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若干思考

很高兴能够到中国农业大学和老师们、同学们交流。今天讲课时间不是太合适，因为我知道明天是全国四六级考试，可能有很多同学都需要做应考的准备。四年级同学现在都在找工作，一年级同学刚入校不久，在这样的时间和同学们交流，同学们都能够到这里来，不容易，希望今天下午大家能够有所收获。

十七大报告里关于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命题，高层领导像刘云山同志以及中宣部、中央党校、社科院都有很多专家做了专门的解读。特别是关于文本的解读，在网上都能够查到很多的资料，大家可以找来做参考。今天我在这里更多地是从一个学者的角度，谈谈对这个命题的思考。

我今天讲三个问题：第一，文化形态；第二，文化业态；第三，文化生态。

所谓文化形态，就是说什么是文化。所谓文化业态，主要是谈文化的功能，文化生产力的相关问题。所谓文化生态，是说文化的发生、发展和繁荣应该具备的条件等基本要素。

讲这个题目，首先我们要破题，给这个讨论的点确立一个坐标系，就是它的时间和空间的交汇处。我们讲的这个题目，在今天我们来讲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我们给它确立一个时间轴和空间轴。所谓时间轴，就是从过去到现在。我们说文化的发展过去有古希腊、古罗马，有文艺复兴，有古典主义，中国有先秦诸子，盛唐文化。从现在向未来走，我们希望看到的大繁荣、大繁荣是什么样的趋势？是什么样的现象？我们在很多材料里都阐述过，我们希望建设和谐社会，要和平发展。从空间来说，今天我们在中国农业大学，我们在北京，但是我们这个点肯定不仅仅限定在中国农业大学、北京，我们要以中国北京为一个中心轴，要向世界范围拓展思考。关于社会主义文化，我想首先对这个概念做一个解读。社会主义有很多的说法，我个人比较倾向于邓小平同志的一段话，邓小平说：“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我觉得从这样的角度去理解社会主义，比许许多多的长篇理论更加清晰、更加明确。我们谈的社会主义文化，从邓小平同志的思想里就可以这样去阐述，我们谈的社会主义文化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文化，是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的文化，也是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文化。总书记的报告里有这样一段话，说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越来越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我国人民的热切愿望。我想这也是我们今天为什么在这里讨论社会主义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前提。

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

首先谈第一个问题，文化形态。文化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这段时间我和有关同志一直在研究文化，就我们所看的材料，从哲学家、社会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语言学家的论文和著作中，有许许多多从不同学科里对文化的定义。但是，很难取得一个公认的、令人满意的结果。我大概查到相关定义有200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需要给它一个研究范围的确定和这种概念的肯定。我取了其中一个概念，把这个概念给大家解读，也许有一定道理。

恩格斯说，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我们想想，我们看得见、摸得着、想得到的，大概都没有超过这个范围。这是迄今，我认为是对文化包容量最大的一个阐述。

那么，怎么去理解文化是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

我举一个例子，最近在我们国家有一件很大的事情，探月工程的成功。最近搞了庆功大会，中央九位常委都参加了。人类发射外星探测器的目的之一，恐怕有一个希望，找到人类之外的外星人，并与之交谈。我们怎么和外星文明交流，怎么表现人类文明？什么是人类文明？大家可能知道这样两件事，我们曾经通过外空探测器给外星文明送过两次礼物，这两次礼物都是代表人类文明的结晶。人类最早的外星探测器是先驱者10号和11号，是1972年和1973年发射的。当时这个探测器实际上发射的是上面刻有图像的一种镀金、铝制的金属牌。这个图像上部是氢原子符号，下部分是太阳和有九大行星构成的太阳系。箭头表示航天器从地球出发以及航迹的图记。在左部的星状符号内置了地球相对于时事的外侧星球脉冲星的位置关系，右部有一对裸体人像，人像背后是按照比例绘制的航天器的外形，表明人体的大小。这张代表着人类通向太空的名片，可以在宇宙中保持几万年之久，但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反馈。

在1977年夏天，美国外星探测器旅行者1号和2号相继发射，在这次的发射过程中，人类又给它携带了代表人类文化的礼物，这个礼物是一套称之为地球之声的唱片。这张照片是由镀金的铜板构成，直径30厘米，可以放映120分钟。据说，可以在太空中保存10亿年。这套唱片的内容有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用图像编码录制的115幅照片和图表，介绍了太阳系的概况和在银河中的位置，地球的面貌、人类的科技发展和社会的状况，包括中国的长城和中国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照片。第二部分是用世界上60种语言说的问候语，包括中国的普通话、广东话、厦门话和江浙话。第三部分是用声音介绍地球上的各种自然现象，包括风声、雨声和雷声，包括各种鸟兽丛林发出的声音。第四部分是音乐节目，包括贝多芬、巴赫的曲子，各国的音乐，包括中国的古琴。这张唱片装在一个密封的铝盒里，通过探测器带出太阳系，人类希望通过它去寻找外星人。我刚才所说的这种地球人送给外星的礼物，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为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结晶，它是文化形态的典型代表。我们通常说文化形态至少有两种类型，一种是通过五官或者四肢去感受的物质形态，一种是通过大脑和心灵去感知的精神形态。

