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擅杀詈骂伊母之妻牛氏案(故杀

(二三七)满仓擅杀詈骂伊母之妻牛氏案(故杀)

黑龙江将军咨：满仓擅杀詈骂伊母之妻牛氏一案。又，直隶司审拟冯二故杀詈骂伊母之妻祝氏一案。查律载：夫殴妻至死者绞，故杀亦绞。又妻因殴骂夫之父母，而夫不告官擅杀者杖一百。注云：父母亲告乃坐。又，例载：秋审可矜人犯内如子妇不孝詈殴翁姑，其夫(忿)〔愤〕激致毙，案情既确，照免死减等例再减一等发落。各等语。又，嘉庆四年奉上谕四川省周万成、杨作元殴死伊妻，固因其詈骂翁姑，但俱系故杀，着免死减等发落，毋庸再减一等。钦此。在案。详绎律义，诚以子妇之于翁姑与父母等，其有不孝殴詈，则罪犯应死，是以其夫(忿)〔愤〕激致毙，止惩其擅杀之罪，予以满杖。惟是伦纪綦严，人命至重，如使伊妻并无殴詈干犯重情，其夫因别故将妻殴毙，父母溺爱其子，恐其拟抵，于到案之后代为捏饰，以图脱子罪，亦不可不预杜其渐。是以律注云：亲告乃坐，正以明事前未经呈告，逮伊妻被杀之后始经供有詈骂翁姑情事，伊父母随同供证者不得概行引用，即使案情确实，亦须俟秋审时核办。其是殴是故分别减等发落，若詈骂毫无证据，虽审无起衅别情，仍应照例入缓，向来办理章程较若列眉，不容混淆。职等查满仓一案，该犯因妻牛氏在伊母跟前不时顶撞泼骂，仍出外各处游荡，该犯告知伊母并同伊妻母唤令回归，牛氏仍向伊母子混骂，该犯即将牛氏殴伤，并扔弃冰窖，水淹殒命。是牛氏詈骂其姑固属罪犯应死，亦有尸亲确证，惟并未亲告在先，与律不符，未便竟拟满杖。所有满仓一案应请驳令另拟，以符定律。至冯二一案，据该犯供称因妻祝氏詈骂伊母，该犯将其殴伤，越六日后，因祝氏乘伊睡熟，用带将伊项脖拴勒，该犯惊醒，一时气(忿)〔愤〕，起意致死，取刀叠砍伊妻毙命。详核案情，死者詈骂其姑虽有邻佑供证足据，事前究未亲告，至该犯所供将伊用带套勒项脖一节，当场并无证佐，尤属一面之词，案系故杀，自应按律问拟，俟朝审时照例核办。其说帖所引乾隆四十六年王瑞一案，查阅原案，死者将其姑推跌倒地，有邻人王智目击后复因被斥，将其姑比犬回詈，原题声明即与亲告无异。因系故杀，于擅杀杖一百罪上加一等，杖六十，徒一年完结。固属衡情定拟，而殴姑情节更重，亦与现在两案均不相同。又，乾隆九年唐文瑞一案，据统纂摘载死者不肯与翁煮茶，反行咒诅。伊翁以卧病不能亲告，被夫殴死，系远年成案，既无从查核，全招即不得援照办理，自应就现行例案(画)〔划〕一定拟。嘉庆二十一年说帖。满仓一案据该督遵驳拟绞，于二十二年题结。见成案。(《刑案汇览》卷33，刑律·人命·夫殴死有罪妻妾·妻詈骂姑供证虽确但未亲告。C－35－J－33－P－3)

评析：

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黑龙江将军审理满仓杀死辱骂母亲的妻子牛氏案和直隶司审理冯二杀死辱骂母亲的妻子祝氏案。两案存在是适用擅杀妻律还是适用殴妻至死律的问题。

明确引用了律、条例和律注。

先例是嘉庆四年四川省周万成、杨作元殴死妻子案，适用了殴妻至死律。此先例为本案适用殴妻至死律提供了论证依据。先例二是乾隆四十六年王瑞案，该先例适用了擅杀妻律。该先例为本案适用何种法律提供了不同论证。先例三是乾隆九年唐文瑞案，因为该先例无法查证，没有作为判决的依据。引用先例是从不同侧面论证法律适用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