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协力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

屠德明：宁波市工商联原秘书长。

20世纪末，宁波个私经济获得前所未有的大发展，民营经济在总量、结构、质量、实力上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政治地位不断提升，法律保护力度不断加强。其间，宁波市工商联在推动个私经济的健康发展上做出了不懈努力和重要贡献。1998年，我从宁波酒厂调入宁波市工商联，正好有幸代表工商联全程参与了市委〔1999〕19号文件《关于加快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的调研和草案起草工作，至今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个私发展遇烦恼

改革开放以来，宁波成为我国个体私营经济发展较早和较快的地区之一。1992年，在邓小平同志南方谈话精神鼓舞下，宁波个体私营经济取得了迅猛发展。1994年4月，宁波市委、市政府发出《关于进一步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若干意见》，加上国有、集体企业，特别是大批乡镇企业的转制，我市以个私经济为主的非公有制经济进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跑步跨进了欣欣向荣的春天。

但与此同时，个私经济的迅猛发展还伴随着不少“成长的烦恼”，急切地渴望政府政策的松绑和帮助。社会环境方面，对个体私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的认识还未到位，公平竞争的环境尚未形成，有些政策的落实还不够理想，有些法律法规还滞后于发展要求。而个体私营经济由于自身的种种缺陷也影响了进一步的发展，比如个私企业总体规模不大、不强，大多数企业资本积累少、科技含量低、抗风险能力弱，不少企业盲目扩张、粗放经营，甚至无序竞争，个别经营者自身素质差等。这些都急需正确及时地加以引导、规范和帮助。

为了及时化解这些“烦恼”，加快我市个体私营经济的健康发展，促进个私企业做强做大登上新台阶，1998年下半年，市政府决定出台《关于加快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深入基层酿《意见》

为了做好《意见》的调研和起草工作，市政府专门成立了一个调研组，由时任副市长魏建明任组长，副组长分别为时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叶胜强和工商局副局长吴宗达。调研组成员来自各个部门，有些同志已回忆不起来了，记住的有市经济研究中心的林崇建处长和一位姓杜的小青年，工商局的潘照华同志，乡镇企业局的张处长，我受工商联委派也参加了这个调研组。

8月7日上午，调研组人员在市政府开会，确定了调研提纲和调研计划。

8月11日到21日，整整十天时间，调研组基本上是一天一个地方，先后赴宁海、奉化、慈溪、余姚、鄞县、江东、海曙和北仑进行调研，分别听取当地政府领导和工商部门关于发展个私经济的情况介绍，尤其是当地个私经济发展的具体做法、存在的问题以及对策建议。每个县（市）区还特别安排了代表性企业参观和企业家座谈。每到一个地区，当地的政府各部门负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魏市长开门见山就提出调研目的，要求他们说实话，说真话。不过看得出来，一些企业家还是有些拘束的。

调研反映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市场准入问题。当时一些领域个私企业不能进入，一些行业进入的前置条件也比较苛刻，企业意见较大。二是公平竞争问题。计税工资等税务问题、个私企业融资难等问题都比较突出。三是社会歧视和乱收费乱摊派乱罚款问题。慈溪、余姚、鄞县等个私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还提出了一些加强引导扶持培育个私经济的好建议。

屠德明

调研组由市里统一安排车辆，每天早上8点钟在市政府门口集合。当时正是一年当中天气最热的时候，路途较远，道路也不太好，有时候回来得很晚，但是大家都毫无怨言。我们在走访中不停地记录、讨论、思考，十天下来，我的笔记本记得满满当当。

21日下午，调研全部结束。23日，调研组全体成员到市政府第一招待所集中开会，讨论确定调研报告分为四个部分：我市个私经济的地位、作用及经验；我市个私经济发展的趋势和特点；制约个私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和企业自身问题；进一步发展个私经济的对策和建议。

座谈会上，还确定了调研报告的起草分工。由于工商局有全市个私企业的详细数据，又是个私企业的管理部门，乡镇企业局是乡镇企业的管理部门，工商联既是政府管理非公有制经济的助手，又是党和政府联系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的桥梁，三个部门对我市个私经济的地位、作用、经验、发展趋势和特点比较了解，因此小潘、张处和我被分在一个小组，主要负责起草调研报告的第一、二部分，以及第四部分对策建议中关于放开经营领域和前置审批等内容。其他人则分别负责不同章节内容的起草。