文化物质形态表现为：文学作品、文艺演出、文化遗产、文明成果。

我们通常说文化形态至少有两种类型，一种是通过五官或者四肢去感受的物质形态，一种是通过大脑和心灵去感知的精神形态。可视、可触的物质形态，我们通常指文学作品、文艺演出、文化遗产、文明成果。比如说以汉字为代表的《四库全书》，编了10年，分抄7部放在7个地方，目前只存了3.5套，其他的都在历史战争中毁了。绘画有《蒙娜丽莎》，戏剧有莎士比亚。还有文化遗产吴哥窟、万里长城、金字塔。从科技成果的角度，从四大发明到火星探测、海底开采以及今天的信息技术。

这样一种物质形态是不是仅仅是它的物质价值呢？不是。举个例子，目前在世界艺术品市场上，标价最高的一件中国的艺术品，是一个元代的青花罐，这个罐子在英国伦敦拍卖场上曾经拍卖到2亿多人民币。一个瓷罐，大概是30多公分，能够值这么多钱，是因为那块土特别值钱吗？肯定不是。那么它的价值在哪里？是文化、是艺术、是历史。我们知道瓷器是中国的国粹，中国的英文名“China”就是同义。中国从汉代烧瓷器，宋代的瓷器最名贵，我前几个星期在台北故宫参观，讲解员告诉我，全世界留下来的宋代官窑古瓷大概有70件，在台北大概保存了17件，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青花瓷是中国瓷器里一种特有的工艺，在元代之前，对瓷器装饰都是通过釉，釉色的变化或者简单的图案，只在元代青花瓷上开始出现人物和故事情节的绘画。

我们知道青花瓷器有四个要素，一个是景德镇的高岭土做胎，一个是进口的苏麻离青原料，然后是画工在上面绘画，最后上釉高温烧制。在这四个要素里面，绘画是最主要的。所以，实际上元代的瓷器，它保留了元代画家最原始状态的美术作品，由于釉在上面，所以这个画一点都没有损坏。这幅画是描写中国古代社会的故事，鬼谷子下山。这是我们所说的物质文化形态。

文化精神形态表现为：思想观念，行为方式，政治制度，社会结构。

可知可感的精神形态不一定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但它是存在的。这样一种文化形态，我们说它的表现可以用这么几个词来概括，思想观念，行为方式，政治制度，社会结构。所谓思想观念，我们现在谈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我们在谈守望我们民族的精神家园，这就是思想观念。什么是社会主义本质？我刚才说到，小平同志说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灭两极分化，达到共同富裕。这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我们的主流意识形态，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信仰可以不同，核心价值观念是一致的。

共产党人讲究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它讲的是奋斗终生。但有很多宗教除了讲这些以外，还讲来世、前生，我们可以看到在去拉萨的路上，有许许多多的群众，一步一跪，一步一扑，去朝圣。基督教也讲来世，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传教士给我聊天。他说，你不信教，你怎么面对死亡？这些只是一种思想形态。最近中央新一届政治局第二次学习主要讨论有关宗教的问题，我们在宗教问题上提倡政治上团结合作，信仰上相互尊重，最大限度地发挥所有人民群众智慧。意识形态有社会主流意识形态，还有其他的东西，这些思想观念，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种文化。信仰可以不同，社会价值观是共同。中国历史上从来就有不同的价值观念，比如说孔子，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就是说，社会是分等级的，是分阶层的。天不变，道亦不变。他希望坚持这样的状态。而孟子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所以他提出人民是社会的主体。我们今天仍然是提出“为人民服务”，把谋求最大多数人的利益作为我们的宗旨，这样才能够得到最大多数人的拥护。

行为方式，实际上谈的是个体与群体、群体与群体、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从团体上的行为，我们说个人服从集体、少数服从多数，这是一种行为方式。从个人的行为上来说，中国传统上讲出世和入世。道家讲出世，老子说小国寡民，无为而治；儒家讲入世，当然它也是有条件的，叫作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外国人到中国来做生意，讲合同、讲规则。但后来发现跟中国人做事情、打交道，不完全是规则。有一本书，书的名字叫《先做朋友，后做生意》。中国人的方式是先要交朋友。为什么呢？因为做朋友的前提是互相了解，是诚信。没有诚信，即使有合同，仍然会有欺诈。我们今天讲和谐社会、和谐文化，不容易。因为这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在讲斗争，讲阶级斗争。我们现在讲和平发展，它的意思就是不以消灭对方为前提，而是并存的，所以今天我们的行为方式是并存、互补、融合、创新，是共同发展。

