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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灭亡_国史四十四讲

时间:2022-06-13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宋之灭亡_国史四十四讲宋代为士大夫之政治,其兴盛由于士大夫,其衰亡亦由于士大夫,士大夫之代表,即为宰相,宋开国功臣之赵普,由书生起家,书生即士大夫之异名,中叶之变法党争,亦为士大夫之交斗。

宋之灭亡_国史四十四讲

宋代为士大夫之政治,其兴盛由于士大夫,其衰亡亦由于士大夫,士大夫之代表,即为宰相,宋开国功臣之赵普,由书生起家,书生即士大夫之异名,中叶之变法党争,亦为士大夫之交斗。南宋宰相皆兼枢密使,文武兼掌,其权重于北宋,其执政颇久,而后世目为奸臣者,有四人焉,一为秦桧,二为韩侂胄,三为史弥远,四为贾似道,此四人亦属于士大夫之林者也。秦桧主和,韩侂胄主战,皆与对外有关,前已论之,史弥远主谋诛韩侂胄,又于宁宗之末,摈皇子贵诚,援立理宗,皆无关于一代治乱之大,故亦置而不论,其收宋室之终场者,则为贾似道,吾敢断言,宋室之亡,亦士大夫为之也。

似道为理宗贾贵妃之弟,不由科第出身,以其姊有宠,而致贵显,洊升宰辅,内而平章政事,外而都督军马,文武大权,集于一身,始于理宗开庆,终于恭帝德祐,前后凡二十年,执政之久,与蔡京秦桧史弥远三人相埒,且其人亦非尝学问,收藏之富,为南宋第一,宋人书画尽有钤“秋壑”二字小印者,即为似道旧藏,至今人犹争宝之,其可述者,尚有制外戚抑北司戢学校三事,昔者周密尝称之又以国用日绌,置公田,主推排,立银关,为时贤所诟病,然亦有小效可称,且亦出于不得已,是则似道亦非无一长可取。惟周密又讥其“专功而恃势,忌才而好名,”以其专功怙势,故明知才不足应变,而恋恋不肯去,以其忌才好名,故恶刚正之士,而喜引迂缓不才之人,卒至国破身亡而后已,抑何其不智也。《大学》引《秦誓》云,“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丫彦圣,而违之俾不通。实不能容,以保我子孙黎民,”似道外以休休之度自饰,而中实媢嫉,如故相吴潜之不得其死,即其一证。似道自本无才,而忌人之有才,其当国时,在朝诸臣之才望,皆在其下,盖必如此,而后能自固其位,是则似道之病,可以怙势忌才四字括之而有余,惟其怙势,故有患得患失之虑,惟其忌才,故无任重致远之人,其结局乃与宋末之蔡京同符,是为误国,而非奸国,然仅如此,亦足致宋于亡,盖国当末运,事机间不容发,以媢嫉之士,执政二十年之久,欲其不亡,能乎不能。

宋至恭帝之世,内有误国之相臣,外无御敌之将帅,是为病入膏肓,有死而已,元兵南犯,如摧枯拉朽,纵有二三忠义之士,效死抗拒,终亦无济,由是先有临安之系掳,后有崖山之沈覆。

恭帝德祐元年冬,元军迫临安,宋人请和,不许,明年正月,恭帝奉表请降,三月元总帅伯颜入临安,以恭帝及太后并赵氏族人北去,图书法物亦并载之,一如靖康故事,是为临安之系掳。

恭帝为度宗嫡子,被掳北上,时年仅六岁,诸臣拥立其庶兄益王昰于福州,是为端宗,后以元兵来逼,迁于碙州,惊悸而崩,又立其弟昺,是为宋末帝,一称帝昺者也,即位后,徙居厓山海中,明年为帝昺祥兴二年,元世祖之至元十六年也,元兵来袭,军溃,丞相陆秀夫负末帝溺于海,未几,扼守海上之张世杰亦溺死,二帝前后凡立五年,至是宋亡,是为厓山之沈覆。(www.guayunfan.com)北宋靖康之祸,臣僚死节颇少,故金人见李若水死节,叹曰,南朝惟李侍郎一人,实则继若水之后,尚有张叔夜可称,特无宰辅重臣之赫濯者耳。宋亡死节之士,颇不胜数,其尤可称者,曰少保枢密使文天祥,天祥于理宗时,举进士第,考官王应麟读其卷,谓“古谊若龟鉴,忠肝如铁石。”端宗初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不拜,乃以之专任枢密使,宋亡之前,元兵袭执天祥于五坡岭今海丰县北,送至大都燕京,见元丞相孛罗,长揖不屈,仰首言曰,自古有兴有废,帝王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无之,我尽忠于宋以至此,愿求早死,孛罗曰,汝谓有兴有废,且问盘古至今,岁帝岁王,天祥曰,一部十七史从何说起,吾今日非应博学宏辞科何暇泛论,孛罗曰,汝不肯说兴废事,且道古来有以宗社与人而复逃者乎,天祥曰,奉国与人,是卖国之臣也,卖国者有所利而为之,必不去,去者必非卖国者也,国亡当死,所以不死者,以度宗二子在故耳。孛罗怒曰,尔立二王,竟何成功,天祥曰,立君以存宗社,存一日则尽臣子一日之责,何功之有,曰,既知其不可,何必为,天祥曰,父母有疾,虽不可为,无不下药之理,尽吾心焉,不可救,则天命也,今日天祥至此,惟有一死,不在多言,元人乃囚之,元世祖至元十九年宋亡后三年十二月,时中山有人自称宋帝,欲取文丞相,又有上书告变者,言某日烧城起事,丞相无可忧,元主懼变作,乃迁宋恭帝时封瀛国公,及宋宗室于上都,并杀天祥,天祥在燕三年,坐卧一小楼,足不履地,又于狱中作正气歌,序云,“予囚北庭,坐一土室,夏日诸气萃然,时为水气,为士气,为日气,为米气,为人气,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余以孱弱,俯仰其间,于兹二年,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然而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死后,于衣带间,得自赞云,“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后人在数百载下,读之犹凛凛有生气,盖上与殷之比干争烈,下为明之史可法所仿效云。

宋前有徽钦之被掳,后有恭帝之北迁,上踵典午怀愍石晋末主故辙,颇为谈史者所羞称,惟至宋亡之顷,君臣同沉于海,天祥既不屈而死,其后又有故江西招谕使谢枋得亦以不屈节死于燕,皆绵后人以无尽之思,此为宋代诸君厚待士大夫之结果,亦为蔡京贾似道诸相误国之反映。当是时,元以异族入主中国,凡耶律德光一试而失败,完颜亮欲渡江而不得之故迹,均能一一突破,别开生面,以成统一南北之局,且为后来满清之先例,此为国史上空前未有之变局,衣冠之士,所为同声悲愤者,因之有郑所南之《铁函心史》,谢翱之《西台痛哭记》,以寓人心不死思宋弗替之旨,后人更为之撰《宋遗民录》、《广宋遗民录》,且以元顺帝为宋恭帝之子,阴篡元统,此种伏流,涓涓不绝,迨元政不纲,乃乘机突发,遂为明太祖以汉人得国之所因,是则宋之君臣死国,关系绝大,有此一事之系属,虽谓宋未曾亡,无不可也。

(金毓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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