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的金融业

民国最初的十几年，青海的金融机构从属于甘肃。1927年，甘肃省银行在西宁设立办事处，这是青海西宁正式出现近代银行机构的开始。1929年，冯玉祥部国民军在兰州设立的西北银行兰州分行也在西宁设立了办事处，发行一种俗称“军用大洋券”的纸币，1930年冯玉祥国民军离开西北，西北银行发行的纸币日益贬值。1931年，甘肃省银行改组成立富陇银行后，以前甘肃省银行和西北银行在西宁的办事处均被撤销。此后青海金融渐渐走向独立。同年，青海省政府成立了“青海省金库”，发行“青海省金库维持券”——一种只在青海省内通行的可兑换信用纸币，另外还发行每枚面值20文的铜元作为辅币。由于滥发维持券，导致通货膨胀，金融秩序混乱。为了挽救颓废的青海金融状况，1934年，青海省政府主席马麟在青海省金库附设了“青海平市官银钱局”，并由省金库发行第二种纸币“青海省临时维持券”。同时，马步芳不甘心马麟发行这种纸币中饱私囊，也暗中印制大量的假券，用假券向商会套购大量物资，并由军需处当做军饷发放，流通到市场。这样青海金融更加混乱，通货膨胀也更为严重，维持券急剧贬值，贴水率由50%上涨到300%～400%，市镇商号因此大多倒闭歇业，弄得市集、民间人心惶惶，情势危急。在此情势下，青海省政府被迫于1935年10月7日起收兑维持券。起初以银圆2角收兑维持券1元，后改为1角兑1元。收兑仅仅5天，省政府就宣称收毁维持券90多万元，兑出银圆18万元，并以发现假钞为由停止兑换。这样，维持券成了废纸，百姓蒙受了巨大的损失^[15]。

1935年，国民政府财政部颁布了实行“法币政策”和白银国有的法令。青海省政府将《法币政策实施办法》公布于众，要求各民族百姓使用法币。但是，青海的各族百姓对法币没有信心，一直犹豫，特别是在牧区，银圆仍然是牧民使用的主要货币。从1938年起，国民政府的四大银行(中国农民银行、中国银行、中央银行、交通银行)分别在西宁设立了办事处和分支机构，从事发行法币、吸收储蓄、开办汇款、代理国库、收购金银、信用、抵押、抵汇等业务。从此，青海的金融命脉几乎被四行为代表的官僚资本金融势力所控制。

但是，马家军阀不会主动放弃自己对青海金融的控制，他们的商号和企业需要金融的支持，他们需要有自己控制的金融机构。国民政府法币制度推行初期，马步芳刚代理青海省政府主席，向国民政府提出设立青海省银行的要求。但是，国民政府一直拖延到1940年四大银行在西宁设立了分支机构以后，才以“兼顾中央法令与地方事业”为名，准予设立青海省银行，并确定该行为官(中央财政部)、商(地方募集)合营股份有限银行，期限30年。青海省政府又延至1944年始派员筹备，于1945年11月19日先行营业，1946年1月正式成立。青海省银行的资本额为法币2000万元，分为20万股，每股100元，由中央银行国库局拨10万股计1000万元，其余由马步芳筹集，作为商股^[16]。青海省银行具体业务为办理存款、放款、汇兑、现金收付、储蓄信托等业务，后陆续在湟源、湟中、民和设立分行，在西宁乐家湾设办事处。青海省银行由于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大量的公私存款多被吸收到该行。每遇中央拨发军政费，马步芳从中央四行西宁分行限时提清，转手存于省银行。该行还以“玉青号”账户从事黄金、银元的投机倒卖活动。并于1949年4月发行了以银元为计算单位的纸币“角票”，有一角、二角、三角、五角4种^[17]。

湟中实业公司成立后，马步芳为进一步扩大这个官僚资本企业，壮大金融实力，控制青海经济，便于1946年10月筹设了湟中实业银行(又作青海实业银行)，11月开始营业，次年1月正式成立，注册资金3000万元法币^[18]。该行作为湟中实业公司的下属机构，属官僚资本商业银行性质。它以湟中实业公司的经济实力为靠山，包揽了该公司所属及全省其他工矿企业的所有资金往来，承担着湟中实业公司的总出纳职能。该行鉴于法币不断贬值的事实，适时把注意力放在银元的存、放、收兑上，把该行从实质上变成以银元本位进行核算的银行，因而保持了相对良好的金融信誉。马步芳利用其军政权力，通过行政命令将省内沙金、麸金的收兑业务交由该行垄断经营。该行还通过提供透支、补贴暗息等手段扩大存款，加上设置暗账、偷税漏税等不正当经营手段，其经济效益一直保持上升的势头。该行成立后短短的两年多时间，即盈利8万多银元^[19]，成为马步芳控制青海金融、搜刮百姓的工具。1948年下半年，湟中实业银行发行了以银元为计算单位的“角票”数万元，以吸收市面流通的银元。在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币、金元券、银元兑换券相继贬值的形势下，该行的“角票”却身价趋增。但随着马步芳政权的崩溃，该行也很快宣告垮台。1949年前，青海的地方银行与国家银行西宁分行并存，而且由于地方银行得到省政府的支持，在与国家银行西宁分行的竞争中处于较为优越的地位。下表即反映了这种情况，在青海的多个地方都设有地方银行。

表5－2　1949年前青海金融机构

资料来源:青海省志编纂委员会:《青海历史纪要》，青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9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