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设计基本要素

3.2　研究设计基本要素

作为对整个研究工作的方案、策略、途径、步骤、过程进行规划和操作的过程，研究设计工作建立在明确研究性质和研究目的基础之上，是具体包含研究问题、研究方式、分析单位、时间维度等基本要素在内的完整体系，本节将对这些基本的要素做出介绍和解释。

3.2.1　研究问题

研究问题(Researchable Question)是研究设计的核心，这一要素是作为一项科学研究，在选题确定，明确研究主题和研究性质、目的的基础上，在研究设计过程中首先必须确定的内容。

Creswell在其Educational Research一书中指出，研究问题是指研究者研究的争论或热点(Issues，Controversies or Concerns)。他对研究问题的定义、必要性以及如何撰写研究的“问题阐述(Statement of the Problem)”三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分析。

一是从研究问题与研究主题(Research Topic)到研究目的(Research Purpose)以及具体研究问题(Research Question)，是一个从一般到具体的过程，既有区别又有联系。

二是对于一个研究问题而言，是否应该研究取决于四个关键因素：(1)研究者本人是否具备研究对象与场地；(2)研究者本人是否具备足够的时间、资源和一定的研究能力；(3)研究问题能否增加相关领域的知识，是否用新的研究对象在新的研究场所重复了过去的研究；(4)研究问题是否体现了社会某一弱势群体的声音，研究问题是否改进了实践。

三是一项研究报告的“问题阐述”部分，一般包括主题、研究问题及重要性、现有研究存在的问题与不足和对此问题进行研究的价值和意义。

范柏乃等人则指出，提出一个好的研究问题是进行科学研究的出发点，研究问题是指有争议或大家缺乏了解的领域和知识，通过研究过程可以将这些问题弄清楚，为未来的研究打下一定的基础。通常以一个或一系列的表述或论断(Statement)表达，其表述要遵循以下基本原则：第一，问题的陈述要尽可能简单、清楚、客观，不带有价值判断或主观性，避免用价值判断性的语言；第二，问题表述中所用的词语之间的逻辑关系要清晰，使读者清楚地知道哪些是自变量，哪些是因变量；第三，问题的陈述中最好能让读者明了是实证研究、应用研究，还是理论研究，如果是实证研究，陈述中就指出实证检验的案例或样本会很有益处。⁽²⁵⁾

因此，研究问题是研究者在研究设计中与研究选题、具体问题、研究目的保持一致的，并以确定、简洁的研究语言表述的，在整项研究中居于核心位置，贯穿于研究过程的内容。研究问题要明确具体，但不可宽泛，既要突出重点，又应保持灵活，体现包容特性。它不是一个概念和理论，而是关于概念和理论的问题、陈述，陈述是一个“是什么(What)—为什么(Why)—怎么做(How)”的逻辑层次和过程。

3.2.2　研究方式

1.研究方式及主要类别

社会科学研究是一种较为复杂的认识活动，包括公共管理研究在内的社会研究方法是一个包含不同层次和方面的综合体系，方法论、研究方式和具体方法与技术是社会研究方法体系框架中紧密联系的三大层次和部分。研究方式是指研究所采取的具体形式或研究的具体类型，是研究设计阶段必须确定的基本内容之一。

诚如法国著名社会学家所说，“社会学的问题五花八门，因此其方法也比经济学或心理学的方法更为多样化”。“这种多样性还由于社会学过去乃至现在都一直给自己提出一些逻辑特性差异极大的问题，因而导致方法上的千差万别”。因此，社会科学研究中的方法具有多样、复杂的特性，然而总体而言，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具体方式可规划为调查研究、实验研究、实地研究和文献研究四大类，其中每一种方式都具备某些基本的元素或特定的语言，构成一项具体社会研究区别于其他社会研究的明显特征，同时每种方式都可以独立地走完一项具体社会科学研究的全部过程，而且每种研究方式都具有对社会现象进行分析解释的优点和缺点。表3-2是对四种社会研究基本方式的特点总结与概括。

