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经济理论研究概述

2.2.1　虚拟经济理论研究概述

虚拟经济理论发端于虚拟资本（Fictitious Capital）的研究。首位注意到虚拟资本产生的是英国银行家威·里瑟姆，他在《关于通货问题的通信》中写道：“通过单纯流通手段的制造，就制造出虚拟资本。”而世界上首次系统研究虚拟资本的是马克思，《资本论》第三卷第25章至30章对虚拟资本进行了重点探讨。《资本论》第三卷出版于马克思逝世之后，马克思的手稿经恩格斯的整理和补充得以面世，所以关于虚拟资本的首次系统研究除了马克思，还有恩格斯的参与。

马克思在引述《关于通货问题的通信》中的相关看法后，阐述了在借贷资本和银行信用制度基础上产生虚拟资本的观点，进而详尽地分析了虚拟资本的形态如汇票、银行券、国债券、国库券、股票等及其运动特点，“不管这种交易反复进行多少次，国债的资本仍然是纯粹的虚拟资本；一旦债券不能卖出，这个资本的假象就会消失。然而，我们马上就会知道，这种虚拟资本有它的独特的运动。”⁽⁴⁾“人们把虚拟资本的形成叫作资本化。人们把每一个有规则的会反复取得的收入按平均利息率来计算，把它算作是按这个利息率贷出的一个资本会提供的收益，这样就把这个收入资本化了……”⁽⁵⁾也就是说，虚拟资本本身并不具有价值，但是它却可以通过循环运动产生利润，也就是产生某种形式的剩余价值。

虚拟经济（Fictitious Economy）见于学术文献的时间远远晚于虚拟资本。我国虚拟经济理论研究开始于20世纪90年代，1998年刘骏民教授专著《从虚拟资本到虚拟经济》出版。同年，成思危教授也完成了他的虚拟经济理论研究成果《虚拟经济与金融危机》，后首次公开发表在《管理科学学报》1999年第1期。两位教授的观点不尽相同。近十多年来，虚拟经济理论研究越来越活跃，不同学派不同意见纷呈。贯穿本书始终的基础理论分析工具是成思危教授阐发的虚拟经济理论。

成思危教授是我国虚拟经济理论研究最重要的倡导者和推动者，他在《虚拟经济与金融危机》中阐发了虚拟经济的原理，将虚拟经济界定为与实体经济相对应的经济模式，论述虚拟经济的发展阶段与内在特性，并用以剖析东南亚经济危机的成因。此后，成思危教授一直结合我国经济运行中的诸多重大问题，如货币市场、股票市场、期货期权市场、产权交易市场、通货膨胀与通货紧缩、商业银行改革、房地产金融、人民币汇率、风险投资、金融安全、金融混业经营以及保险业发展等，多侧面多视角地研究和拓展虚拟经济理论，寻找解决新问题的途径，致力于有效推进新事物的健康发展。成思危教授的理论研究与政策建议对于我国金融改革、资本市场与货币市场的培育和监管等方面均有重要影响，得到了党中央领导的重视。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中正式启用了“虚拟经济”概念，运用虚拟经济的原理分析当代经济活动模式，提出要“正确处理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

在国外，虚拟经济也有学者研究，进入21世纪以来，出现了一些较为突出的成果，如2003年，里塔·R·克里普纳博士（Greta R.Krippner）《虚拟经济：金融化、国家与当代资本主义》曾获2004年美国社会学协会论文奖⁽⁶⁾。2008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迈克尔·哈得孙（Michael Hudson）的著作《虚拟经济：金融如何摧毁资本主义并走向奴役》撰成后，即受到美国太平洋广播电台的关注⁽⁷⁾。同年7月，电台为哈得孙制作了关于这部新书的访谈节目。其他较有影响的撰述如2005年金融专家埃里克·J·弗莱（Eric J Fry）《非虚拟金融》和2009年贝琪·鲍曼博士（Betsy Bowman）《完美风暴》。

国外的研究对于什么是虚拟经济没有一致的看法，有的学者所持的观点与成思危教授比较接近。埃里克·J·弗莱在《非虚拟金融》中有如下论述：“由于弱美元刺激了美国的出口，也刺激了生产制造活动，美国经济的定位更偏于生产产品，而不是仅仅进行金融交易。不幸的是，刺激了实体经济的弱美元却削弱了虚拟经济。”“美国超低的利率和宽松的信贷（两者与所有的资产暴涨密切相关）催生了投机活动，而正是在投机活动的作用下，美国的虚拟经济繁荣了多年。然而，当虚拟经济中的利率上升时，会迅速发生不利的情形。如果提高利率，将挤出各种形式的消费，甚至无法满足现有信用贷款的最高限额。这样以来，资产价格不会持续增值，有时实际上出现下跌。”⁽⁸⁾

再如贝琪·鲍曼在评论文章《完美风暴》中指出：“一个社会产生价值增值的传统方式是生产产品或是提供服务。但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社会的利润更多地来自于新型金融工具的开发和销售，而且它们在经济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这是相当危险的，因为没有任何新的价值被创造出来，只是在重新分配经济中已有的价值。这样发展下去既不可持续，也不稳定……当前正处于历史的关键时期，美国的实体经济已受到虚拟经济的金融化以及债务的严重损害，需要全面革新。”⁽⁹⁾

以上关于美国经济的分析，都出现了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概念，显露出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互相作用、互相影响的观点。同时，他们文章中描述的美国经济近几十年发展演变的事实，也在客观上印证了虚拟经济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