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犯罪者被害

4.5　变通的法律背景：无犯罪者被害

在犯罪等越轨行为中，一般侵权人和被害人之间存在明确的联系。例如人身损害等行为导致的后果就是直接和可见的。这种具有强烈、直接因果联系的引致和被引致的关系能够激发被侵害人的维权意识，并对侵害者的行为造成直接约束。但在现实中，存在着“无犯罪者被害”。它指的是这类情形：发生了现实的损害，但行为人不被认为是犯罪人，通常见于法制不完备的场合。由于变通行为表面上并没有违反相关规范的要求，无法按照现有的法律规范对其进行定性，在其产生社会危害的情况下，受害人就无法寻求法律的救济，因此属于一种典型的“无犯罪者被害”。此外，由于其还具备“被害人无觉察”或者“无被害人”的性质，更增加了其得以滋生的环境。

“无被害人犯罪”概念是舒尔（Schur）于1965年首先提出的。他认为，“无被害人犯罪的特征是……只要成年人之间的据其自由意志积极交换的行为，是为了获得不为社会承认并被法律禁止买卖的物品或个人服务，即可构成。”⁽²²⁾比如赌博、同性恋和流浪等。这些活动除侵犯了宗教或者道德风气，没有直接意义上的被侵害人。“被害人未察觉的犯罪”不能说没有被害人，但是和多数犯罪有明确的被害人不一样，其侵害人和被害人之间的侵害关系不明显，具有潜在性，被害人自己对被侵害的事实未能注意和观察，典型的是贪污受贿、内幕交易⁽²³⁾等行为。未察觉的犯罪和无被害人犯罪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互通的、流动的，也有学者把白领犯罪、粉饰报表等这类犯罪被害发生不明了的情形归入无被害人犯罪中。

CPA提供的瑕疵审计报告情形比较特殊。CPA提供有瑕疵的审计报告后可能存在两种后果：一是虽然CPA提供了有瑕疵的审计报告，但是由于其专业性强，缺乏及时和客观的检验标准无人觉察，或者第三方在信任审计报告后并没有受到现实损失；二是投资者做投资决策时考虑的因素非常复杂，和CPA出具的瑕疵报告之间缺乏直接因果联系，这些导致了其侵权行为的无被害人或者被害人无觉察情况的存在。这是对CPA职业非常有利的一个方面，它使CPA在一定概率上能够免于法律诉讼，但同时也会带来负面效应，即由于缺少被侵害人的直接约束，使CPA很容易麻痹大意，忽略自己行为引致的社会后果。因此，这些法律背景在一定程度上会助长CPA的变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