表3-2　四种社会研究基本方式简介⁽²⁶⁾

(1)调查研究

调查研究的方式是指采用自填式问卷或结构式访问的方法，系统、直接地从一个取自总体的样本那里收集量化资料，并通过对这些资料的统计分析来认识社会现象及其规律的社会研究方式。这是社会学者在实际研究中采用得最多的一种研究方式，它在整个社会研究方法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概括地说，研究内容的广泛性、资料获取的及时性、描述的全面性和概括性、实际运用的普遍性等，是调查研究方式的主要特征。询问是调查方式中主要的资料收集方法；抽样、问卷、统计分析则是构成调查研究方式的三个基本元素，同时也是从事调查研究的三个关键环节。费孝通先生的《江村经济》、李景汉的《定县社会概况调查》、史国衡的《昆厂劳工》就是早期社会学领域调查研究的经典代表作。

比较而言，调查研究具有以下优点：首先，调查研究的方式可以兼顾描述和解释两种目的。它既可用来描述某一总体的概况、特征，以及进行总体各个部分之间的比较，同时，又可用来解释不同变量相互之间的关系。其次，调查研究方式严格、规范的操作程序，使得其研究结果具有较高的信度，即描述和概括事物的精确性较高。再次，调查研究还可以迅速地、高效地提供有关某一总体的丰富的资料和详细的信息，在了解和掌握不断变动的社会现象方面具有很大的优越性。最后，调查研究所具有的定量特征和通过样本反映总体的特征，使得其应用范围十分广泛。

同时，调查研究也有一些缺点：在探讨和分析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方面，它不及实验研究的方式那么有力。而在对事物理解和解释的深入性方面，以及在研究的效度方面，它又不及实地研究。在研究的反应性方面，它也不及文献研究的方式。同时，它所采用的自填式问卷或结构式访问的形式，无形中限制了被调查者对问题的问答，使所得的资料比较表面化、简单化，很难深入被调查者的思想深处，很难感受到回答者思想和行为的整体生活背景。在这方面，调查研究远不如实地研究。⁽²⁷⁾

(2)实验研究

实验研究的方法越来越多地应用于社会学调查研究中。实验是一种在高度控制的条件下，通过操纵某些因素来研究变量之间因果关系的方法。在实验过程中，研究者通过引入、控制或操纵某个变量，同时观察另一个变量所发生的变化，来探讨不同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从方法论上看，实验是定量研究的一个特定类型，它比其他几种社会研究方式更直接地基于实证主义的背景和原理。尤其是在检验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方面，实验研究具有最强的力量。实验研究方式的本质特征在于对研究的控制。可以说，没有控制就没有实验。实验需要控制场景、控制对象、控制操作程序、控制测量方法，即实验是一种需要“人工制造”的研究方式。这和调查研究中那种仅仅只对现实社会现象进行“自然的采集”的做法是大不相同的。实验组与对照组、自变量与因变量、前测与后测，是构成实验研究的三组基本元素。

实验研究同样有其优缺点。实验研究的方式在建立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方面，优于其他几种研究方式。但它的这一主要优点却是以其在必备条件、操作程序、环境控制等方面的各种限制为代价的。在实际社会研究中，除了霍桑效应那样的带有方法论意义的影响因素外，实验的正确性还受到某些特定因素的影响。其中比较突出的问题有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大事件的影响。在出现某些与实验内容关系密切的重大事件时，实验对象在态度、观念、价值及行为上所发生的变化，不一定全部是由于实验刺激的作用所致，很可能是由实验刺激与其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次，实验对象的发育所造成的影响。再次，前、后测试环境不一致的影响。最后，初试—复试效应的影响以及实验对象选择和缺损的影响等。

(3)文献研究

文献研究是一种与其他几种方式在策略、思路、材料等方面都风格迥异的研究方式。这种方式的最大特征是不接触研究对象，它主要利用第二手资料进行研究，因而具有很明显的间接性、无干扰性和无反应性。根据研究的具体方法和所用文献类型的不同，可以将文献研究划分为内容分析、二次分析和现存统计资料分析三种。

