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失策_关于拿破仑的故事

海上失策_关于拿破仑的故事

拿破仑很长时间描绘的一幅海战蓝图，因与第三次反法同盟在欧洲大陆作战而被束之高阁。但是，自1803年5月，法英两国重新宣战以来，英国海军却始终没有放弃对法国舰队的封锁与攻击。而特拉法尔加海战则是拿破仑海战蓝图中的一大败笔，它使拿破仑与英国海上争霸的梦想彻底破灭。

宣战之后的英国海军大臣圣·文森特立即命令封锁主要的法方海军港口。纳尔逊上将负责地中海方面的指挥；凯兹勋爵监视北海和多佛尔海峡；康华里思封锁布雷斯特。

为了赶在欧洲大陆封建君主国家联合向法国进攻之前战胜英国，拿破仑开始了上台后最紧张的、规模最大的对英战争准备。到1805年，法国已有战列舰103艘、巡洋舰55艘。英国也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慌，开始了总动员。除数十万人应征入伍外，预备役军舰全部转入现役，使现役战舰达到240艘，巡洋舰317艘。

◎霍雷肖·纳尔逊

拿破仑加冕称帝后，建立了法兰西帝国，并让荷兰和西班牙站在了法国一边，将他们的海军交给拿破仑指挥，这使拿破仑手中的海军兵力有所加强。但由于英国海军强有力的封锁，三国舰队分别被困守在各自的港口里，发挥不了作用。为了扭转这一不利的战略态势，拿破仑制订了一个调虎离山的计划，让驻守土伦的分舰队在维尔纳夫的率领下突破封锁，前往西印度群岛；同时，由米西赛指挥的罗什福尔分舰队也突破英军封锁，前往西印度群岛。两只舰队计划在马提尼克会合，然后再对这一带的英国殖民地进行骚扰，诱使英军派兵救援，以便减轻被封锁的法国和西班牙的其他分舰队的压力。一旦英国上钩，他们的舰队即应返航驶往英吉利海峡，为渡海登陆作战扫清道路。

事实并不像拿破仑想象的那么顺利。他的海军主将维尔纳夫是一个法国贵族出身的海军军官，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一个饱学之士，若在海军部做参谋工作似乎是十分恰当，但并不适宜于主将指挥性的工作。虽然他并不缺乏个人的勇气，但本质上却是一个失败主义者。他不相信拿破仑的侵英计划，他对于部下和盟友都缺乏信心，更糟的是他对自己也缺乏实战信心，对自己的对手纳尔逊畏之如虎，终于使他在以后的作战中作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决定。

1805年1月11日，米西赛率领的5艘战列舰和4艘巡洋舰，从罗什福尔突围而出，向西印度群岛驶去。一个星期后，维尔纳夫率领11艘战列舰和9艘巡洋舰，开航驶出了土伦港。

负责封锁法国土伦港的纳尔逊海军上将指挥的英地中海分舰队随即出动。纳尔逊是英国最优秀的海军将领，12岁就开始在海军服役，当过各种军舰的舰长，在战火中失去了一条手臂和右眼。他是一个果敢而赋有想象力的战术家，具有独到的眼光。英国历史学家格林费尔在《纳尔逊传》说：“这个人的主动精神，超人的英勇行为，都是海军史上古无前例的。”

这个法国海军的老对手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而认为维尔纳夫一定是驶往马耳他或埃及。于是立即向东赶去，于2月7日到达了埃及亚历山大港。当他没发现敌踪时，又赶往马耳他，在那里才知道由于遇到了风暴，维尔纳夫已经被迫返回土伦。

3月30日，维尔纳夫再次从土伦出航向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前进，以同西班牙舰队会合，然后再驶向西印度群岛。纳尔逊仍以为维尔纳夫是驶向埃及，于是把舰队部署在地中海中部等待他。4月9日，维尔纳夫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在加的斯港口投锚，用信号通知港内西班牙舰队出来。但是他却非常害怕纳尔逊会尾随在他后面，到了下午1时，他不再等西班牙舰队，而是先起锚开船，让西班牙人跟在他后面蹒跚地前进。

