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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出发了

时间:2022-08-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十七章 乞丐出发了起程日期终于决定了。那是个美丽的夏日,毛泽东一早就赶到了。毛泽东永远是剃大兵式的光头;因此,在出发的前一天,我也学样把头剃个精光。毛泽东带一把旧雨伞和一个小包袱。“谢谢你,”我回答道,“我还有一个同伴毛泽东同行呢。”我本来提议由毛泽东带头,但经过一阵辩论之后,他还是坚持仍由我带头,他在后面跟着走。于是我们就起程了,我在前面走,毛泽东则在后面跟着。

第十七章 乞丐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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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程日期终于决定了。行乞的主意既是由我提出的,因此,我事前便决定从我住的楚怡中学出发。那是个美丽的夏日,毛泽东一早就赶到了。他穿了一套学校的制服,那是一身白裤褂,已经很破旧了。那时我因为是个教员,日常在学校中便穿着传统的长衫;但为了适应叫化生活,我就改着短装和布鞋。毛泽东永远是剃大兵式的光头;因此,在出发的前一天,我也学样把头剃个精光。我的化装就这样完成了。

毛泽东带一把旧雨伞和一个小包袱。包袱中包着一套可供换洗的衣裳、洗脸巾、笔记簿、毛笔和墨盒。我们携带的东西愈轻就愈能走得快;因此,我们事前曾经说定不带更多的东西。我也带了一把雨伞和一个小包袱。包袱中的东西和毛泽东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些信纸信封,一本《诗韵集成》而已;携带《诗韵集成》是为了一旦有灵感而作诗之用。

我已经把我的钱交给学校的会计代为保管,现在又把口袋里的零用钱拿出放在书桌的抽屉里。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没有携带一文钱;各人所携带者只不过是一把雨伞和一个小包袱卷而已。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说:“请你等一会,我要去看看校长,并且向他告别。”

当校长的听差看到我之后,他睁大了眼睛,注视着我身上穿的一套旧裤褂。犹豫了好一阵之后,显然他是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他问道:“萧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谁——你跟谁打架了吗?”

看了我这身穿着之后,他所能想像到的唯一解释是我和别人打架,现在则是向校长来投诉来了。

“我要跟谁打架呀?”我问道,“我只不过来和校长说几句话而已。”

校长也和他的听差一样惊奇:“萧先生!”他不胜诧异地问道,“你好吗?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穿得这个样子呀?”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我安详地回答道,“我只不过要去作一次旅行罢了。”

“你穿着这一套衣裳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他追问道。

“我想熟悉熟悉本省的情况,因此决定作一次徒步旅行。穿着这样的衣裳走起路来最是舒服。”我解释道。

“你在路上可要当心点。”他继续说,他对我的安全甚表关切。“谢谢你,”我回答道,“我还有一个同伴毛泽东同行呢。”

“啊哈!他就是常来找你的那个年轻人吗?当我在第四师范教书时,他还是我的学生呢。一个奇怪的小伙子?你和他一起出去旅行,两个奇怪的小伙子!很好,但你们两个人在路上也要当心。”

我从校长办公室走回宿舍的时候,大厅里迎面遇见我一个最好的学生。他一时目瞪口呆地瞧着我,在相距约莫十步之地向我鞠躬为礼。等我们走到对脸之时,我问他为什么还留在学校里,因为所有的学生都在一个礼拜之前离校度假去了。但他却立时沉默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的脸红了,低下头不敢再瞧我。不待说我已经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他必是认为我的衣装奇形怪状,活像一个工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尊严,但他却不敢问任何问题。当我再说话之时,他的头低得更厉害,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便迅速地走开了。

我回到房间之后,毛泽东和我商量我们走哪条路的问题;出门之后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向左或向右本来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因为就乞讨生涯来说,横竖都是一样,但却也有一点差异。假定我们出了学校门而右走的话,十分钟之后,便可走到城外,来到旷野之中。但假定我们转向左走的话,那么,在十分钟之内我们就得越渡湘江。

毛泽东道:“你在前头走,我跟着你就是。”

“我要向左走,渡过湘江。”

“很好,”他回答道,“我们就向左走罢。但是你为什么要过江呢?”

“假定我们向右走的话,那就完全是空旷的平地,毫无阻碍,但也就没有什么趣味了。但假定我向左走的话,我们就必须设法渡过大江,那我们就要遭遇到第一个障碍。”

毛泽东纵声大笑道:“那确是真的!我们必须要避易而就难。好,咱们就走罢!向左走。”

我们拿起了包袱,锁上了房门,便踏上行乞之道了。我们把包袱挂在伞杆的一端,将伞抬在右肩上,而包袱则靠近脊背;这样重量便分配得比较匀称,背起来也感觉到轻松些。这个门道是我在以往的行乞经验中学到的。我本来提议由毛泽东带头,但经过一阵辩论之后,他还是坚持仍由我带头,他在后面跟着走。于是我们就起程了,我在前面走,毛泽东则在后面跟着。在一整月的行乞生活中,我们走起来总是这样一个次序,只有很少的几次例外。

当我们走出校门的时候,门房走了过来,眼睛瞪着我们,面现惊异之色。他缓缓地张开了口,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对他说:“老卢,我出去旅行,如果有我的信件,不要转寄出去,我在一个月之内就会回来的。”

他仍然张口瞪着我,好像他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因此,我问他道:“老卢,你听明白我对你说的什么没有?”

他张口结舌地回答道:“是的,萧先生,是的,是的!……”看门房中的几个工人都带着奇异的目光,在后面瞧着我们,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我知道他们必定感到奇怪,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平日看来一位很庄严的教员,竟穿着得这样的奇形怪状,走到街上去?

但是以后我们就不再是人们注视的焦点了,因为大路上很多人都穿着这类破旧的衣裳。我们的穿着也正是那种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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