内容分析是一种对文献内容进行客观、系统和定量描述的研究技术。它在程序上与调查研究的方法相似。抽样和编码是内容分析方法中两个十分关键的环节。二次分析是直接利用其他研究者为其他目的所收集的原始数据资料进行新的研究。这种方法省力省钱，但关键是能否找到合适的原始数据资料。现存统计资料分析是对各种官方统计资料进行的分析研究。与二次分析所不同的是，它利用的不是其他研究者收集的原始数据，而是各种政府部门所公布的基本统计资料。

文献研究的优点在于：第一，无反应性。文献研究不会打扰研究对象，也不会对这些研究对象产生影响。第二，费用低，省钱省时。因为它所用的资料往往只需通过借阅、复印等形式就可得到。第三，可以研究那些无法接触的研究对象。例如，如果我们要研究某一历史时期中人们或事件，而这些人早已离开人世，这些事件也早已成为历史。第四，适于做纵贯分析。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现象和社会生活，或多或少总会以各种不同的文献形式记录和描述下来。第五，保险系数相对较大。在内容分析中，弥补过失比其他研究容易得多，你只需要对你所用的资料重新进行编码或者进行统计处理，而不是一切都从头开始。

文献研究的缺点在于：首先，许多文献的质量往往难以保证。社会研究所用的文献资料带有编制人的主观意图，他们的个人偏见，还有他们所遇到的客观限制，都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他们对文献内容的取舍和对文献形式的安排。其次，有的资料是不易获得的。由于许多文献都不是公开的和可以随意获得的，因此对于某些特定的社会研究来说，往往很难得到足够的文献资料。再次，许多文献资料由于缺乏标准化的形式，因而难以编码和分析。最后，效度和信度存在一定的问题。在许多情况下，文献研究中的编码主要依据研究者对文献中的隐性内容所进行的主观鉴别、判断和评价。由于缺乏相对客观的标准，因而这一过程中又常常存在着编码的信度问题，特别是当编码人员不止一人时，这种问题更容易出现。

(4)实地研究

实地研究是一种定性的社会研究方式，通常以参与观察、个案研究的形式进行。其基本特征是深入所研究对象的生活环境，作为其中的一员与他们共同生活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通过参与观察和询问，去感受、感悟研究对象的行为方式及在这些行为方式背后所蕴藏的文化内容，以逐步达到对研究对象及其社会生活的理解。实地研究者往往力求从所研究的对象的角度，而不是从局外观察者的角度来认识和了解社会世界。实地研究者通常要经历一个“先融进去”进行调查、“再跳出来”恢复中立进行研究的角色转换过程。其目标更多的是建构理论，而不是去检验理论。材料的深入性、全面性与真实性是实地研究成功的基础，也是实地研究构建理论的最有说服力的论据。它可以说是实地研究的独特魅力所在。

实地研究因为其方法论上的独特性，有其不可替代的优点：首先，适合在自然条件下观察和研究人们的态度和行为。这种方式特别适合那些不便于或者不可能进行简单的问卷调查的社会现象和问题。其次，研究的效度较高。相对于问卷调查中最大的问题——表面化、简单化现象，实地研究的深入观察、设身处地地感受、理解，具有很高的效度——研究者的确是他所希望测量的概念或现象。再次，方式比较灵活，弹性较大。相对于实验研究和调查研究，可以随时修正研究的目标和设计。最后，适合研究现象发展变化的过程及其特征。尤其是在对个人或小群体的研究中，这种优点更为明显。

然而作为人类学的主要调查方式，实地研究方式在社会学以及公共管理学的应用之中也有不足之处：首先，概括性较差。因为得到的基本是定性资料，且很多情况下是以个案为对象，因而其资料既难以进行定量分析，也无法概括大的总体。其次，信度较低。尤其是在小城镇研究和区域发展研究中，有些仅以地方政府部门的工作总结为主要资料。靠这种资料得出的研究结果往往既有其描述范围有限的弱点，又存在片面反映社会现实的可能性。这类研究中规范性和科学性的问题显得更加突出。再次，对研究对象产生影响。观察者是他正在观察的对象的一部分。无论是参与观察还是实地访谈，研究者的参与本身对其所研究的对象都会造成影响。最后，伦理问题。这主要是针对参与观察中隐藏研究者身份的做法提出的。它的实质是指：第一，研究者有没有为了研究的目的而欺骗研究对象的权利。第二，研究者作为社会的成员，应不应该为了研究而采取欺骗研究对象的做法。这些都有待于我们在方法的进一步完善中寻找良方。