纳尔逊直到5月6日才到达直布罗陀，在那里才知道维尔纳夫已在一个月前就到西印度群岛去了。纳尔逊一向冲动和具有血气之勇，马上就作出决策并下定决心，于5月10日率领了10艘战舰和3艘巡洋舰，立即准备横渡大西洋的航行。英国海军部得知维尔纳夫驶向西印度群岛，但却不知纳尔逊的行动，又派考尔德中将率11艘战舰出发追击。当考尔德在途中时，偶然遇见一队英舰，才知纳尔逊已在追击中。假使这个偶然事件不发生，英国就会有21艘战舰和3艘巡洋舰，去参加这个“追逐野鹅”的工作，而拿破仑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可得逞。

5月14日，维尔纳夫到达西印度群岛的马提尼克，但此时米西赛却没在那里等他，米西赛的舰队由于受风暴影响已返回法国的罗什福尔港。拿破仑已经不想再延迟了，于是，早于4月29日派马格仑少将率领2艘战舰渡过大西洋，把一个命令送达维尔纳夫，命令中规定他在收悉之后，应在西印度群岛停留35天，假使没有法国舰队来与他会合，即应返航接出被封锁在费罗尔和布雷斯特的舰队，最后集中兵力进入英吉利海峡，开往布伦。

维尔纳夫于6月4日接到了命令，在6月7日又接获了纳尔逊已到达西印度群岛的消息。这个消息使维尔纳夫的神经大为紧张，于是竟不顾拿破仑的命令，于6月10日率舰队匆匆向欧洲返航。纳尔逊像猎狗一样闻讯又转身追赶，7月20日，纳尔逊返回了直布罗陀。

英国海军大臣特使巴尔汉勋爵接到维尔纳夫舰队向比斯开湾行驶的报告后，立即命令负责封锁英吉利海峡的康华里思上将解除对罗什福尔等港口的封锁，将舰队集中起来，以阻止维尔纳夫的企图。于是，除布雷斯特和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外，其他法、西两国港口的封锁都解除了。拿破仑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了一大半。

7月22日，维尔纳夫在西班牙西北的菲尼斯特雷角遇上了英国海军上将考尔德爵士的一支较弱的、只有15艘战舰的舰队。当时有雾，双方进行了一场非决定性的交战，有2艘法国军舰降旗投降。第二天，考尔德向北进发以与康华里思会合，维尔纳夫也张着满帆驶向费罗尔，并于8月1日到达。这一战的精神作用是具有决定性的，因为维尔纳夫对于自己的舰队缺乏信念，已经不用言表而以实际行动表现出来了。8月6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在浓雾之中，因为我方舰长对战斗和舰队战术完全缺乏经验，除了紧跟前面的船只以外，更无其他良策。在这里我们已成为欧洲的笑料。”

在费罗尔，维尔纳夫接到拿破仑在7月16发出的通信，命令他或是与罗什福尔和布雷斯特两个分舰队会合在一起，或是只与两者之一会合在一起，然后速向爱尔兰和苏格兰行驶，以便与荷兰舰队会合。假使因为会战或其他原因，维尔纳夫不能完成其任务，则无论如何都不许进入费罗尔港，而应驶向西班牙的加的斯湾。因为所托者是维尔纳夫这样一个不善于变通的人，所以命令中的最后这句指示，对于拿破仑而言算是一个极严重的错误。也许是巧合，因为维尔纳夫根本不想去有英舰重兵封锁的布雷斯特，加的斯才是他心中想要去的地方。

8月2日，屯兵在布伦的拿破仑心急如焚，再一次向维尔纳夫发出命令：“开航！不要浪费一分钟，率领我集中的兵力进入海峡，英国就是我们的了，我们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你只要出现24小时，则一切都可完结。”

