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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坚守,一代人的路标

时间:2022-03-1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桑文磁:他的坚守,一代人的路标桑文磁,号静俭,鄞州区大嵩人,1914年3月生于大嵩乡一个殷实的职员家庭。2013年4月,宁波诗坛耆宿、一代名师桑文磁的百岁人生悄然谢幕。他的诗文,有着当今鄞州古典文学创作领域罕见的高水准,作品中展现的鄞州地域风情里,有他对家乡文化浓得化不开的热爱。当时的桑文磁已经65岁,20年右派的帽子以及那些屈辱痛苦的岁月,让一个有着强烈自尊意识的知识分子受尽煎熬。
他的坚守,一代人的路标_守望者:鄞地乡土文化传承者

桑文磁:他的坚守,一代人的路标

桑文磁,号静俭,鄞州区大嵩人,1914年3月生于大嵩乡一个殷实的职员家庭。少年时,从国学家杨霁园学习国学,20岁至上海正风文学院国学专修科学习,1935年毕业。一生以从教为业,任鄞县正始中学文史教员近二十年,曾任教导主任、副校长,桃李芬芳。系新中国成立后鄞县知名民主人士。后蒙冤被划为“右派”,获“历史反革命罪”,久经磨难二十年。“文革”后,摘帽纠错,诗作编为《静俭庐诗选》及《续录》等。

先生是甬上当代著名诗人、文史家、书法家。前后耗时四十余年,历尽厄难与艰辛,编纂词典《描写性辞语类编》。2013年4月病逝,享年100岁。

2013年4月,宁波诗坛耆宿、一代名师桑文磁的百岁人生悄然谢幕。几乎与此同时,一群后辈学子为他整理编辑的诗文集《静俭庐存稿》由浙江古籍出版社出版。

透过书页,老人的身影仿佛仍在眼前。他的诗文,有着当今鄞州古典文学创作领域罕见的高水准,作品中展现的鄞州地域风情里,有他对家乡文化浓得化不开的热爱。

三十余年里,桑文磁守望耕耘在传统文化的麦田里,他的坚守,推动着鄞州文脉的延续。他的风骨,荡涤出一代传统知识分子人格的光辉,照亮着后辈学子前行的路。

严谨治学

《静俭庐存稿》是目前收录桑文磁诗文最完整的书籍。

发起此书编辑整理工作的是鄞州区委党校党委书记、常务副校长杜建海,他告诉记者,此次收录的有近800首诗作,大多数是桑文磁在1978年后写的,其“文革”前的大量诗作散失。“1978年前的诗文,桑文磁随写随弃,仅留存次子桑炳蔚暗自抄录的六七十首。”杜建海遗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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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正始中学退休教师、桑文磁的学生俞光透不忍看见老师的诗作逐渐散佚,整理编辑了《静俭庐诗选》和《续录》,共收入诗作400余首。“这次整理编纂,在《宁波吟草》、文稿纸、笔记本、信札,甚至是报纸边角空白处等,陆续发现桑老大量作品,还从诗友、亲友、学生提供的线索中找到一些。”杜建海说。此时,桑文磁已在医院住了三年,关于他的诗文手稿收集,几乎带了点抢救的性质。

应鹤鸣就是为诗稿的收集整理提供大量信息和资料的学生之一。他是桑文磁35年前的学生,热爱传统文化尤其是诗词文学的他,在离开学校后,依然有空就往老师家跑。在三十余年时间里,他目睹了桑老不顾年事已高,埋头耕耘,写诗,练书法,为名胜古迹题写诗词楹联和各类碑记。至今,梁祝公园、天童禅寺、阿育王寺等还留着很多桑老的作品。

“他写那些碑记文章,都是亲自到实地考察、采访,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条件吃午饭,有时还赶不上班车,他就一个人走几十里路回家,当时他已经是七八十岁了。”应鹤鸣说,在这三十余年间,桑文磁还参与编写了《甬上耆旧诗》、《阿育王寺新志》、《描写性辞语类编》等书籍。

桑文磁是甬上一代文宗杨霁园的弟子,杨霁园孙子杨光型认为,桑文磁在弘扬中华文化和保存地方文献方面做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事,“爷爷曾经评价桑文磁作诗做学问都是精心锤炼,用心下功夫”。

深厚的国学功底,勤于笔耕、创作,使桑文磁在鄞州乃至宁波文化界有着较高的声望。应鹤鸣说,桑老对传统文化断层现象一直觉得遗憾,也一直想着为文化传承尽自己的力量。晚辈中有国学、诗词等方面请教他的,他都很认真对待,热心鼓励,严格要求。“他治学很严谨,曾说过,写诗用词一定要有出处,不能生造。”应鹤鸣说。

坚毅风骨

“小坛黄菊几时栽?昨日含苞今晓开。莫向秋风矜傲骨,雪天还有老梅来。”这首《咏菊》是《静俭庐存稿》中收录的创作年代最早的作品。这首桑文磁创作于青少年时期的小诗,似乎是他面对人生风雨磨难却笑对风雪的精神写照。