政治制度是指社会中统治阶级通过组织政权以实现其政治统治的原则和方式的总和，在氏族制社会中有奴隶社会，有封建社会，有提倡君主共和或总统议会制，也有我们今天以民主集中制为特点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也是属于文化形态。在政治制度里，我也想举一个例子，在历史上曾经有过一种政治制度，是古希腊的民主政治。在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希腊建立了奴隶制下面的民主制。在雅典，国家不设国王，最高权力机构是全体公民大会，大会由公民抽签，共同对国家事务进行商议，这样一种民主政治制度，对古代的世界和今天的西方政治制度都有很大的影响。那个时候，它是一种直接的民主制。雅典所有的官职向人民开放，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抽签选举的方式担任总统和官职，政府的官员都有任期，通常为一年。大多数官职不得连选连任，以免结党营私。反正是重大的事务就由集体做出决定，不是一个人说的算，避免专制独裁，而且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为了保证民主政治不受审判、不受侵害。雅典制定了一种陶片放逐法，可以用陶片选举出可能对雅典民主政治构成威胁的人。如果某个人得到这样的陶片超过6000片，他就会被放逐国外，十年以后才能返回，从而使政治野心家无机可乘。这是当时的一种民主政治，对于我们今天有很多启发，所以这也是一种精神形态无形的文化形成。所谓社会结构主要是指构成社会的基本要素的基本组合，像阶级结构、经济结构、文化结构，比如我们今天的社会是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并存的经济。像这些就不去展开。刚才谈到了文化形态，有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物质形态，一种是要感受的精神形态。

不同文字，不同文字载体，不同地域构成了不同的文明形态。

还有一种，我们称之为综合形态。它就是由地域、民族、国家构成的。我们都知道四大流域的四大古文明，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古代中国，都是地域时间和文化的融合体，这些古代文明有一个特点，它都是以河流或者流域为发源地。所以我们说地域的文化是有根据的。像两河文明，发源于亚洲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最早的是“苏美尔文化”，公元前3500年，尼罗河，大家比较熟悉，古埃及的历史也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世纪。印度文明发源于印度河和恒河，它也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2500年，当然还有我们中国的黄河文明。这四个文明、四种文化形态的共同点是文字、城市和国家。不同点是在不同的文字基础上所构成的文化形态，比如说两河流域出现的“苏美尔文字”是一种写在泥板上的楔型字，尼罗河文明出现了古埃及的象形文字是写在纸草上的。古印度的字都是从恒河和印度河里发现的，是在印章上的文字，我们看到的中国的古文字是在甲骨上的甲骨文。不同的文字，不同的文字载体，不同的地域，构成了不同的文明形态。所以，地域文明在一定程度上构成了民族、国家的成分。

谈到民族文明，我举个例子，可能大家都比较熟悉。我们在海外有很多的“中国城”，我跑了很多国家。多数的城市里基本上都有“中国城”的形式。但是中国城的发生和发展很有意思，我们可以从发生和发展中看出这样一种民族文化的构成。我到各地和他们聊中国城的形成，一般来说先有一个中国人去了，后来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中餐厅，然后出现了一个中文学校，最后出现了一个中国城。也就是说，从一个个体、饮食文化到学校，到一个区域社区文化的出现，它是有脉络可寻的。这是刚刚谈到的第一个问题，关于文化的形态。

“文化业态”主要是两个方面，首先是文化事业，第二是文化产业。

第一，文化的业态。所谓业态，就是事业、产业，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文化生产力。在十七大报告里有专门关于业态的这种表述。我们说谈文化的业态，就不可避免地要谈到文化生产力的问题。我想对这样的理论做一点简单的解读。我们通常说生产力有三种要素我们都知道，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的理论是三大要素构成：生产者、生产手段、生产对象。但是，在90年代，出现了生产力二要素的提法，就是把生产对象去掉了，由生产者和生产手段构成了生产要素。在21世纪以来，社会科学界又提出一个新的理论，叫作生产力一要素，所谓一要素，就是说社会生产力是作为生产主体的生产者自己所拥有的与自然打交道的能力构成的。那么，这个生产者与自然打交道的能力和空间实际上就包含很大，包括你的知识、水平、劳动组织、素质、技能等等。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来理解文化生产力可能就比较好理解一点。因为这就是生产者的能力水平。人的智力水平、文明程度、科学知识、生产管理、组织结构，都构成了生产力的内容。我们在80年代初，在我们国家，小平同志提出一个说法，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提出这种概念的前提是社会急需在物质、在经济建设上加以发展，而我们通常都说社会现象包括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由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发展，第二个阶段是由工业文明向知识文明发展。第一阶段主要解决的是社会的物质文明，是经济建设。所以在物质文明发展、经济建设的过程中，科学技术当仁不让成为第一生产力。但当社会发展到第二阶段以后，通常是人均GDP发展到3000美元以后，社会这时候需求的是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同步发展。到了这样一个阶段，文化生产力总体上提升。在我们国家，政府的文件里第一次提出文化生产力的概念是十六届四中全会，在这个时候，党和政府的高层在战略上做出这样一种判断，我们国家的社会形态由以物质文明建设为主，向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并重的社会阶段发展。所以我们现在提出文化生产力的概念，也就是为什么在十七大的报告中大段的文字阐述大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我们说业态主要是两个方面，首先是文化事业。文化事业通常说两句话，完善公益性文化事业，构建公共文化体制，它的主要目标是保护公民的基本文化权利。这个文化的事业范围很宽，大体上说它包括理论研究、艺术创作、知识传授、信息服务、文化娱乐、文明传承等，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文化馆、图书馆、新闻体育教育科研等相关环境。这个领域在最近这些年，政府投入很大，也在改变原来仅仅作为一种社会公共服务的运作方式，而是由政府、社会包括公民一起来建构这样一种服务体系、一种文明，使它具有文化性、公益性。

