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他人发言权

尊重意味着乐于去倾听，让其他人能够表达自己的意见，即便这样做会很不方便、很艰难或很痛苦。这不是说我们要认同他人的决定或想法。只是要愿意去倾听，并对他人的宝贵观点感激。实际上，当我们不同意其他人的观点时，倾听尤其重要——而且特别有力。

1996年仲夏，在克林顿总统第一个任期快结束时，在那段最有挑战性的时间，发生了一件事，鲜明地证明了这一点。

离芝加哥民主党党内大会还有一周，马上就进入再选阶段。三天来，总统都在计划签署一项有争议的法案：个人责任与工作机会协调法案。用两个词概括：福利改革。

福利改革是克林顿总统很久以来一直投入许多精力的工作，甚至在他当选总统之前就已经在做。他认为当前的福利体系剥夺了人们的自尊，这项改革不仅是个重要的财政目标，也是对人的最基本的尊重。他认为人们日益增长的自给自足的意识，需要自我价值感的提升，并且下一代会在双职工家长们的提升中获益匪浅。在他的第一份国情咨文中，他承诺要“结束我们所知道的这个福利制度……给福利制度第二次生命，这不仅是生活方式的改革，更是福利救济者所期望的改革”。他现在坚持好好兑现这个承诺。

他要推进的改革力度很大，尤其是增加了工作需求和时限要求的内容：在拟出台的新规定中，连续两年接受救济的，要去找工作，还会有一个终生累计的限制，即个人一生中只能享受五年的救济福利。

不出所料，他的努力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和抵制。这个法案回到了富兰克林·德兰诺·罗斯福时代，他要改变的是建立了六十年的立法历史，如果没有两个政治党派在多方面的妥协，这是不可能的。民主党和共和党在需要做些福利改革这点上有所共识。但是保守派认为有些规定过于宽松，自由派则认为有些规定过于苛刻。总统已经对两个版本的法案进行了投票，现在他的桌上放着第三个版本。8月1日，他宣布他将很快签署第三个版本的法案。

思想保守的民主党派内部一片震惊和失望。虽然总统反复强调法案通过后，他打算通过国会或非国会的方式重新审视和改进该法案，但这对于平息白宫工作人员的愤怒浪潮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渐渐成为了民主党党内大会前的热点话题。我们这些监督不同选区的人特别担心会议大厅里发生公开抗议，使会议不能顺利进行。有的选民继续绝食，有的在白宫前抗议，还有些人要求辞掉白宫和机构中的那些没有让总统改变主意的人——包括我。

有一个人坚持认为我们应该推进这个改革，不管多么两极分化。那个人就是亚历克西斯·赫尔曼——白宫公共联络办公室主任。

在白宫的等级制度中，公共联络室办公室主任是一个重要的高级职位。这个人负责与所有人和利益集团联系，通常称他们为选民：包括女性团体、非裔美国人社区、拉美裔社区、各种宗教团体、同性恋群体、商人、残疾人，还有许多其他人。对外联络办公室邀请所有这类团体的代表来白宫，传达总统在不同问题上的立场，并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在亚历克西斯担任公共联络办公室主任期间，她确实是工作在第一线。

亚历克西斯是个美丽、优雅的女人，是个亲切的外交官。她热衷于改善妇女、儿童和贫困家庭生活。

“我开始作为一个社会工作者去生活，”亚历克西斯说，“我非常关注那些真的不愿意接受救济的女性，她们想去工作，想要照顾好孩子，养活家人。但是，过去人们遭受的许多痛苦都与福利有关。我们要解决的不仅仅是遭受痛苦那一刻的问题，还要彻底解决所有历史遗留的痛楚和长期妖魔化的问题。

我们决定邀请联邦女性团体的领导人来白宫，保持对话，重申总统要与选民们一起改进法案的愿望。即使签署了法案，还是有许多机会改进——比如，通过规章制度的起草和与个别州的共同努力——具体决定怎样在一个州和地方一级实施。这些女性领导人清楚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的发言和参与对于我们能否得到最满意的结果至关重要。

所以，8月19日，总统50岁生日当天，也正好是他签署该法案的前三天，亚历克西斯和我主持了在白宫妇女办公室召开的听证会。会议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