可是，维尔纳夫把3艘已损坏的军舰留在费罗尔港后，提心吊胆地向罗什福尔和布雷斯特行驶。8月13日，维尔纳夫发现远方有一支舰队，以为那是英国人。他本来就不想去布雷斯特，于是立即改向南行驶。实际上，这是阿里曼德少将率领的法国罗什福尔分舰队，正在赶来与维尔纳夫会合。假使维尔纳夫能与阿里曼德会合在一起，则他的兵力可增到34艘战舰，足以击败康华里思的20艘战舰。若是再继续向北而不是向南航行，那么布雷斯特的封锁即可能被解出。拿破仑对此感慨万分：“维尔纳夫所丧失的机会实在太大了！”

8月20日，维尔纳夫指挥他的舰队进入了西班牙的加的斯港。当时，封锁该港的考尔德一共只有3艘战舰。不久，比克尔顿和考尔德的舰队先后赶来增援，英国军舰增加到25艘，把加的斯港严密地封锁起来，联合舰队再也无法出海了。当拿破仑听说维尔纳夫已躲到加的斯港时，他暴跳如雷，当着陆军总监达律的面，大骂维尔纳夫违反命令：“好一支海军，好一个海军将领！一切牺牲都白费啦！我的希望全完蛋了！——达律，你坐下来写。”8月22日，拿破仑写信给海军部长德克雷说：“我认为维尔纳夫连指挥一艘快速炮帆船的资格都没有。他是一个既无决断能力又无魄力胆量的人。”错失良机之后，9月3日，拿破仑离开了布伦，开始东征。于是“英吉利军团”16万大军不渡海而是渡过了莱茵河。

9月2日拂晓，纳尔逊正在伦敦一小溪边散步，巡洋舰“欧亚拉斯”号的舰长布莱克伍德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说维尔纳夫已经进入加的斯。于是纳尔逊立即结束他的假期返回舰队。9月15日，他乘他的旗舰“胜利”号扬帆出海。9月28日，他与考尔德的舰队会合在一起，并接管了全部舰队的指挥权。9月29日，正好是纳尔逊的47岁生日，他宴请了他的舰长们，并把他自己考虑已久的作战计划解释给他们听。

纳尔逊的计划是：把突击舰队分成两个支队，另以一支作预备队。一队由他亲自率领突击敌舰队中央，切断其前后联系，打乱敌人队形，使其首尾不能相应；另外一支由考尔德率领攻击敌人后卫，预备队在发现敌人的旗舰后，才发起进攻，一举打乱其指挥机关，迫使敌舰陷入混乱状态，最后逐个歼灭被分割的敌舰。同时，他还给予舰长们在攻击方式上享有极大自主权，只要求他们充分发挥勇猛顽强、积极主动、敢于近战的精神。听完这个计划，舰长们极为振奋，异口同声地说：“它是真新奇、真特殊和真简单……只要我们抓住他们，就一定会成功！”他们把这种战术称为“纳尔逊秘诀”。10月9日，纳尔逊正式下达了作战命令。

在加的斯的维尔纳夫发现他的处境是空前的恶劣，他的金库已经一空如洗，一切的粮食、供应品都无不感到缺乏。除了原有缺额2000人以外，又还有1700余士兵生病。更坏的是法、西两国的官兵又经常发生争吵。拿破仑此时已经放弃了侵英的计划，他给“可怜的”维尔纳夫（这是拿破仑对他所加的评语）下达了一项新的命令，要他从加的斯出发，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一带完成牵制性运动，然后回到土伦休整舰队。然而，由于对维尔纳夫已失去信心，拿破仑又命令海军部长德克雷撤换维尔纳夫，而以海军上将罗西里来替换他。

维尔纳夫为挽救即将被罢免的霉运，想以从未有过的果敢、干净利落地完成这次任务。应该说，维尔纳夫的客观条件还优于纳尔逊，因为维尔纳夫的舰队已由可用的舰艇换掉了西班牙那些最差的舰艇，主力舰33艘。纳尔逊只有27艘主力舰。