第二，文化产业。因为这两年我在这方面花的时间多一点，可能稍微展开一些。在我们的文件中表述“大力发展文化产业”，文化产业涉及文化消费市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对文化产业的概念做一个辨析，通常我们说概念是话语权，特别是在政府层面，概念的提出，实际上后面都有相应的国家战略。在文化产业问题上表现得更加突出和明显。在不同的国家，关于类似的事情用的是不同的概念，比如美国通常使用版权产业，英国使用创意产业，日本使用内容产业，中国使用文化产业。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不同的国家在这个领域中自己国家的战略利益在起作用。日本在媒介上的内容特别的发达，日本2003年的一个数据说，内容产业的市场规模是12.8兆率，占亚洲内容产业市场的50%强。所以，日本比较强调内容产业，日本的动漫在全世界占有相当的优势。美国为什么提产权产业？因为文化产业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从创意，到生产、到销售、社会服务是一个完整的过程，但总的来说先是产权。发达国家在产权创意方面占有优势，它可以把产品在全世界生产，但是只要把握产权就可以了。所以美国更多的提出，在这个领域中他们关注的更多的是产权。所以版权产权是英国关于内容产权的一个主要数据。英国提出创意产业，原话是：以个人创造力、技能和智能为基础，并通过知识产权的行为进行开发和生产，并创造显著财富和就业机会的行业。这是1998年英国政府提出来的，英国在创意产业占有先导，广告仍然是全球第二大市场，时尚设计、工艺品交易、音乐表演、博物馆，英国都是强项，所以英国做创意产业。

中国使用这个词是从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来的，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在一个报告中说，所谓文化产业概念是指包含创作、生产、销售内容的产业，中国政府跟大多数联合国教科文卫组织成员国都接受文化产业链，我们原来的产业是文化行政管理部门管辖下的文化产业，主要是市场。而今天不一样，在2004年国家统计局的一个文件《文化及其相关产业的服务内容》，对中国的文化产业的发展作了规定，除了相关产业，大体上包括这样几大类：新闻服务、出版版权贸易、广播电影电视、信息文化服务、表演与艺术品市场、休闲旅游文化、广告会展及其他，包括社会科学研究。从这样的分类当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国的文化产业从文化行政管理部门管理的范围，以及大的特色，它涉及国民经济的很多相关行业。所以，现在国家发展产业规划，更多地是由国家发改委、中宣部牵头和推动，这是一个范围。

长城、故宫这些形态的价值在于它的唯一性，你要感受，你就得到现场来。文化产业的发展，我们在十七大报告里专门有一段，具体文本的解读，我谈谈自己的认识。所谓文化产业的发展，我个人认为它有四个核心要点值得关注。这四个点叫作内容、科技、资本、服务。我们通常这么说，内容引发社会需求，科技改变产品形态，资本影响市场规模，服务决定事业成败。

所谓内容引发社会需求，在于内容为原创性和不可替代性。因为今天的文化产品是需要用户自己掏钱购买的。用户掏不掏钱就能够决定你的文化产品有没有市场，能不能够达到传播效果，不管是报纸、杂志、广播、电视、图书，都是一样。那么，能够吸引用户掏钱的，也就是它判断事物的价值，我觉得是在于原创性和不可替代性。我不可能花更多钱去买相同的东西，所以同质化的文化产品肯定在市场上是站不住的。在很长一个时间段内，我们的党报和都市报比较，销路有问题，发行量锐减。就在于我们的党报曾经很大一段时间，版面是相同的，它不具备刚才所说的不可替代性。这些年来，已经有了一些改变。据我所知，广州日报也是党报，它现在一年的广告额大概达到很多亿，而且订户并不都是机关企业，大多数还是个人订户。原因在于它在当地具有不可替代性信息服务功能，至少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是有这样的需求。

我们通常讲产品形态，会讲到三种形态，文化产品的在地形态、在场形态、在线形态，所谓在地形态，就是因为物理原因或者其他原因不可以动，比如说长城、故宫、颐和园，这样一些形态的价值在于它的唯一性。你要感受，你就得到现场来。跟这样一种形态直接相关的是旅游文化。第二种形态我们称之为在场形态，也就是在这个形态的基础上，在在线的不可移动的原生态文化的基础上进行提炼加工，可以在另外一个空间里进行展示，这个场就成为一个展示空间。这样的形态，比如说剧场、博物馆。云南有一个《云南映象》原生态歌舞，它就是把当地原生态的文化现象搬到舞台上。博物馆，也是如此，把一种你没有办法体验的历史空间的文物集中起来，构成可以感受的文化产品。第三类是在这个基础之上，进行提炼加工，变成一种可存储，可以拿出来播放的文化产品，像电影、电视、网络。在这三类产品里最可贵的是第一类，是在地的，因为它具有不可替代性。“周漆、汉玉、唐俑、宋瓷、明木”都是这一个时代的艺术高峰。

