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江城子》围观苏轼的爱恋

再读《江城子》围观苏轼的爱恋

颉　航

颉航1974年3月出生。现任天水市国家税务局办公室副主任。长期在基层综合办公部门从事行政管理和文字写作工作。参加工作以来常在《中国税务报》、《中国税务网》、《甘肃税务》、《甘肃经济日报·纳税人》、《甘肃国税》等刊物和媒体发表过文学作品。

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四川眉州人，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政治家。苏轼以前的诗词大多是抒发情感，或是托物言志，或是吟风弄月。《江城子》在苏轼众多诗词中凤毛麟角，独具匠心，是苏轼写给他英年早逝妻子的悼词。

学生时期读《江城子》，总会对苏轼悲壮的爱情充满太多的好奇；工作后随着阅历的增长，静下心来，再读《江城子》，体验的不仅仅是苏大学士凄美的爱情，更多的却是感受他对生活和情感的诠释。我也常常在想：一代文豪身处大宋王朝那个可以妻妾成群的时代，是怎样的一位女人让他如此肝肠寸断、矢志不渝、念念不忘呢？

她就是王弗，四川眉山青神人，苏轼恩师王方的掌上明珠。她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温顺柔和、沉稳内敛、花容月貌、知书达礼，是青神名副其实的第一美女，首屈一指的第一才女，是男人们心中梦寐以求的红颜知己。

一个夜色迷人的晚上，苏轼在恩师家里饮酒过量，为了安全起见，老师没有让苏轼再回他的“书院”，而是留在了自己家中。第二天清晨，年轻的苏轼酒醒后，在老师家的后花园慢步赏景，不经意间走过王弗的窗前，当他抬头望见王弗坐在小轩窗边，青铜镜前，正在整理她瀑布一样的长发，才子被陶醉了，大诗人目光凝滞，流连忘返，被王弗的美丽深深震撼。王弗秋水微盈的双眼，风情万种，宛如烟雨中的江南，在苏轼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不思量、自难忘”，这幅“美女梳妆图”在诗人的一生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苏轼后来的文学作品中也多次出现。

才子遇佳人总会有一个动人的传说。他们一起做诗赋词、琴瑟和谐、情深意长，演绎着绝美的爱恋。有情人终成眷属，婚后二人情深意笃、爱情甜蜜、伉俪情深、幸福美满。王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伴君苦读，是一个典型的、具有东方柔情的贤妻良母。每当苏轼读书、练字、温习功课时，王弗小鸟依人、无声无息地坐在旁边，静静地做她的针线活，苏轼偶有遗忘，她会善意地从旁指点和提醒。

苏轼是一个心地善良、平易近人、出手阔绰的“官二代”，他往往把周围的每个人都当成好朋友对待。然而王弗精明强干、心思缜密、柔情万种，与苏轼的豪情刚好是“优势互补”。她不但是苏轼精神上的朋友，更是他事业上的贤内助，她经常告诫丈夫“子去亲远，不可以不慎”。她不厌其烦地对苏轼做人、做事、做官进行谆谆告诫。这一时期苏轼功成名就、春风得意、仕途顺达，是他一生的黄金期。

成功的男人后面总有一个贤惠的女人，苏轼因为拥有王弗，生活幸福、家庭和谐。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独留青冢向黄昏。”他们像格林童话一样美丽的爱情也没有能经受住这一魔语的诅咒。1065年5月，王弗不幸病逝，终年不到27岁。王弗死后，苏轼万念俱灰、心力交瘁、郁郁寡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行文学创作。他按当时最高习俗把爱妻安葬在母亲墓边，而且在王弗的坟前栽植松树三万株，营造了“明月夜，短松岗”的感人景象。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缅怀这位与自己心心相印、相濡以沫的佳人。

想你时，你已在天边，遥望你时，你已化作了西天最美的一抹云烟。失去爱妻后的苏轼仕途曲折坎坷，生活颠沛流离，政治上被频频排挤，屡遭谪贬。职位越做越小，离京城越来越远，已陷入“尘满面，鬓如霜”、“纵使相逢应不识”的窘境。王弗去世十年后的一个晚上，心情异常郁闷的苏轼习惯地想起了王弗，想起了她温柔的话语曾给自己的鞭策和激励，于是借酒消愁，和衣而卧，“夜来幽梦忽还乡”，半梦半醒中好像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看到了小轩窗，进入了那幅影响了他一生的“美女梳妆图”，然而物是人非，今非昔比。梦醒时分，不禁潸然泪下，只有“十年生死情，孤坟千里外”的感伤。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后来也真切悟到这一点，深切体会到“小轩窗，正梳妆”那些平淡而真实的生活场景，他把自己对爱妻的思念，深深地融入了对工作和生活的态度上。自己虽然几次被贬、被外放，但他都能从容不迫、淡定自如，他虽然改变不了“环境”，但他却在努力地改变自己，始终保持了一种良好的心态，全身心投入诗词书画的研究创作中，寄情于大好河山之中。在人生六十古来稀的时代，苏轼居然活到了64岁，可以说是寿终正寝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如果王弗真有在天之灵，如果她能穿越时空，当她读到一代文豪柔情似水，荡气回肠，为她用“千行热泪”书写的悼词，看到苏轼在人才辈出的大宋王朝所取得的登峰造极的文学艺术成就时，应能含笑九泉了。

作者单位：天水市国家税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