10月1日，维尔纳夫开始做最后的准备。10月8日，在一个作战会议上，维尔纳夫向部下准确预言了纳尔逊会采用切断法西舰队的前后联系，包围后方，然后各个击破的新战术，但维尔纳夫却拿不出可行的对策。最后他只得下令：“假如法西联合舰队占上风，则应迫近敌人，然后一对一地作战。”

10月15日，维尔纳夫得知罗西里已经起程来接替他。他觉得这是个奇耻大辱，于是决定在罗西里到达之前，即先行冲出加的斯港，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前往地中海，配合拿破仑在意大利的军事行动。10月17日，维尔纳夫发出准备起航的信号，由于有风，一直等到19日上午6时舰队才出发。两个半小时后，纳尔逊从其在岸边监视的巡洋舰上，获得法军已出港的信号。他立即发出了“全面追逐”、“敌舰已在海上”等信号。

10月20日天明时，纳尔逊正在直布罗陀附近。上午7时，发现了维尔纳夫的舰队正向直布罗陀海峡前进。在日落之前，纳尔逊命令他的巡洋舰在夜间应与敌人始终保持着视力上的接触。10月21日拂晓，当法西联合舰队驶抵特拉法尔加海域距英舰队只有12海里时，纳尔逊发出“成两个纵队前进”和“紧急备战”的信号。19世纪规模最大的一场海战——特拉法尔加海战开始了。

此时，法西联合舰队33艘战列舰中，有1艘为当时最大的四层甲板战列舰“三叉戟”号；3艘为三层甲板战列舰；其余29艘为两层甲板战列舰。此外，还有7艘巡洋舰。战列舰共装有“侧舷”火炮2626门，共载官兵21580人。英国舰队原来共有战列舰33艘，其中的6艘在战前奉命去护卫一支驶向马耳他的运输船队。余下的27艘战列舰中，7艘是三层甲板战列舰，其余20艘为两层甲板战列舰。此外还有4艘巡洋舰和2艘辅助船。合计“侧舷”火炮2148门，官兵16820人。维尔纳夫观察了当时的天气和风向，认为逃脱追击毫无可能，会战已无法避免，于是在上午8时发出信号，命令全部舰队转向，这样好使加的斯港可以处于下风位置，以便被击毁的船只有一个避难之地。这个行动计划不仅错误，而且是十分不幸，因为这不仅好像退却一样，足以影响到部队的士气，而且这样掉一个头，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结果所组成的战线凌乱不堪。

当联合舰队正在掉换方向之际，英国舰队分为两个纵队，在满帆之下赶了过来。上风的纵队由纳尔逊指挥，下风的则由考尔德指挥。由于担心维尔纳夫逃回加的斯港，纳尔逊不照原计划，不以敌方中央前段为目标，而改向其前卫的中央冲去。考尔德则向敌人后卫部分前段进攻。纳尔逊又发出了通令：“英格兰要求每人恪尽职守！”上午11点30分，考尔德已经接近法西联合舰队的后段，维尔纳夫被迫发出了“开火”的命令。11时45分，法舰弗高克斯号射出了第一炮，这是以考尔德的旗舰王权号为目标的，这时双方相隔尚在四分之一海里以外。此时，双方好像是一致行动一样，都升起他们的国旗。在英、法、西三国的船上，鼓乐齐鸣，士兵举枪敬礼，于是会战展开。

当弗高克斯号向王权号开炮时，英王权号仍继续保持航向不变，切进了法舰弗高克斯号和西班牙舰圣安拉号之间。王权号用左舷炮轰击圣安拉号的船尾，使之遭受重创。接着又对着弗高克斯号发射右舷的火炮，此后又驶近圣安拉号的右后段，再向它射击。考尔德不久发现他周围都是敌船，经过40分钟的猛烈轰击之后，王权号已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的空船壳，不久就由英巡洋舰欧亚拉斯号拖曳着行驶了。下午2时20分，西班牙舰圣安拉号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乘员死者104人，伤236人，开始下旗投降。于是，布莱克伍德上校跃过船去，把重伤垂危的阿尔发海军少校运到欧亚拉斯号上面来。