我说的第二种要素，科技改变产品的形态。一定的时代具有一定的科学技术，它是具有时代标志的，反映了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因为我们搞文化产业研究，要研究市场，我跑了全世界很多博物馆，也见到很多拍卖行的负责人。他们对东方的艺术品、中国的艺术品有专门的一种表述，叫作每一个时间段之内，有这样一个时间段里面不可替代的样式，这种样式通常是空前绝后的，是这个时代和整个时代最有代表性的东西。我举几个例子，比如说夏陶，夏商周的陶器，因为它是陶器出现最早的时代，所以它的价值最宝贵。我们现在研究远古文化和符号都需要利用夏陶。商周的青铜器是青铜器里价格最高的，在商代，有大事，必要记载，这样的一种青铜器传递着历史文化的信息。当然，它的技艺也是极为精良。在旧金山、纽约、伦敦、巴黎，都可以看到，你站在那里只能是叹为观止，很难想象几千年以前的古人能够设计出这么精美的陶器。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展开了。“周漆、汉玉、唐俑、宋瓷、明木”这些都是这一个时代的艺术高峰、生产力水平。什么是我们今天该有的时代特色？刚才我们说今天的时代特别是计算机处理技术基础之上出现和影响的产品，或者是叫数字文化。但是我总感觉到这不完全够。最近我看到一些材料，在全世界范围内提出，融合、整合这个词。特别是在学术界，学术界提出一种技术叫融合技术、整合技术。这个技术目前在四个学科领域里，发展最快的四个学科领域的融合，比如说纳米技术、生物技术、信息技术、认知科学。这四个学科领域，合成的融合技术，在英文里有专门的一个缩写词“NBIC”。

同学们有时间可以上网去搜一搜，可以查到许许多多这方面的热门文章。专家认为，以上四个领域的技术都在迅速发展，每一个领域都潜能巨大。所谓人类认知组计划、基因组计划、超级计算机新型材料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所以我们说这四技术的任何两种融合，或者三种汇聚、四种集成都会构成难以估量的影响。对这四大科学技术，科学家们有一个表述：如果认知科学家能够想得到的，纳米科学家就能够制造，生物科学家就可以使用它，信息科学家就能够监视和控制。我觉得这段话清楚地说明了融合技术的社会作用和相互关系。我认为如果我们要寻找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特征的文化产品，恐怕要从融合技术的角度去做。

我们做文化产业，不是拿钱买的，需要营造品牌。

第三，要和大家谈一谈的就是资本影响市场经济。做产业，是要讲究投入产出的。所谓投入就是资本。在这里我们把它变成两种，一种是看得见的，一种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我们说它是真金白银，是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资本。看不见的，我们说它是无形资本，品牌、知识产权。无形资本通常包含着国家资本、符号资本，有些领域、有些地方是国家特许的，是国家资本。品牌的延续是产权，是符号资本。我看到一些材料写到，香港迪士尼的建设，中国香港方面在迪士尼乐园投了290亿港币，美国迪士尼公司投了35亿。但美国迪士尼公司占了整个中国香港迪士尼乐园产权的43%。什么原因？就是知识产权无形资本在里面起作用。所以在文化领域里，我们不仅要关注有形资本，更要关注无形资本。所以，我们说资本影响市场规模。中国的企业在经济领域里，曾经在和外方合作当中是吃过大亏的，特别是在知识产权领域。只看到了别人的融资，钱的投入，忘记了自己本身的品牌价值。

往往在合资方进入中国市场的时候，看到它的对手，它把你买断之后，把你的品牌给藏起来，损失巨大。服务决定事业成败，我们说所有的文化产业都是第三产业，即我们通常所说的服务型产业。服务型产业里，服务当然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以前比较看重产业链里的创意，看重产业链里的制造，也看重产业链里的销售。但对产业链的最后一个环节，对服务和反馈关注不多。我们做文化产业，不是拿钱买产品，而是需要营造品牌，需要做周到的人性化的服务，这才能使事业成功。

下面谈谈第三个大问题，文化生态。

文化生态，也就是文化的发生、发展和繁荣问题。我们说文化繁荣这样一种现象的出现，我们称之为发生。找到文化繁荣的原因，我们才能够有所发展。认识到文化繁荣的特征，我们才能够使它持续地得到繁荣。实际上“大繁荣大发展”这个词包容量非常大，什么叫大？有容乃大，包容量大。所以，我们先谈谈发生的问题，也就是文化繁荣的现象。先谈现象，再提炼特征，再寻找原因。