为了确保文件起草工作顺利进行，从8月23日起，调研组全体成员在市政府一招集中撰写调研报告，安排有一日三餐和专门房间。小潘和张处对我市个私经济情况比较了解，因此报告的第一、二部分基本以他们俩为主，我主要参与一些提法的讨论，特别是每一个标题的商榷。我的重点在建议放开经营领域和前置审批等方面。我们分头撰写，写好后凑在一起，逐条推敲完善，力求解放思想，尽可能结合外地的先进做法，并就工商局对企业注册管理方面的可能性予以突破。那几天，我们三个除了吃饭，就是起草文稿，从早到晚形影不离，时而各自埋头奋笔疾书，时而聚在一起热烈讨论，常常为了一字一句反复斟酌不已。其他组的情形也差不多。

工商联在长期调研走访中不断深入了解企业家们的意见和要求，逐渐形成了成立市个私经济发展协调小组、建立贷款担保公司、对个私企业在政治上一视同仁等建议，而这些建议意见在其他小组起草范围内。于是我向林处长提出，希望能在对策建议中将上述建议明确提出来。林处长很支持，于是我认真写好提交了上去。后来，建立贷款担保公司、对个私企业在政治上一视同仁两条建议被《意见》草稿直接采纳，而成立市个私经济发展协调小组的建议当时并没有提及，对此我还有些失望。但到了1999年5月底，市政府正式发文，成立了宁波市发展个体私营经济工作指导协调小组，魏副市长任组长，副秘书长叶胜强为副组长，市工商局、市工商联等14家单位的主要领导任成员，指导协调小组下设办公室。也就是说，我代表工商联提出的三条意见建议全部被市委、市政府采用了。我真切体会到了工商联参政议政的重要性，这种成就感也成为推动我之后为民营企业奔走呼吁的强大动力。

8月27日，《意见》起草工作完成，调研组工作随之结束，我回到了工商联机关。

从开展调研到《意见》出台历时大概一年，因为相关政策涉及部门很多，几经修改。其间调研组提出，应要求涉及的部门都必须有相应的落实措施，《意见》才能真正落到实处，市委、市政府当即同意。1999年8月，《关于加快个体私营经济发展的意见》终于正式出台。同年10月底前，32家部门的配套落实措施也陆续正式公布，这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

9月2日，市工商联由调研处（现研究室）牵头，密切配合《意见》出台了《宁波市工商联关于加快发展个体私营经济的实施意见》。

12月底，个私经济指导协调小组编印了《宁波市个体私营经济政策汇编》，收集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在全市个体私营经济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宁波市科技创新特别奖实施办法》、32家部门的贯彻意见，以及私企保护条例、全市重点个私企业名单等资料，这也是我市当时最全的个私经济资料汇编。

1999年8月2日至3日，是宁波市个私民营经济发展史上最值得铭记的重要日子。市委、市政府隆重召开了全市个私经济工作会议，历时两天，与会者众多。2日上午，会议请温州市的副市长和台州飞跃集团董事长介绍经验，下午组织会议讨论。3日上午，我市的双林集团和环驰集团作了经验介绍，下午市有关部门领导进行表态发言，市长、市委书记都作了重要讲话。市委书记总结讲话的第一句就说：“这是近年来市委、市政府就发展个私经济召开的第一次工作会议，也是一次思想大发动的会议，会议非常重要。”这是宁波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超常规的会议安排。

市工商联也迅速召开了全体机关干部动员会，贯彻落实市委19号文件精神，孙嘉祥书记指出，工商联在文件出台时是有功劳的，今后在贯彻落实这个文件上要做出新的贡献。

春风化雨促发展

《意见》一出台，就对宁波个私经济的新一轮发展产生了巨大作用，也为工商联经济服务工作打开了崭新局面。

1991年中央15号文件下发后，市工商联全力推动“两个健康”，连续多年向市里建言出台个私经济保护条例，为民营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的发展环境。《意见》的下发，无疑如一股强劲东风，进一步拓宽了工商联的工作渠道。

根据《意见》中提出的“积极进行由政府财政拨款，商会和行业协会、企业共同筹集资金的各种形式的担保组织试点。市级将建立宁波市个体、私营企业和小企业信贷担保公司”，在市政府的支持下，市工商联经过三年的不懈努力和积极争取，于2003年成立了宁波市民营企业贷款担保公司，在解决民营企业融资难问题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意见》规定，要一视同仁地在个私企业中开展各种评优评先活动，推荐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人选，这充分体现了党和政府对个私企业及其经营者的尊重和一视同仁，对个私企业是巨大的鞭策和促进。市工商联从90年代末开始，会同市委统战部、市总工会、市司法局、市工商局、市技监局等部门，在非公有制企业中开展了劳模、“双文明企业”“优秀企业家”等各种先进评选和职称评审，以及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提名推荐等活动，为促进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健康成长做出了贡献。

转眼近二十年过去了，宁波的民营经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想当年的筚路蓝缕，也是为了更好地鼓舞我们再接再厉，继续为推动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健康成长做出更大的努力和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