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督导的概念及发展现状

第一节　实习督导的概念及发展现状

一、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的概念

“督导”（supervision）一词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为“监督指导”。《说文解字》称“督，察也”，意即为德高望重的师长去督促、察看。“导，引也”，包含有引导、指导、倡导、教导的意思。作为一种制度，我国高等教育等行业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督导体系，在促进相关工作提高质量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我国社会工作专业本土化的过程中，社会工作督导体系的建立和完善是我国社会工作专业发展面临的重要任务。

本书中的督导特指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关于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学者们从不同角度下了许多定义。早在1949年，罗宾森（Robinson）就将社会工作专业督导定义为：督导是一个“具有相当的知识和技能特质的工作员负责训练特质较低的工作员的教育过程”。美国社会工作者协会出版的《社会工作百科全书》认为：“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的传统方法，通过这种方法把社会工作知识和技术，由训练有素的社会工作者传授给新的社会工作者或实习生。”

台湾廖荣利教授认为：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训练的一种方法。它是由机构内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专业工作者，对机构内的新的工作者，通过一种定期和持续的督导程序，传授专业服务的方法与技术，以增进工作人员的专业技巧，并确保对案主提供专业服务的素质。（张乐天，2005）

莫藜藜认为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训练的一种方法，它是由机构内资深社会工作者对机构内资历尚浅的社会工作者或学生，透过一种定期和持续的指导程序，传授专业服务的知识与技术，以增进专业技巧，并确保对案主服务的品质。（顾东辉，2005）

尽管这些定义的具体表述不尽相同，但都包含了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的几个重要特征：①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训练的一种方法；②督导的实施者是经验丰富的社会工作者，督导对象是新入职的社会工作者或社会工作实习学生；③督导的内容是传授社会工作知识、方法与技术。

关于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目前有两种理解，一种是指社会工作机构中的实习督导，即新员工或准员工进入机构时，机构安排督导员对其进行指导和业务辅助；另一种含义是指社会工作教育中的实习督导，即高校或研究机构在培养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时，为学生实习安排的指导老师。前者简称为机构督导，后者简称为学校督导。不难看出，以上定义大多是对机构督导的解释，我国社会工作专业实践仍处在引进和本土化的阶段，督导员还相当缺乏，相比之下，学校督导在社会工作实习中发挥着更突出的作用。由此本书认为，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员是指社会服务机构内经验丰富的社会工作者或高等院校社会工作专业教师，将社会工作专业的知识与工作技术传授给社会工作实习学生，帮助其提高社会工作服务水平和质量的一种方法。

无论是机构督导还是学校督导，对社会工作职业及专业的发展都有重要意义，自诞生以来，督导就始终是社会工作重要的一环。缺少了专业督导的环节，社会工作实习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会使学生对专业的困惑不减反增，对专业的认同不升反降。没有督导员的实习就像没有老师的课堂，学生只能在黑暗中探索。

二、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的简要历史

1904年，杰弗里·R．布拉克特（Jeffrey R．Brackett）的《慈善工作中的教育和督导》一书中提到“督导”一词，当时的督导指的是由公共委员会对福利机构和组织所进行的督导。1920年开始，随着美国家庭福利协会主办的《家庭》（The Family），即后来的《社会个案工作》（Social Casework）的出版，我们今天意义上的督导——对社会工作者个人的督导才出现得越来越多。

我们今天意义上的督导起源于19世纪的慈善组织会社运动（Charity Organization Society Movement）。当时的慈善组织会社一方面经过严格调查后给予救助对象经济救助，另一方面的救助形式是由“友善访问员”提供的救助服务。这些“访问员”是慈善机构中的工作者，他们为救助对象提供入户服务，帮助救助对象的行为向社会希望的方向发展。由于承接个案工作的能力有限，再加上志愿者的高流失率，机构只得不断招募、培训和指导新的访问员，承担这项任务的就是慈善组织协会中数量不多的“拿薪金的工作员”（paid agents），这些拿薪金的工作员就是现代督导员的前身。

随着督导成为一种明确的方法，它也成为社会工作知识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专门探讨社会工作督导的文献也应运而生了。1936年，维吉尼亚·罗宾森（Virginia Robinson）出版了《社会个案工作督导》（Supervision in Social Case Work），1949年又出版了《功能控制下的督导动力学》（The Dynamics of Supervision Under Functional Controls）。大约从1975年开始，社会工作督导相关的书籍、文献迅速增加。1983年，一份关于心理治疗和精神卫生督导的跨学科杂志《临床督导员》（The Clinical Supervisor）面世，此后，有关督导的文献更呈现出跨学科发展和日益专业化的态势。