关于文化繁荣的现象，不同学者有不同的认识。在这里我想取两个学者的观点，一位是西方的思想家伏尔泰，伏尔泰曾经在一本书中提到有四个时代是非常繁荣的，是特别值得关注的。一个是“菲利普亚历山大”时代，一个是“恺撒奥古斯都”时代，一个是“东罗马灭亡以后”的时代，一个是“路易十四”时代。中国学者张岱年在专著中提到了两个文化繁荣的时代需要关注，一个是先秦诸子的时代，一个是盛唐时代。我们就来梳理一下这六个时代所发生的问题。首先我们说，菲利普亚历山大时代，实际上这个时代是古希腊文明的最后一次，也是古希腊文明在最大范围得到接受的一次，因为菲利普亚历山大从希腊的边上马其顿出现，统一了希腊，消灭了波斯帝国，他的军队一直打到印度河流域，所以当时的希腊拓展到整个地中海和中东地区。所谓希腊文化，我们通常说包括民主政体、古希腊哲学、古希腊神话、荷马史诗、古希腊悲剧，像这些都是古希腊文化的代表。

古希腊处于欧洲的南部，地中海的东北部，大概包括今天小亚细亚半岛南部、爱琴海周边的许多小岛，这样的特定环境使得希腊人不可能在田野里靠农耕方式来生存。所以在海上经商或者在海外开辟殖民地是他们生存的环境。这样一种生存环境造就了希腊人的自由奔放、富有想象力、充满着原始欲望，崇尚智慧和力量的民族性，也培育了希腊人追求现世的生命，注重个人地位和个人尊严的文化价值，所以古希腊文化具有丰富多彩雄大活泼的特征，具有人类童年阶段那样天真烂漫的时代。当然，古希腊哲学包括亚里士多德他们文化中所表现的古希腊人对宇宙自然和人生的理解。外部世界的不可测和大自然的不可驾驭使希腊文化带有宗教色彩，体现在希腊的文学作品中，表现了希腊文化的特点。

第二个时代是恺撒时代，它是古罗马文化的主要代表。奥古斯都拓展了罗马的疆土，在其统治下的时期是历史上罗马最强盛的时期。在西方它彻底征服了动荡不安的西班牙，在北方制服了好战的日耳曼民族。奥古斯都使整个罗马的版图比以前大了一倍。在这样一种政治统治下面，政治稳定、人民安康、经济繁荣，所以长达两百年和平的罗马在他手上开始。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安定，使帝国的财富空前集聚。所以为各方面的发展，打下了物质基础。我们知道现在都可以有很多的遗存，各种神庙宫殿、凯旋门等高大建筑拔地而起，有很多公园、剧场等设施。他自己在晚年的时候说，我接受的是一座砖楼的罗马城，留下的是一座大理石罗马城。他在罗马时代不仅仅是文化建筑上的成就，而且在这样一种社会环境、认知制度上也很有特点。罗马民族有这样的特点叫作勤俭自治、勇敢爱国，但后来随着财富的增加，道德品质出现了滑坡，面对繁荣以后这样一种社会风气的败坏，奥古斯都采取了非常严厉的措施。颁布法律，复兴古时的传统风尚，保护正常的家庭关系，大义灭亲，甚至把自己违法的亲生女儿和外甥女儿放逐，罗马的社会风尚为之一变。文艺复兴时期的内在精神，是对神权的一种挑战，对人性、人文的一种复归。第三个时代我们称之为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也就是在14世纪的时候，随着手工艺和商品经济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关系在欧洲封建制度内部形成。民族意识觉醒，在文化意识上反映出新兴资本主义势力的另一个要求，所以新兴的资产阶级认为在中世纪那样一种文化是倒退，而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是典范。所以他们要求复兴古典文化。所以这样一种复兴，我们今天说它虽然是文艺复兴，实际上是一种知识和精神的解放。文艺复兴时期的主要成果，包括但丁的《神曲》、达·芬奇的油画、米开朗琪罗的雕塑。在物理学方面，有伽利略发现落体、抛物体和振摆三大定律，有哥白尼发现的日心说，这都是这样一个时代文化的高峰。文艺复兴时期主要的作品和内在精神，实际上是对神权的一种挑战，对人性、人文的一种阐述，主张个性解放，反对经济主义，提倡科学文化，反对蒙昧，摆脱教会的束缚。所以，当时的作品在雕塑、绘画、文学语表现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反映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包括《圣经》也把它变成了用研究古典文学的方法研究它，而不是仅仅把它当作圣物。所以文艺复兴表现更多的是发展人的感情，表达人的个性，把人从神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路易十四时代是一个很有特点的时代，是法国古典主义时代。路易十四，被人称为太阳王，他自己在政治上大权独揽，强调国王的意识，一切国事都由他自己决定，取消高等法院对国王的旨意的异议权，但是法国的文化蓬勃发展。伏尔泰对路易十四的评价，不管有人怎样写文章反对他，但是提起他的名字，无不油然起敬，听到这个名字无不联想到一个永远值得记忆的时代。所谓古典主义实际上是封建专制政治制度，也就是封建阶级和资产阶级形态相妥协的一种文化，所谓古典有典范的意思，它要求用民族规范语言，按照规定的创造原则进行创作。以古希腊罗马为典范，要用民族规范语言，而民族的规范语言按照规定的原则进行创作，以古希腊罗马为典范，以自然的理性为创作指导思想。路易十四对文化给予了积极的赞助和支持，现代学者研究，法语在全世界有这么高的地位跟路易十四有直接的关系。法国的古典主义，首先是在社会上把它变成了一种彬彬有礼、讲究修养的风气，使法国社会摆脱了好斗的民风。古典主义文化更多表现为宫廷和贵族，所以上流社会中的豪华、文雅，对女性的尊重以及所谓优雅的风度逐渐被众多法国人所了解，并逐渐影响到整个欧洲，在这时候也出现了一大批艺术大师。法语在路易十四手里变成了一种精确、凝聚力的语言，17世纪以后，法语成为西欧各国外交用于上流社会的通用语。我们看到材料，俄国女皇也会用法语写作。一般的贵族，在整个欧洲如果不会说法语，是被认为很丢面子的事情。当时说虽然路易十四是强权，但路易十四对时代的文化表现出一种规制、一种品位，也成为整个欧洲上流社会中的规范。

