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城市形成的标志

（一）世界金融业务和机构中心

随着经济全球化与世界经济一体化的逐步深入，资本在全球范围内自由流动成为当今世界发展的一大特点，资本成为重要的生产要素。由于掌控着资本流向和全球资本的再分配，那些处于世界资本网络节点上的城市，就扮演着国际金融中心的角色。世界城市拥有众多的金融机构如跨国银行、证券交易所、保险公司，这些金融机构集中了巨额的金融资产和资本，产生了大量的金融业务，金融业已成为世界城市的一个重要产业部门。国际资本对世界经济进行控制和发挥影响的空间节点就是世界城市。

世界城市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集中了国内外众多金融机构；二是汇聚了国内外大量的金融资产和资本；三是承担了世界上大部分金融业务。比如，1988年，伦敦拥有英国四大商业银行总部和479家外国银行、130家外国证券公司、120家外国保险公司。1986年，纽约拥有美国十大商业银行中的6家银行总部和356家外国银行。1996年，全球20家最大银行中，总部设在东京、纽约、伦敦三个城市的有13家，占到一半以上。1988年，纽约、伦敦和东京几乎集中了世界最大的100家银行中的一半以及绝大部分世界最大的25家证券公司，其中总资产所占比重60.08%，总资本所占比重49.26%，收入所占比重为62.95%。虽然到1997年这三项指标所占比重有所下降但仍然达到34.70%、42.21%和44.90%。此外，纽约、伦敦、东京还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证券交易中心。1987年，伦敦、纽约、东京三大城市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分别为2101家、1516家和1499家，其中国外上市公司数量分别为526家、356家和60家；股票总市值分别为4710亿美元、21000亿美元和18000亿美元；股票的年成交额分别为1330亿美元、13000亿美元和18000亿美元。1998年，有20%的全球跨国国际银行的信贷业务和36%的全球柜台衍生交易发生在伦敦。今天，纽约证券交易所占全球证券市场资金的59%。

（二）世界经济的管理、控制中心

经济全球化带动世界生产体系的形成，全球范围的分工协作致使工厂、企业大规模地向城市郊区和发展中国家转移，与此同时依据聚集规律，出现了生产管理活动向大城市集中的趋势。以前的理论倾向于把信息化看作全球性分散的助推器，有人曾经预想，信息的高度畅通，人们完全可以在自己家里完成全部工作，而不需每天起早贪黑，将大部分时间耗费在路途中。但是我们却发现，这一过程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发生，而是与之相反，延缓了城市中心公司分散的进程。举例来说，先进的电子通信似乎可以容许办公室区位无所不在，让企业总部得以离开昂贵、拥挤、厌烦的中心商业区，迁移到全球各地景色宜人和适宜的基地。但是米歇尔·莫斯有关20世纪80年代电子通信对曼哈顿企业影响的经济分析发现，这些新的先进电子通信设施却是减缓企业离开纽约的因素之一。从这一方面来看，信息化又使全球本土化成为现实。大量的生产性服务产业，将公司设立在全球城市核心区域，这里入驻的还有生产网络遍及全球的跨国公司总部，世界各地的银行分行，全球汇通的金融机构，使得这些城市中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可以影响到全球的劳动分配和资本流向。

世界城市依靠先进的通信网络和专业化的生产性服务行业吸引了众多跨国公司总部入驻，成为跨国公司全球生产经营和战略策划中心。根据联合国投资报告统计，目前全球已有6.8万个跨国公司母公司和85万个在国外的子公司和附属企业。这些跨国公司控制了全球1/3的生产，掌握了全球70%的对外直接投资，2/3的全球贸易，70%以上的专利和其他技术转让。1996年，世界城市拥有的全球500家最大跨国公司总部的数量，东京为92家，纽约38家，伦敦27家。借助跨国公司对全球生产的控制力和影响力，这些聚集了众多跨国公司总部的世界城市成为世界经济的控制中心。