三、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在中国的发展现状

西方社会工作发展经验表明，督导是提高社会工作专业服务水平、培养具有实务能力的专业社会工作者的有效方法之一。中国社会工作专业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相当迅速，目前已有近两百所高校开办了社会工作专业，培养了越来越多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随着社会工作专业的迅速发展，社会工作实习及督导日益受到重视，开设社会工作专业的高等院校也在不断努力探索与实践，加强与各类机构的联系，较快促进了社会工作专业的发展和人才的培养质量。但是我们必须看到，由于社会工作在中国发展时间较短，目前仍处在社会工作理论及实践本土化的初期阶段，社会工作实习尤其是实习督导方面还与西方国家社会工作存在较大差距，对于正在成长的社会工作专业来说，实习及督导仍是内地社会工作发展的薄弱环节。如何提高中国本土处境中社会工作专业服务的督导水平与效果，已经成为影响中国社会工作专业化发展的重要问题之一。

目前，社会工作实习督导的发展仍处于初级阶段，还有一些比较突出的问题亟待解决。

（一）学校督导扮演重要角色

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员一般由实习机构中的资深社会工作者或社会工作专业老师担任。从国内目前情况来看，学校督导是保证社会工作实习顺利开展的一个重要环节，对于学习阶段的社会工作专业学生来说，更多的督导任务往往由学校实习指导老师来承担。尽管学校实习指导老师目前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但由于学校实习指导老师水平参差不齐等原因，学校督导的质量也不能得到很好的保证。

一个合格的督导员需要有社会工作专业教育的背景、丰富的实践工作经验、成熟的人格和乐观进取的生活态度，有教学的意愿和热情，有足够能力启发和促进学生在训练中得到进步，并与机构有良好的沟通和合作。由于我国社会工作专业教育起步晚，社会工作专业老师队伍中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很少，很多老师既没有社会工作的教育背景，也没有从事社会工作的实务经验，虽然通过短期考察、访问或进修等形式受过初步训练，但极少受过社会工作专业督导训练，很难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开展实务督导。在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协会2003年针对全国569位社会工作教师的调查中，其中，有“专业社会工作”背景的老师为19．16%，有“社会学”背景的老师为18．98%，研究专长为“其他”的老师为21．09%……（周丹红，2005）。社会工作师资水平较低不仅体现在相当多的老师并非社会工作或相关专业背景出身，而且体现在现有老师普遍缺乏社会工作实践经历和技能。目前，我国很多高校的督导制度还不完善，学生实习很难得到一对一的督导，有的连实现一对多的团队督导都非常困难。

（二）机构督导发展严重不足

机构督导的问题更多，首先我国缺乏社会工作专业机构与制度，能够胜任专业督导工作的督导员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严重不足，影响了社会工作专业教育的发展；其次在督导员的选择上存在很大的随意性，一些机构没有意识到督导员对实习学生专业水平提高的重要性，随意安排一些机构员工成为实习学生的督导员，甚至仅仅因为某些员工空闲时间较多就顺势成为了督导员；最后，督导员理论知识的欠缺使其不能充分考虑学生的专业需求，致使学生参与工作的层次低，很难真正融入机构的实际工作中。在现实专业实习过程中，督导员只起到简单的督促、协调作用，有的甚至处于“督”而“不导”的状态，这使得本应在专业督导员指导下的社会工作实习成为学生和督导员共同学习和摸索的过程。另外，由于督导员无法与实习学生建立稳定的督导关系，不能给予实习学生及时有效的督导，也直接影响实习督导的效果。

甚至还有一些机构，机构领导及工作人员对社会工作的理解更多来源于实习学生的宣传，因此根本谈不上对实习学生的专业指导。当前社会工作者实习主要机构——政府及“准政府服务机构”中，工作人员虽然经验丰富，但大都没有受过社会工作的专业培训，指导学生的方法零散、随意，欠缺指导技巧，安排实习也往往不能充分考虑学生的专业需求，致使学生大都只被安排做事务性工作，如整理档案、文字输入、接听电话、收发资料甚至打扫卫生等，这大大限制了学生的专业成长，也容易使学生对社会工作专业的价值和前景产生怀疑和动摇。

（三）部分地区机构督导工作迈出重要步伐

尽管实习及督导环节面临较多困难和不足，但值得关注的是我国高校及机构一直在努力探索，寻求改变困境的出路，多途径采取措施努力提高实习督导水平，我国部分发达地区在发展机构督导方面已经迈出重要步伐。