中国的两个文化形态，一个是先秦诸子，这个可能大家比较熟悉，在春秋战国的时候，我们主要的大家包括儒、道、墨、法，都起源于这个时期。当时东周的王室从西周东迁以后，重心从王室转向民间，一大批思想家，老子、孔子、墨子、荀子、韩非子占据了非常高的位置。为什么呢？因为当时是一个典型的社会转型期，旧的阶级没落，新的阶级兴起，旧的制度和道德观念被新封建制度和意识形态取代，所以社会生产关系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典型的转型期。还有一个特点，这个时候一个新的、特殊的阶级兴起，就是“士”这个阶层。这些人，虽然地位比较低，但他们很多都是很有学术、才能的人，通晓天文地理，有的是军事天才。刚才所说到的代表，孟子、荀子、韩非子、商鞅等，由于士的出身不同，立场不同，所以在解决和回答现实问题时，提出来的主张和要求也不同。他们著书立说，争辩不休，出现了百家争鸣局面。这是中国历史上特有的一个时期，我们说大繁荣、大发展，它是一个典型的代表。文化繁荣多数都是社会转型期，人心思变，思想活跃。最后谈的文化现象是盛唐现象，初唐并不是很繁荣。初唐在李世民手上，那时候还有很多的争斗。但到了唐玄宗，特别是他在位的开元天宝年间，在西历里大概是属于公元8世纪。这时候，文化发达，民众充满自信。我觉得很能说明问题，一个是开元时期的人口数，当时唐朝的人口达到了7000万，今天我们来看7000万不是大数，但和当时世界上其他国家相比，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生产力。当时8世纪的时候，东法兰克福王国从塞纳河和莱茵河之间是200万到300万人口，地中海地区人口5000万到6000万，而北非的人口是300万，而整个唐代在开元时候就有7000万人口。在唐玄宗时期，根据专家推算，耕地是6.6亿亩。而目前中国的耕地是18亿亩。所以当时的人均耕地有9亩多。我们现在的人均耕地是1.4亩。我们今天说的诗圣、诗仙，杜甫、李白，都是生活在唐朝，唐玄宗自己懂音律，教坊和梨园都是那时建的。还有书法大家，特别是草书，张旭、怀素，表现了人们的一种精神状态。李白的诗，“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可以体现盛唐的气象。还有一个值得说的，就是盛唐在文化领域，它大力提倡教育，广泛设立学校。在开元二十六年，允许百姓建立私学，每个乡都要设立学校一所。所以这种教化、文化、艺术的和谐，就是整个社会综合国力的一种繁盛。这里面谈到的是文化现象，有6个时代，以它们为例，包括西方和东方的。