2.如何选择研究方式

尽管各有利弊，但作为社会科学研究中的不同策略和思路，在研究工作中都占有同等重要的位置，只是各种研究会因为学科差异、情境差别、研究问题特征、研究者的偏好等多种原因而有不同选择。例如，心理学研究中经常采用实验研究的方式；社会学研究中经常采用调查研究的方式；人类学研究中经常采用实地研究的方式；而传播学研究则经常采用文献研究的方式等。

社会研究者在研究设计阶段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决定自己将采用哪一种或哪几种研究方式或者研究策略。研究者在进行研究设计时，应根据方便、经济、科学、可行的原则，选择恰当的研究方式，特别是要认真考虑各种方法所具有的优点和缺点，考虑不同的研究方法可能对结果产生的正反两方面的影响。总之，不论研究中使用哪一种调查方法，研究者都必须实事求是，以事实为依据，不能主观臆断，引导被调查者按照自己的主观思路进行，并要丰富自己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应付各种突发性的事件和复杂问题，做好一项科学研究。

3.2.3　分析单位

1.概念界定

分析单位(Units of Analysis)是指公共管理研究者在研究工作中试图探索、分析、描述和解释的研究对象，是公共管理学科研究领域中的各类人或事物。一项规范的研究需要有明确的分析单元作为搜集资料的基础，因此，分析单位是公共管理研究设计工作中的主要内容之一，它不仅与研究目的、研究内容密切相关，还直接关系到资料的收集、整理、分析，进而涉及整项研究的费用和应用范围等。

社会科学研究中的分析单位主要由个人、群体、组织、社区、社会产品组成，而无论哪种分析单位，个体往往被赋予某种群体成员的特征，而作为分析单位的组织或群体也可以通过其成员获得某种特征，所以，分析单位与调查对象可能会由同一种对象承担，尤其是在以个人为分析单位的研究中较为多见。

分析单位在具体研究工作中一旦确定，研究所收集的资料都将直接描述分析单位中的每一个个体，将这些对个体的描述聚合起来，可以描述由这些个体组成的群体(即研究的样本)，以及由这一群体所代表的更大的群体(即总体)，或者用这种描述的聚合去解释一定的社会现象。在此基础上，对分析单位的理解，还需要将其与调查对象和研究内容或主题进行区分，因为分析单位是一项社会研究所研究的对象，而调查对象则是研究者收集资料时所直接询问的对象，研究的内容或主题则是分析单位的属性或特性。

2.主要类型

与社会科学研究一致，在公共管理研究领域，分析单位主要包括个人、群体、组织、社区和公共产品(或社会产品)等类型。

(1)个人(Individual)。公共管理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以个人作为研究对象的，这是由于公共管理组织和活动主要是由个人成员或个人活动组成。作为公共管理研究分析单元的个人一般包括政府官员、公务员、教师、农民、工人、军人、企业家等。正是通过对个人进行深入的考察、分析、描述和解释，寻找和发现由个人组成的各种群体和组织活动的发生、发展与变化规律，以及由个人行为和态度所构成的公共事务、公共利益等诸多公共管理现象。

在公共管理研究中，当以个人为分析单元时，可以选择典型的个人，比如以官员、公务员、企业家、农民等为研究对象，以其变化发展过程为研究内容，收集有关研究资料和文献，进行全面、深入和系统的分析，探索造成一定特殊状况的原因，揭示其发生、发展和变化的规律，进而提出有针对性的对策措施，促进研究对象的良好发展。

当分析单位是个人时，个人研究可以不具有代表性或典型性，主要以个人的行为、心理、态度、兴趣等为研究内容，无论是个人还是个人活动，研究对象都具有单一性。其研究目的往往都是通过个人及其活动发现存在的问题，探索形成问题的根源，更好地、有针对性地校正，因此研究目的具有针对性。以个人为核心单元的研究过程一般具有精确性，研究对象较为集中有利于更好地认识对象现状，准确把握其特点，有利于研究者有针对性地对材料进行纵向或横向分析，得出一般性结论，而且这一研究对象具有长期性和稳定性。