东莞裕元制造有限公司专门成立的生辅室吸纳了很多高校的专业社会工作者，他们为实习学生提供一对一的专业督导。深圳市发挥毗邻香港的优势，引进香港资深社会工作督导人员，通过培养见习督导、督导助理等相关人才，在推进内地社会工作实习督导制度的健全方面走在了全国前列。2007年9月香港基督教服务处与深圳市民政局合作，引入第一批香港督导人员；其后，深圳市民政局扩大合作范围，同香港社会服务发展研究中心签订了合作意向书。凭借地理优势引进香港督导资源成为深圳社会工作试点的一大亮点。在吸取国外先进社会工作理念和经验的基础上，深圳市社会工作督导人才计划将以培育本土化督导人才为大方向。2009年，深圳制定了社会工作督导人才发展规划方案及相关制度，设置了一线社会工作者—督导助理—见习督导—初级督导的培养路径。2009年4月，深圳产生了第一批见习督导。

深圳首批社工见习督导月薪5500元

南方日报讯（记者　刘丽）2009．7．17

在上岗一个季度后，深圳首批20名社工见习督导于昨日与社会工作者协会，以及相关的9家社工机构签订了对三方均有约束力的《见习督导合同书》。《见习督导合同书》对见习督导的“行政人事和业务管理”、“工作职责”、“补贴标准以及支付方式”、“考核以及评估”、“服务期限”、“违约责任”、“合同争议的解决方法”等问题进行了规定。据悉，签订该合同可保障各种资源向本土社工督导人才的倾斜，有效防止成熟社工人才在短时间内流失。

香港督导协助深圳社工从无到有

据介绍，深圳市于2007年出台社工制度“1＋7”文件，2008年全面推行社工试点工作。鉴于社工行业的专业性和特殊性，社工需要持续性地接受具有更丰富实践经验和理论技巧的资深督导的培训和指导，在其他社工制度比较成熟的国家，督导制度也是社工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国内社会工作发展刚起步，缺乏有经验的社会工作者出任督导，深圳发挥毗邻香港的优势，引进香港资深社工督导。

深圳市民政局社工处处长骆冰认为，香港督导在深圳社工事业从无到有的发展初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帮扶作用，但依靠香港的“帮扶”并不是深圳社工事业向专业性发展的长久之计。鉴于大力培养本土督导人才的考虑，深圳市社工主管部门以及社会工作者协会共同制定了《深圳市社工督导人员工作职责规定》并根据试点阶段的发展情况制定了《2009年度社工督导人员上岗指引》，设立了深圳本土督导人员的培养方式以及晋升机制：深圳督导人才队伍包括督导、见习督导和督导助理三个级别的社会工作者，三个级别逐级递进，其中督导又分为高级、中级和初级。深圳计划到2010年，尝试选拔出深圳市首批初级督导。在人员配比方面，深圳将随着本土督导人才的成长，逐步过渡到“1名督导、2名见习督导、4名督导助理、49名社工”的小组督导方式。

资源倾斜防止成熟社工流失

据悉，近期国内其他城市也开始大力开展社工试点工作，经验丰富的社工人才成为稀缺资源，深圳本土的督导人才开始面临外地吸纳竞争的压力。为保障深圳社工事业的先进性，以人才发展促进事业发展的软竞争力，深圳决定采取各种措施对这些督导人才进行保护和挽留，社工主管部门会将更多的培训资源、物资资源向其倾斜，并通过签订《见习督导合同书》的方式，更好地留住社工人才，防止培养成熟的社工人才在短时间内流失。

《见习督导合同书》规定，社会工作者协会在行政主管部门的委托和指导下，从社工行业管理和发展的角度，经过一定的程序从全市社工中选拔出见习督导，出资组织见习督导进行相关培训，并颁发证书。见习督导任职期限从2009年4月起至产生2009年度深圳第一批社工督导为止。届时，未能晋升社工督导的，视情况可继续聘为见习督导，或者降格为督导助理，经过评估表现特别差的，可直接降格为一线社工。深圳市社会工作者协会秘书长闾晓文指出，对于服务期限以及晋升层次的规定，表明这一晋升机制并非是“只上不下”，而是强调优胜劣汰，有效保证督导队伍的高素质性和竞争性。

据深圳市社会工作者协会秘书长闾晓文介绍，见习督导上岗后，由社会工作者协会每月发放工资补贴，标准为每月1800元，以提高各督导人才的生活水平，稳定服务心态。这样一来，见习督导每月薪酬水平将普遍达到5500元左右。另外，为使见习督导更快速地成长，社会工作者协会还将加大对其的专题性培训，计划每人每年的培训费用将在2万元左右，培养方式除了在深圳的主题性讲座、小组工作方式培训外，还将包括定期在香港以及内地实习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