奈何忧崩坠乎?”认为天是气的一种表现形态,天地之间无处无气,它运动不息,即使具体事物有崩坏,对气“亦不能有所中伤”;气是永恒的,不灭的。这表现出了人们不“忧天”、不畏天的乐观主义精神。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忧天”派还是“乐天”派的议论,都是以客观对象为依据的,说明作者是把人当做客观世界的对立面——主体来对待的,这就分清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天会不会崩坏,这是关于客观的自然规律的问题;另一个是人是否应当“忧天”,这是人们对待客观的自然规律的态度问题。像作者如此清晰地表述思维和存在的区别,这在古代思想史上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由此出发,《列子》中的一些篇章对老庄消极无为思想有所改造,承认人在自然界的积极作用,论述了天人之间的关系。《天瑞》篇认为,人可以利用天时地利达到生产上和生活上的目的。篇中讲了一个饶有趣味的故事,其中说:“齐之国氏大富,宋之向氏大贫,自宋之齐请其术。国氏告之曰:‘吾善为盗。始吾为盗也,一年而给,二年而足,三年大穰。’……向氏大喜,喻其为盗之言,而不喻其为盗之道。遂逾垣凿室,手目所及,亡(无)不探也。未及时,以赃获罪,没其先居之财。向氏以国氏之谬己也,往而怨之。国氏曰:‘若为盗若何?’向氏言其状。国氏曰:‘嘻!若失为盗之道至此乎?今将告若矣。吾闻天有时,地有利,吾盗天地之时利,云雨之滂润,山泽之产育,以生吾禾,殖吾稼,筑吾垣,建吾舍。陆盗禽兽,水盗鱼鳖,亡(无)非盗也……然吾盗天而亡(无)殃。’”这里讲了天地是无私的,自然条件对于人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会不会利用它。一种人能巧妙地利用自然条件,发挥主观能动作用,种禾稼,筑垣舍,捕禽鱼,做到一年自给,二年有余,三年富有,使自然条件发生有利于自己的转化。另一种人,不知利用自然条件,消极等待,企图不劳而获,靠偷盗致富,结果不能不遭殃。

《汤问》篇提出了人能改造自然的思想。篇中塑造了愚公、智叟和夸父这三个形象。北山愚公年近九十,但他移山的决心不变。他在同河曲智叟的辩论中说:“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有孙,孙又有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这里看到了人类世代延续的无穷力量,驳得智叟无以应对。可见,在庸人的眼里视为愚者,未必非智;智者,未必非愚。特别要指出的是,篇中还区别了人们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能够办到的事和不能办到的事的界限。篇中援引“夸父追日”的故事,指出“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道渴而死”。移山是人力所能办到的,而追日则是人力办不到的,因为后者违背了自然规律,其结果只能化为邓(桃)林,望日而兴叹!这里提出的愚公、智叟、夸父三个形象,不是很发人深省吗?

《列子》书中,无鬼论占有相当的篇幅,与某些玄学家对鬼神所采取的若有若无的暧昧态度有所区别。《天瑞》篇认为,人死后不会变成鬼,因为人的死同生一样是一种自然过程。“生者理之必终者也”,生就包含着死亡的必然性,“终者不得不终,亦如生者之不得不生。而欲恒其生,尽其终,惑于数也”。这是说,祈求长生不死,是不懂得自然规律。在《杨朱》篇中也提出:“有人于此,贵生爱身,以蕲不死,可乎?曰:理无不死。以蕲久生可乎?曰:理无久生。生非贵之所能存,身非爱之所能厚,且久生奚为?”所以,死是生的归宿。《天瑞》篇继承了王充的思想,提出“鬼,归也”,世所谓鬼,不过是“归”的另一种说法。这就明确地把“鬼”看做是人们的一种观念,人死了,精神也就不存在了,“我尚何存”,哪有什么鬼呢?

《杨朱》篇分析了有鬼论的社会根源。它说:“生民之不得休息,为四事故,一为寿,二为名,三为位,四为货。有此四者,畏鬼,畏人,畏威,畏刑。”这里把“鬼”的观念同当时的门阀士族追求长生、扬名、高官和财货联系在一起进行分析,揭露了他们贪生怕死的阴暗心理。《杨朱》篇要求他们“不逆命”“不矜贵”“不要势”“不贪富”,能够约束自己的贪婪和纷争,“野人之所安,野人之所美”,就可以从一个方面杜绝有鬼论的泛滥。这里,《杨朱》篇试图从统治阶级方面去寻找有鬼论的根源,是有其积极因素的。

《列子》还表现出对中国封建社会传统礼教的蔑视。它对儒家的鞭笞不仅比某些玄学家更为辛辣,而且包含有渴求废止礼教的意图。《周穆王》篇中声称:“鲁之君子,迷之邮(尤)者,焉能解人之迷哉?”儒家宣扬读经尊孔,是最迷信的,怎能帮助人们去破除迷信呢?《汤问》篇中更对孔子加以嘲讽:“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这种非儒非孔的态度,连《列子注》的作者张湛也表示不满,说:“《穆王》《汤问》二篇,迂诞诙诡,非君子之言也。”正是这种“非君子之言”继承了王充以来“追难孔子,何伤于义”“伐孔子之说,何逆于理”的反封建礼教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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