《静俭庐存稿》中,长达十几页的年谱,首次将桑文磁风雨百年的人生,完整而简洁地呈现。

桑文磁出生在大嵩,家境优越,15岁师从杨霁园学习国学,17岁写诗作文,25岁开始教师生涯。28岁为抵制日伪奴化教育,在东钱湖陶公山王家参与创办鄞县联合中学第一分部。33岁受聘于正始中学,10年后任副校长。近70年间,正始中学对于他,有着一种深厚的情缘和亲情般的归属感,至今学校里还存有他的诗词、墨宝。他在正始中学几十年的从教生涯,对于传统文化的坚守和传统知识分子精神的弘扬,对后来的学子有着一种感召力。

45岁,正是年富力强、意气风发的人生阶段,而45岁的桑文磁却被划为右派,开除教籍。在此后的20年里,他经历了多次抄家,首饰、银圆、古画、碑帖和各种器物尽行没收,书籍被烧毁,只残存半部《辞海》。之前所写的诗词、文章一并成为烟尘,积累近二十年的描写性词语资料丧失殆尽。二女儿跳水溺亡,老伴双目几近失明,长期卧病在床,花甲之年,患精神分裂症十余年的长子也先他而去,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对这些苦难,二儿子桑炳蔚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我记得父亲成为右派的那个晚上,我只有八九岁,从不抽烟的父亲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抽烟,没有睡过觉。在我们破旧的小屋里,煤油灯下,母亲哭了一个晚上。”

但桑文磁没有被打垮。他白天劳动,晚上带着儿子到山里开荒,种了一地番薯,艰苦的劳动让瘦弱的桑文磁经受着身体和意志的双重考验,手上时常出血,伤痕累累,但他坚持下来,时常对家人说,死掉是容易的,活着是困难的,我们不能选容易的事做。

“记得父亲来告诉我平反的消息时,我正在田间劳动,这么多年,我从没看见父亲这样高兴过。”当时的桑文磁已经65岁,20年右派的帽子以及那些屈辱痛苦的岁月,让一个有着强烈自尊意识的知识分子受尽煎熬。

“他在那段岁月里的忍耐、坚强,是一般知识分子难以做到的,更让我感动的是,受过这样的打击之后,他在七八十岁的高龄时,又重新开始编写原先被毁的书稿,像这种不被打垮、不气馁的精神,给后人很多启示。”学生俞光透说,桑文磁在90多岁高龄时终于将编写了60年的《描写性辞语类编》一书出版,多年来,他帮着整理桑文磁的手稿、著作,更多的是被桑老的执着坚毅所感动。

“汪汪如万顷之波,澄之不清,扰之不浊。”这是桑文磁曾经写过的名句,应鹤鸣认为,这也是高龄的桑文磁追求的人生境界。

精神传承

“我时常一遍遍读父亲的诗,通过画笔把诗句的意境表现出来,这样的时刻,我感到父亲不曾远去,我和他在精神上是如此接近。”桑炳蔚将桑文磁的诗作,通过画笔渲染纸上,完成父子两代人在文化上的沟通交流。兰、梅、莲,三幅写意中国画,三种象征高洁精神的植物,是桑炳蔚眼中桑文磁的风度和风骨。

“静俭”是杨霁园为桑文磁所起之号,取“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之意。桑文磁一生,对得起这两字。

文史专家戴松岳认为,桑文磁对于鄞州的人文历史有着双重的标本意义。漫漫百岁人生,其经历是一代知识分子一路走来的缩影,同时,他对于鄞州文化的创造和传承,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其守望的姿态,是鄞州精神的一种投射。

《静俭庐存稿》一书的出版,也是一种有着鄞州特色的文化现象。一方面体现着鄞州地方政府对地域文化传承的重视,另一方面,一些有着文化自觉和使命感的后辈学子和亲朋好友,利用业余时间,不计报酬得失,以志愿者的方式进行着各项艰苦工作,体现着来自民间的对地域文化的热情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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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文磁在鄞州的出现,离不开来自地域精神中的文化自觉和自强。《静俭庐存稿》的出版,体现着政府和民间对文化的重视和使命的担当,也体现着鄞州精神的传承和弘扬。

应鹤鸣说,《静俭庐存稿》的出版是后辈多年的心愿,但桑老一直谢绝出版,一方面是自谦,另一方面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这样的自律和谦虚令人敬重。去年6月,正始中学在横溪卫生院为桑文磁庆贺百岁诞辰。同月起,《静俭庐存稿》开始编纂。

杜建海说:“我们这些参与编纂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再次重温了桑老的精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到心灵上的洗涤和升华。”当年,杜建海组织搜集编纂《横溪文化大观》,也离不开桑文磁的引领。

一种治学的精神,一种人格的力量,一种人生的境界,一种大家的风范,一种对文化的热爱。透过桑文磁的作品,可以看见地域文化在百年岁月中的光芒。将文化的梦想坚守,将鄞州的精神传承,这是当代鄞州人的使命。

(吴海霞 俞珠飞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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