在王权号出战8分钟后，英舰贝里岛号也从弗高克斯号的后面切入战线。也和王权号一样，它立即被几艘敌舰包围。贝里岛号主桅被炸断，有段时间连一炮都发射不出来。虽然如此，它却把军旗钉到后桅杆上，继续不屈地奋战，以后才被3艘英舰救出。

在英贝里岛号攻击之后一刻钟，火星号也投入了战斗。以后其他每一艘英国军舰都是以这种方式分别地切入敌阵，向首尾两端的敌舰用两侧的舷炮猛击，使每艘敌舰都受到了连续的集中火力。等到考尔德的最后一艘战列舰亲王号投入攻击时，已经是下午3时。到战斗结束时，与考尔德交战的共有15艘法、西两国军舰，其中10艘被俘，1艘被击沉。逃走的只有4艘，其中有1艘为西班牙旗舰奥国王子号，上面载着垂死的西班牙海军将领格拉维拉。

在考尔德纵队开始作战25分钟后，纳尔逊纵队也投入战斗。与前者不同，它始终保持着不规则的鱼贯形队形。纳尔逊亲乘旗舰胜利号，率提米莱尔号、海王星号3艘三层甲板战列舰向联合舰队的前卫中央挺进。中午12点24分，胜利号的左舷炮开始射击。交火不久，胜利号和提米莱尔号即开始向右旋转，纳尔逊是在寻找维尔纳夫的旗舰。虽然胜利号上的一切望远镜都在搜寻之中，想发现维尔纳夫的司令旗，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于是，胜利号遂趋前攻击法舰三叉戟号，假定维尔纳夫可能是在这艘最大的四层甲板军舰上。当胜利号向三叉戟号前进时，即发现在该舰后方有一艘法国两层甲板战舰的前桅上，挂着总司令的将旗，它就是布森陶尔号。胜利号冒着法舰的炮火，不久即钻到了法旗舰布森陶尔号的后方，用其船头上的短炮和侧舷的火炮，向布森陶尔号的舷窗中猛射，使它受到了极大的损毁。当英舰海王星号和征服者号接近了布森陶尔号之后，胜利号遂向右一转，与法舰敬畏号平靠着。

胜利号和敬畏号立即纠缠在一起，双方乘员都准备跃上对方甲板，但是法国人的企图为英方的火力所制止，伤亡颇多。差不多又过了一个小时，两舰还是绞在一起，当纳尔逊正在后甲板上与舰长哈迪一同行走时，从敬畏号船桅上射来一颗枪弹，子弹打在他左肩的肩章上，透入了其胸部，落在他的脊椎骨上。他扑倒在甲板上，但他爬起来之后就说：“他们终于把我解决了。哈迪……我的背脊骨已经被射穿了。”他被抬入了船舱，到了下午4时30分，纳尔逊得知会战已胜利的消息后说：“我感到很满意。”他亲吻了哈迪舰长：“感谢上帝，我总算尽了我的职责。”然后心脏停止了跳动。

当胜利号正在与敬畏号交战时，英舰提米莱尔号驶向前去，向三叉戟号开炮，接着又向敬畏号射击。不久以后，法舰弗高克斯号在同英舰贝里岛号交战之后，又转过来协助敬畏号，却为英舰提米莱尔号所抓住厮杀。

英舰海王星号先开始向法舰布森陶尔号射击，然后再去进攻三叉戟号，一个半小时后，三叉戟号乘员战死245人，负伤173人，这艘巨型的四层甲板战舰遂下旗投降了。对于在这艘船上的景象，英舰海王星号上的船员巴德柯克说：“我踏上这艘大船去收容俘虏，其死伤人数在三四百之间，到处都是血肉，后甲板上堆满伤兵，有的没有脚，有的没有手。”