另外，世界城市还汇集了众多国际组织，增强了世界城市的管理、控制功能，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世界贸易组织等。比如巴黎是世界贸易组织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总部所在地，对国际贸易和世界经济关系的协调具有重大的影响力。华盛顿作为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在地，影响着世界金融的发展。从表1-1中可以看出，现今世界上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城市巴黎、伦敦、纽约、华盛顿集中了较多的国际组织，排名分别为第一、第三、第六、第七。

表1-1　1987—1988年国际组织的主要中心

续表

（三）世界先进的生产性服务中心

为了满足跨国公司和跨国银行服务的需要，生产性服务在世界城市迅速发展，特别是诸如会计、中介、广告、法律服务之类高水平的生产服务业快速崛起。这些生产性服务公司大量聚集于跨国公司总部林立的世界城市中心地带，取代了制造生产业成为世界城市的主导经济产业。纽约、伦敦、东京，这三个全球最具有影响力的世界城市，它们的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均在80%以上。如纽约是世界上最大的服务出口基地，是全球的市场、广告、通俗娱乐中心，向世界输出其适合各种层次文化品的歌曲、图像和理念。纽约在国际贸易、金融、传媒方面的主导地位的日益增强使其成为美国、进而成为世界不可逾越的商业巨擘。1987年，纽约市制造业就业人数为39.7万人，仅占总就业人数的9.62%，服务业人数达到142.6万人，金融保险和房地产业人数为60.7万人，批发和零售贸易就业人数为71.3万人，远远超过了制造业就业人数。1997年，纽约市广告营业总额达到376亿美元，东京为314.5亿美元，伦敦为153.2美元。在20家全球最大广告公司中，总部位于纽约的有6家，伦敦有4家，东京有5家，远远超过世界其他城市。同时，先进的生产性服务业在全球的流动主要集中在顶级世界城市中，如伦敦与纽约之间的生产性服务业流动量最高。城市的等级越低则与纽约和伦敦之间的生产性服务业的流动量越低，与其他城市间生产性服务业的流动量也越低。

（四）世界科学文化和信息传播中心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即时信息的畅达，信息已经成为当今社会发展的重要资源，一个新的技术范式业已成形——信息技术范式。它同过去的工业革命一样重要，可以作为历史的分水岭。如同机器大工业技术推动人类社会进入工业时代一样，我们这个时代被大量普及的高科技信息技术所塑造，它被称为“信息时代”。全球经济也是一种信息化经济——也就是生产力增长并不依赖生产要素（资本、劳动和自然资源）量的增加，而是在管理、生产和分配的过程及产品中运用知识和信息。以前作为主要衡量标准的自然资源、区位优势被信息、知识、人才、技术所取代。

那些拥有国际影响力的世界城市，比如东京、伦敦、巴黎等大多是所属国的首都，这些城市吸引了来自全国、全世界范围内的高科技人才，加之它们自身拥有的众多科研机构和高校，使得这些城市成为世界“人才”的汇聚地，科学技术的创新基地。据美国费城科学情报研究所对发表在3000种国际杂志上的论文来源进行统计后的结果显示，位于前10位的绝大多数是著名的世界城市，依次为莫斯科（14541篇）、伦敦（14051篇）、波士顿/剑桥（12480篇）、东京（11582篇）、纽约（8551篇）、巴黎（7964篇）、洛杉矶（6601篇）、贝塞斯达（6233篇）和大阪（5430篇）。另据美国《幸福》杂志评选的美国最佳科技城，在前10名中有纽约、波士顿、芝加哥、休斯敦、费城等城市。纽约作为美国最大的都市区，也是美国最大的人才中心，拥有100所大专院校，788个研究机构（见表1-2）。

表1-2　美国部分最佳科技城

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城市大力重视文化产业的发展，使得这些城市成为国际文化传播基地。各项文化事业本身就是巨大的信息资源，而其中的传媒业，如报纸、出版、广播、影视等信息行业生产水平往往是衡量一个城市信息中心地位的重要标志。比如伦敦，它是世界最大的出版中心之一，每个工作日，在伦敦的全国性报纸印量达数千万；每年仅5家最大的出版商就要出版4万多种书籍。又如纽约，通过全美三大广播网（ABC、NBC和CBS）控制着2139家电台和电视台，通过《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等出版物影响全美的舆论，控制着全国的新闻和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