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工石雕刻

鬼斧神工石雕刻

江阴过去曾经有过一大批石雕艺人,分布在各个乡镇。

从事石雕工艺的艺人,俗称石匠,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行当。

人类跟石器打交道,可以上溯到200多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那时石器是先民谋生的工具。猿人用锤击法、碰砧法和砸击法打制出刮削器、尖头器、砍砸器和石片刀等石质工具,用来狩猎、剥开兽皮和剥去果壳等。目前发现的最早石制工艺品是公元前17世纪商代石人、石鸭,它们被发现在河南安阳大墓和殷墟妇好墓中。

石雕的文化和历史源远流长,就地域来讲,几乎遍于全世界,凡是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历朝历代都使用石雕的技艺,都有石雕的作品遗世。可以说,从人类艺术的起步,就开始了石雕的历史。石雕与建筑共生,与建筑艺术交相辉映。石雕与木雕、砖雕被称为中国建筑工艺中的“三雕”。石雕作品,以它古朴凝重、雄浑大气、质地坚硬耐腐蚀不易风化的特点,居于“三雕”之首,成为自古以来建筑中不可缺少、而且无法替代的艺术表现形式；更为可贵的是,石雕作品一般个体巨大,不仅适合制作放置室内的构件,更适合雕刻放在露天的大型作品；不仅可以用来作为建筑基石台阶、装饰栏杆,还可以雕琢成大型人像、走兽和神佛,刻成石碑,置于山野、庙堂。在我国浩瀚的优秀石雕作品中,至今不仅留下了名胜古迹的景观(如南京六朝石刻、名山大川的石佛石像等),还有许许多多的墓志、墓碑、刻经等名家碑帖,显示了古代石雕的风采。

和其他雕技一样,石雕技艺也有多种,除了一般的石工打凿技术外,主要还分为圆雕、浮雕、沉雕、影雕四大类。圆雕指雕刻作品不附着在背景上,可以四面欣赏的立体具象,如最常见的石狮、石像等。浮雕是指图像浮凸于石料的表面,用于大型纪念性建筑物、高档府第、名宅的石质装饰,如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等。浮雕还根据图像浮凸于石料表面的深浅程度,分为深浮雕和浅浮雕。沉雕主要用于建筑墙面的装饰及碑塔、碑坊、摩崖石刻、匾额名胜楹联等,代表性作品有南京雨花台的《日月同辉》等。影雕是指在黑石板上用尖细的工具,凿出大小、疏密、深浅不同的微点,分出不同的黑白层次,雕刻出人物山水、花鸟翎毛等。现代比较有名的石雕生产地区有浙江温岭、青田,福建惠安和河北曲阳,被称为中国当代四大“石雕之乡”。

石雕的用料十分讲究,一般选用汉白玉、大理石、黑金砂、云母石、花岗石、石英石和石灰石等材质美观、硬度好、耐酸耐碱的石料。江阴地区虽然山多,但是所产石料多为页岩,只可当作基石或砌墙用,石雕用石一般从苏州、宜兴等地运来。石雕的工具并不复杂,过去只凭铁锤、钢凿和钢钎,现代已经有了半机械化加工和全自动数码控制加工。石雕的制作工序一般是:石料选择——模型制作——坯料成型——制品成形——精细加工。由于石雕的制作劳动强度特别大,制作过程中还会产生大量石屑和粉尘,因此石雕艺人的工作是比较辛苦的。

旧时江阴有不少石匠,成为建筑业一门独特的手艺。因为在人类发明水泥之前,任何一项建筑工程都少不了石板、石条、石方等石料。而石料必须依照工程需要,先从山里采出不规则形的石块,然后由石匠一块一块地打凿出方正的合乎要求的石料来。但自从20世纪60年代水泥的大量应用,替代了建筑石料,石匠这个行当也渐渐退出了市场。到了20世纪70年代,江阴地区的石雕制作最知名的是南闸谢南石器厂。

南闸谢南石器厂办于1975年。厂长刘仕荣,1943年生,1958年起师从本村石匠朱松鹤(1916～1996)学艺,一干就是几十年。他不仅会浮雕、沉雕,也会刻古典装饰型的圆雕。1975年,他所在的谢南村开办石器厂,村里任命他为厂长。说是石器厂,其实只有二十来个石匠,那时的主要业务是平时做一些市政建设的街沿石、民用踏步,更多的是为工厂企业雕凿耐酸耐碱的“药水箱”(腐蚀石池),供电镀、酸洗、磷化、球磨等工序用。几年中,石器厂的石匠们先后为常州自行车厂、常州陶瓷厂、常州电镀厂、戚墅堰机车车辆厂等单位雕凿过一批“药水箱”,容积最大的达20多立方米,最小的也有四五立方米。由于工人们受到硅肺病的威胁,而且社会上石器的使用也越来越少,1992年,谢南石器厂终于歇业,只剩下刘仕荣干起了石匠老本行。近年来,他承接了江阴市区和南闸镇以及附近乡镇的一些石雕工程,其中有江阴文庙的全部石雕制品,包括棂星门、三桥、泮池的石雕装饰等。

由南闸刘仕荣制作的江阴文庙棂星门石雕　(邵瑞达　摄)

在江阴,现在还干这一行的,除了刘仕荣,还有利港西石桥的戴敖度,当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老石匠。刘仕荣已经把石雕手艺传给了他的侄子刘一龙,刘一龙目前已能熟练发挥石雕技艺。但大多数老石匠已经没有了徒弟的传承,他们的子女也不再学石匠。看来,石匠这个行当在江阴地区是很难再振雄风了,如果要建造大型建筑,需要大量石雕,只好到外地去请石雕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