我们所说的现象的出现，它有很多的不同点。有社会繁荣的时候，也有社会不稳定的时候、转型的时候；有强势的政治领袖，比如说路易十四；也有弱势的领袖，如东周时期。对这样一些现象，从中找出它们导致文化繁荣的共性，我觉得是很值得思考的。我自己想起来，大概从这几个方面可以考虑：第一，这些时间段，多数都是社会在转变过程当中，我们通常所说的转型期，人们人心思变，思想活跃。像文艺复兴、春秋战国，都是很典型的事例。第二，大体上都集聚了相当的财力和物质基础。我们通常说文化、精神文明是在物质文明基础上发展的，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很难去考虑精神文明的发展。首先是要求温饱，然后知廉耻，然后再谈审美。所以这几个时代都有相当的经济基础、雄厚的财力。除了春秋战国时期以外，其他的时间段，大体上都有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由于有强势的政治领导者，基本上刚才说的这样一个国家、这样一个民族，疆土最拓展的时候，也都是达到了社会相对稳定。这可能也是文化繁荣的一个表现。当然，政治领袖的个人作用，我认为也是不可忽略的。我记得年轻的时候看过一本书，苏联的一个理论家普列汉诺夫写的《论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问题》，我觉得他的观点是非常符合历史唯物主义的。他说，社会需要一个拿破仑，所以拿破仑就应运而生；但拿破仑出现后，堵塞了其他人成为拿破仑的道路。我觉得我们在看待这种文化繁荣的时候，对这样一些政治领袖的个人作用，也是不可忽略的。人民创造历史不错，但是我们大量的行政资源，最大的行政资源是掌握在国家手里。那么国家领导者对这样一种行政资源的使用，对社会的发展和推动，具有重大、巨大的作用。不管是路易十四对法国文化的推动，还是唐明皇对音乐、舞蹈的推动，都和他们手上掌握的行政资源有直接的关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也是很值得关注的。就是各个社会阶层的热情参与，比如说在春秋战国时期，士大夫这个阶层的出现，以这样一个阶层，以参与社会事务的积极性，使思想争鸣得以存在。所以我认为没有广大社会各阶层的参与，要想达到社会文化的大繁荣和大发展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去归纳、提炼历史上大繁荣大发展的特征，我今天上午想了一下，还没有想得很明白，我想可以从这几个点去体会，从发生的角度，比如说我们以古希腊、古罗马这样的文化为代表，我觉得它的特点有这样四句话：展现纯真、崇尚自然、追求和谐、流露人性。古希腊是最崇尚自然的，认为自然是最美。所以对人体的欣赏，对黄金分割比例的认识，都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我说在发生的阶段，是展现纯真、崇尚自然、追求和谐、流露人性。

在古希腊罗马文化中的人和神都具有自由奔放、独立、狂欢、娱乐、享受人生的个体本位意识，但在困难面前又表现出艰苦卓绝、百折不挠的精神，表现出蓬勃的生命活力。在希腊文学里表现出人格魅力的抗争，展现了人性的活泼和美丽。为什么古希腊文化会成为后面很多朝代、很多时代，人们推崇的精神来源？从发展的角度，我也提出四句话：希望变化、创造规则、建立范式、突出人本。变化就是指创新，我们不仅是要继承，要吸收，更重要的是创新。常变常新。文化的繁荣不仅要发展，还需要一定的规则和范式。法国古典主义就是成功创造规则、建立范式的典型。人文、人本是文化的内核，当然是繁荣的基础。

对文化繁荣的期望：解放思想，凝炼精神，尊重个性，多元并存。

对我们现在的这种文化繁荣的希望，或者是一种描述，它的一种特征和体验，我想提这四句话，解放思想，凝炼精神，尊重个性，多元并存。所谓解放思想，要有更大的包容性。凝炼精神，体现主体的核心价值观。尊重个性，是现代社会文明发展到今天的一个成果，也就是说并存了。人、人群都是有差异的，在经济领域里，我们谈全球一体化，但在文化领域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更多地提出是一个世界多种声音，是文化的多元化。所以，我们说什么是文化？文化就是差异。科学是寻求同一性，寻求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义公式，而文化恰恰不一样，差异构成了文化。所以，我说所谓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实际上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多元文化、和谐文化，只有多元和包容才可以和谐。要弘扬民族文化，民族文化实际上是一个民族的魂，是一个民族的根。我们看到报道，韩国经济危机，韩国的老百姓能够把家里的金项链、金戒指拿出来，我们设想一下，如果我们国家发生这样的危机，我们现在能够做得到吗？

关于创新文化的问题，我觉得实际上也是大繁荣、大发展的前提。我们的繁荣和发展，不仅仅是继承，继承、接受、引进都是需要的，对传统的继承，对国外先进文化的吸收，但这都不够。我们要建构属于我们自己这代的文化形态、文化产品。所以，我觉得十七大报告里谈的四个主题，实际上是对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一个基本理论，文化是和经济、政治、社会联系非常紧密的。经济发展给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可能性，政治发展给文化的发展提供了可行性，社会发展给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一种必然性。所以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才可能去谈，在今天我们才能够提出文化的大繁荣、大发展。因为文化作为一种软力量，是国家综合国力的体现。最后，我们回到这个题目上来，需要认清文化形态，建构文化业态，营造文化生态，以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和谐文化，弘扬中华文化，推动文化创新。

作为学者，和你们各位即将会成为学者和社会创造者的大学生，我想用两句话和大家共勉：第一句话，我认为是独立思考，批判精神，创新愿望，务实态度。我们每个人的参与是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前提。没有这点，我觉得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就会离我们很远。

第二句话，我比较欣赏曾荫权香港特首的一句话，在香港回归十周年时他说的一句话：“做好这份工。”这句话的意思，实际上很明白。每个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我们这个国家的大事情才能够做好。

我就用这两句话作为今天的结束语，谢谢各位！

【注释】

[1]中共北京市教育工委、北京市教育委员会联合人民网共同举办的“百万首都大学生同上一堂课”活动，本文为系列报告第十场在中国农业大学的讲稿，200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