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波动与经济周期

二、经济波动与经济周期

经济学家们认为经济增长应该是稳定的,人们还研究了稳定的增长所需要的条件,例如储蓄转化为投资,人均产量、劳动与资本的比例均衡等。但是实际的情况太复杂了,实际上从近代社会以来,还没有哪个国家实现了一直持续稳定地增长,经济在增长中出现了反复的波动。1825年,英国出现了第一次经济危机,到19世纪40年代,危机已成为世界性的了,在那以后,每隔几年或十几年,经济萧条就要出现。

经济危机的出现并不是毫无根据和毫无规律的,它是经济发展中的一个周期性现象。经济学家把经济周期分为四个阶段:

繁荣　此时国内生产总值迅速增长,投资增加、价格水平上升,就业增加,公众对未来比较乐观,扩张阶段的最高点是顶峰,就业和产量水平达到了最高,但是股票和商品的价格开始下跌,存货增加,公众的乐观情绪开始改变。

衰退　这是经济由繁荣到萧条的过渡时期,国内生产总值开始下降,价格水平下降,就业率下降,产品大量积压,出现普遍的生产过剩,企业利润下降,人们的悲观情绪抬头。

萧条　这时衰退达到了严重程度,投资急剧下降,直至处于低水平的停滞状态,生产萎缩,物价继续下跌,企业利润低下甚至亏损,失业严重,投资减少,社会动荡不安,萧条的最低点为谷底,但是这时股票和商品价格开始缓慢回升,存货开始减少,人们的悲观情绪开始改变。

复苏　这是经济活动由萧条转为繁荣的过渡时期,这时投资开始扩大,生产扩大,企业利润上升,收入增加,失业人数减少,厂商的乐观情绪重新恢复,经济恢复到一定水平后,增长速度加快,开始进入下一个繁荣阶段。

人们对经济周期的衡量有不同的标准和指标,最主要的指标就是实际的GDP。例如美国官方对经济衰退的定义就是实际GDP连续下降6个月或6个月以上。此外工业总产量、就业量、物价水平、存货量和销售量、投资变动、利息率、利润率及股票价格都是反应经济周期的重要指标。人们在研究中也发现有些指标与GDP不一样,有的领先,有的滞后,特别明显领先的指标如股票市场价格、个人收入、新设备定单和建筑合同等,像天气预报一样,人们可以据此来判断经济衰退是否即将来临。

库兹涅茨在研究国民收入的同时,曾经指出了经济周期的现象。他早在1930年所写的《生产和价格的长期运动》中就发现了建筑业有一个15～25年(平均22年)的周期波动^[18]。1971年在《各国经济增长:总产值和生产结构》一书中他又提出,在许多国家存在着大约18～25年为一个周期的产值、人口及若干经济组成部分的增长率的长期波动^[19]。实际上,经济学家更早就开始了这一研究,恩格斯甚至在19世纪中期就说过:“自19世纪初期以来,工业经常在繁荣时期和危机时期之间波动,这样的危机几乎定期的每5年到7年就要爆发一次”^[20]。

经济学家们所判断的经济周期的长短是不一样的,据此可以把经济周期划分为不同类型,短周期例如基钦周期(3～4 年),这是1923年美国经济学家基钦在《经济因素中的周期与趋势》一文中提出的;朱格拉周期为中周期(9～10年),是更早的1860年法国经济学家朱格拉在《论法国、英国和美国的商业危机及其发生周期》一书中提出,因为比较准确,美国经济学家汉森称之为主要经济周期;库兹涅茨周期为中长周期(18～25年);康德拉耶夫周期为长周期或长波(50～60年),这是1926年苏联经济学家康德拉耶夫在《经济生活中的长波》中提出的。

关于经济周期出现的原因,不同的经济学家也有不同的解释。

传统的经济学家如萨缪尔森等人认为经济周期是经济本身内生的原因,比如把整个国家的经济活动比喻为人体,那么健康状态是由人体的内在原因引起,而且人们可以找到其中的规律。萨缪尔森主要用乘数—加速数原理来解释。所谓乘数是指投资增加所引起的国内生产总值增加会远远超过最初投资的增加量,加速数的道理与乘数一样,只不过是把乘数的双方倒过来,投资的减少会加速进行。现代生产是一种需要很大初期投资的生产,初期的投资一般比初期的产出要大,后来固定成本的不断转移才开始产生利润,投资的不断增加引起需求的不断增加,或者说需求的减少引起投资的减少。但是乘数—加速数原理告诉我们,每一次增加或减少都是加速进行的。如荡秋千一样,投资和需求在秋千的两边,推一把越荡越高,挡一下越荡越低。经济波动就来源于这种投资和需求的互动关系。如果经济衰退到了谷低,情况的好转可能是从增加了1亿元出口开始,根据乘数原理,经济开始成倍地增长直到繁荣。经济衰退的原因是投资碰壁——资源的有限性,当厂商扩大生产需要更多的劳动、资源和市场而受到阻碍时,他开始减少投资,根据加速原理,投资进一步减少而引起衰退。

另外一些经济学家与传统经济学的观点不同,认为经济周期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就经济本身来说,无论经济是什么情况,下一步的增长或衰退都是可能发生的,情况就像仍硬币,可能性是五五开。半个多世纪以前俄罗斯经济学家斯卢茨基证明偶然的数字也可以组成类似周期性的波动,比如你做100个纸阄,分别写上1到100的数字,然后随机抽取,每次抽到的数字为横坐标,顺序的次数为纵坐标,画一个图也可以形成数字周期性的波动。或者说经济的波动如人体的好坏,没有什么规律,而是取决于外部环境的变化,例如战争、自然灾害,进口商品涨价,甚至某一项科学发明。货币主义和新古典主义也认为经济周期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律,但是原因不是战争和自然灾害,而是政府的货币政策的误导,例如政府说要增加货币供给,大家立刻开始提升物价,但是实际上政府的政策没有实行,反而造成了物价的实际上升和总需求的减少,经济开始波动。

新凯恩斯主义的观点是以上各派的综合,比如他们也认为经济波动是没有规律的。有人认为波动的原因在总供给受到冲击,有人认为是总需求发生了变化,新凯恩斯主义认为两者都有可能。他们也重视乘数—加速原理,认为经济本身无法消除所有的内在与外在干扰,而经济的一些内在机制放大了这些干扰。例如东南亚金融危机,他们不同意危机的原因只是金融投机商在捣乱,这些国家的经济本身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