接着，英舰不列颠号也跟上来了，其后面是巨人号和征服者号。后两舰夹击法旗舰布森陶尔号。下午2时5分，维尔纳夫终于坚持不住，下令布森陶尔号降旗投降，维尔纳夫成了英国人的俘虏。在其舰上的惨状，征服者号上的英军上尉记载：“到处都是死尸，景象非常之凄惨。死伤总数在四百人以上，多数尸体没有脑袋。”

在胜利号开始作战40分钟后，英舰阿贾克斯号才开始作战，而阿加门农号还要更迟。非洲号、奥利安号在与舰队失去联络后，也都相继赶到参战。当维尔纳夫降旗投降时，纳尔逊纵队中的最后两艘船，米罗陶尔号和斯巴尔特都还不曾参加战斗。

◎特拉法尔加海战的英国军舰

这时候，法西联军的杜马罗尔支队开始反击，他处于联军舰队的前卫。当中午12时30分，纳尔逊钻入了联军的中心之后，维尔纳夫即发出了一个通令，要所有尚未参加作战的船只都一律自动地投入战斗。杜马罗尔对维尔纳夫的通令并无反应，此后维尔纳夫即再没有注意他。半点钟之后，杜马罗尔仍向北航行，结果使得前卫与中央之间产生了一个空隙。此时他仍不知发挥其主动精神，反而等待着命令。维尔纳夫直到下午1时50分才命令杜马罗尔赶来支援其正受着强烈压迫的中央部分。但是，风力非常微弱，转变航向十分困难。等杜马罗尔好不容易掉过头来南下时，维尔纳夫已经投降。杜马罗尔只得硬着头皮作了最后的反击，他把10艘军舰分为两部分先后投入战斗。结果，第一批5艘军舰中有4艘被迫向英舰投降，另1艘逃往加的斯。第二批5艘军舰有1艘被迫投降，其余4艘向南逃逸，其中包括杜马罗尔的旗舰恐怖号。

10月21日下午4时30分，炮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弥漫的硝烟、浓厚的火药味仍笼罩在战场上空。人们看见的是一幅海战中空前的惨状：鲜血染红了海面，有的军舰还在燃烧。整个会战，英军死449人，伤1214人；法军死3373人，伤1155人；西班牙军死1022人，伤1383人；总计联合舰队被俘4000余人。伤、毙、俘加在一起，共有14000人。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的33艘战列舰中，有12艘被俘，7艘完全丧失战斗力，1艘还在起火燃烧中，9艘逃往加的斯，4艘逃向直布罗陀。当夜幕将垂时，风暴大作，一连四天，使得多数负伤船只自动沉没，包括英军的战利品在内，只有4艘例外。而在整个会战和风暴之中，英国都未损失一艘船。

10月27日，考尔德派拉皮罗提尔中尉所指挥的小船皮克尔号回国报捷。11月4日，拉皮罗提尔在法尔茅斯上岸后，在那里只停留了半小时，即出发前往伦敦。他一路换了19次马，于11月6日清晨1时赶到海军部。拉皮罗提尔见到英国海军大臣的第一句话是：“报告！我们获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但是却丧失了纳尔逊勋爵！”

特拉法尔加海战是帆船海战史上以少胜多的一场漂亮的毁灭性大会战。和拿破仑一样，纳尔逊也是个不到1米7的小个子。但是，这个小个子对全世界海军的贡献却是非凡的。纳尔逊的贡献在于他那勇猛的精神创造出来的攻击战术。他在这场海战中敢于突破陈旧的战斗序列理论，运用灵活机动的战术，使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一败涂地。

拿破仑的意志百折不回。尽管这次海战几乎彻底、永远摧毁了拿破仑那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的渡海远征计划和多年的梦想，着实让他悲伤了好一阵，但他很快便又全力投入到对奥、俄的战争中去了。拿破仑不得不赶紧争取大陆战场上更大的胜利，来打击和报复英国以及在英国支持下的反法同盟。否则，整个欧洲大陆事态的变化，将是很难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