(2)群体(Group)。群体是相对于个体而言的，由若干个人组成的各种社会群体本身也可以成为社会科学和公共管理研究中的分析单位。群体是指由两个或更多的个人和成员组成的，并且具有共同利益、关注目标、任务、行为、活动等，在行为上相互作用，心理上相互影响的人群，具有群体目标、群体认同感和归属感、群体结构、群体价值观等共同特征。其也可分类为正式群体、非正式群体等基本类别，其中正式群体是指具有稳定明确的组织结构，权利、职责、义务分配清晰，运作高效良好的组织类型，相对而言，非正式群体则是指为满足个人需要，以情感等为基础自然结合形成的具有多样性、不稳定性的群体，它既没有正式的结构，也没有组织确定的联盟，仅仅是个体为了满足社会交往的需要而在生活、工作和交往中自然形成的。由此，当以社会群体作为分析单位时，其特征一般就与群体中的个人特征密切相关。

人们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深受经济、政治、种族、社区、信仰等诸多社会因素的影响，与他人产生各种关系，参与一定的群体组织生活。并且，个人一般不仅属于一个群体，而且属于多个群体，社会群体生活成为个人基本生活的重要内容和依托，因而，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群体特征和行为也是公共管理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工人群体、农民群体、公务员群体和弱势群体等都是公共管理研究的重要研究对象和分析单元。

(3)组织(Organization)。组织是指为了执行一定的社会职能，完成特定社会目标，具有明确规章制度的独立单位，是正式化的社会群体，一般都具有组织规模、组织方式、管理方式、组织行为、组织规范等基本内涵。在社会科学研究视野中，社会组织有别于初级社会群体，它不同于家庭、邻里等初级关系；社会组织中形成了一定的分工体系，在增强组织内异质性来源基础上产生了一定社会关系纽带甚至成员之间的依赖关系和归属感；组织促使产生制度化的支配关系，这种支配关系是由于利用势力或行使权力而建立的支配服从关系。

组织和群体类似，都是由若干个人组成，由此作为分析单位的组织所具有的一些特性往往在一定程度上与组成它的个人相关。在有些情况下，对于同一现象的研究往往会依据研究的侧重点的不同而使用不同的分析单位，这较大程度地增加了分析单位的复杂性。

社会组织究其规模而言大于一般社会群体，小型组织也许只有几个人，但是大型组织则可拥有成百上千个人，国家也可视为巨型社会组织，包括学校、企业、医院、政府、农村、城市、行业协会、公益组织、基金会等在内的机构组织均可视为公共管理研究的重要分析单位。

(4)社区(Community)。社区是社会学和公共管理学学科视野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它是指具有共同地域、共同意识和利益、共同社会生活和社会交往的人类生活共同体，可以分为城市社区和农村社区。无论是乡村、城市，还是街区、集镇，都能对社区的人口规模、社区异质性、社区习俗特点、社区空间范围等特征进行描述，也可通过分析社区不同特征之间的关系解释说明一定的社会现象。

作为公共管理等社会研究的分析单位，社区和以个人为分析单位的研究中的个人一样。从每一个具体的社区中所搜集到的资料，既可用来描述和反映这一社区自身的具体特征，又可作为若干具体社区的集合中的一个个案，描述整个社区的集合的特征以及解释某些特定社区现象。

(5)公共产品(Public Products)。公共产品与私人产品相对应，是指具有消费或使用上的非竞争性和收益上的非排他性的产品，具有非竞争性(即指一部分人对某一产品的消费不会影响另一些人对该产品的消费，一些人从这一产品中受益不会影响其他人从这一产品中受益，受益对象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和非排他性(即指产品在消费过程中所产生的利益不能为某个人或某些人所专有，要将一些人排斥在消费过程之外，不让其享受这一产品的利益是不可能的)两大基本特征。

公共产品或公共服务可以泛指公共管理研究中的分析单位在上述的个人、组织、群体、社区内涵之外的一切现象和事物，如行政、国防、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公共政策、法律制度等公共管理研究领域中非常重要的内涵。

在实际的公共管理研究工作中，在选择分析单位时还应注意一些问题：首先，一项课题可以采用多种分析单元，研究者应该根据现象的复杂程度和研究目的的需要选择分析单元。对于复杂的社会现象，只有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次收集资料才能得到更加完整、真实的信息。因此，选择分析单位要与课题密切吻合，应保证可以完全满足研究目的的要求。如果具体研究中发现所选择的分析单元在资料收集过程中不能完满解答研究问题，那么这时应考虑增加或改变分析单位。其次，分析单位的选择应该在充分满足研究问题要求的前提下做到深入研究和较高质量的研究。

3.2.4　时间维度

时间维度是指公共管理研究者在确定选题的基础上，明确研究目的、性质、分析单位等基本要素，并进一步确定研究的时间跨度，包括横向研究(历时态研究)和纵向研究(纵时态研究)等。由于事物和现象都会跟随时间不断演化，不同时间阶段的事物特征不尽相同，因此，研究中的时间维度也必须在研究设计过程中加以明确。

1.横向研究

横向研究(Cross-sectional Studies)又称横剖研究，是指在一个时间点上收集研究资料，并用以描述研究对象在这一时间点上的发展和状况，或者用以探讨这一时间点上不同变量之间的关系。各种类型的民意测验和全国人口普查都是横向研究的典型代表。

横向研究是在同一时间点上对人口状况进行横截面研究，也可用来分析和比较某一社会现象或社会总体中的不同部分的特点及相互关系，不过一般性的横向研究不可能严格按照某一天某一时刻进行，而只是规定在一段较短的时间内进行。

在公共管理研究中，横向研究应用较广，它有助于分析和比较属于不同群体、不同阶层或具有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职业和不同文化程度等特征的研究对象在一定时间和空间分布范围内的分布状况及特征。横向研究可以迅速、全面地了解事物和社会现象各部分之间的真实情况，了解所研究事物或社会现象的要素、成分、结构特征和各种比例的关系。但其缺点在于时间较短，通常只能搜集和分析被调查对象在某一特定时间的资料，不易看到发展的连续过程和关键的转变点，难以研究事物发展变化的原因和趋势。

2.纵向研究

纵向研究(Longitudinal Studies)是指在较长时间内或在若干不同的时间点上收集资料，用以描述事物现象的发展变化，解释不同现象前后之间的联系，对同一个体或群体、组织的行为发展进行系统的定期研究，也称追踪研究。纵向研究具体可以分为趋势研究(Trend Studies，是对一般总体随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的研究，以通过对一般总体在不同时期的态度、行为或状况进行比较，以揭示和发现社会现象的变化趋势和规律)、同期群研究(Cohort Studies，又称人口特征组研究，是指对某一特殊人群随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的研究)和同组研究(Panel Studies，又称定组研究或追踪研究，是指对同一组人随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化的研究，用以探讨人们的行为、态度或意向的改变模式和变化过程，分析影响这种改变的各种因素)。

纵向研究的范围可以是某一个体行为的发展，也可以是某个群体和组织行为的发展，它可以比较系统、详尽地了解研究对象行为发展的连续过程和量变质变的规律，但是研究的时间一般很长，不宜同时进行大量研究，影响被试的条件不易查明和控制，而且被试生活条件的变化使得研究很难进行前后比较。

3.混合研究

混合研究(Integrative Studies)也称动态研究，是指把横向研究和纵向研究结合起来，充分考虑到研究对象和发展的关系，从而解决时间层面的两难问题。比如，研究政府的领导能力这一问题时，可以同时测查不同年龄的政府官员，进行比较，即横截面研究；之后集体追踪纪念，进行纵向方法；对这几个年龄组同时测验、比较，进一步利用横截面法，即开始对某些追踪组测量和比较，若干年后再次测查和比较。就理想状态而言，混合研究吸收纵向法和横截面法的优点，具有扬长避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