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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肾病学发展源流

时间:2022-05-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医肾病学是由中医内科学分化出的一个分支学科。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内经》奠定了中医肾病学的理论与辨证基础。书中明确指出了肾的解剖部位,阐述了其生理功能,对水肿的病因、病机及治则治法也做了精辟的论述。指出肾空虚是外风客肾的内在病理基础。风邪犯肾,《内经》称为肾风。指出气血失和是肾疾病的常见病机之一。

第2章 中医肾病学发展源流

中医肾病学是由中医内科学分化出的一个分支学科。数千年传统中医实践经验的积累,融入现代医学的研究手段,使中医肾病学的内涵不断丰富与发展。

一、古代中医肾病的研究

中医古籍中虽然没有各类肾病的名称,但与之相关的一些症状及证候,如水肿、尿浊、尿血、腰痛、淋证、癃闭、关格、溺毒等,均有记载,尤以水肿最为详细。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内经》奠定了中医肾病学的理论与辨证基础。书中明确指出了肾的解剖部位,阐述了其生理功能,对水肿的病因、病机及治则治法也做了精辟的论述。水肿在《内经》称为“水”“水气”或“水病”,如《素问•平人气象论篇》有:“颈脉动,喘疾咳,曰水;目裹微肿,如卧蚕起之状,曰水,……足胫肿,曰水。”《素问•评热病论篇》有:“诸言水气者,微肿先见于目下也。水者,阴也,目下亦阴也。腹者,至阴之所居,故水肿在皮者,必使目下肿也。”

《素问•水热穴论篇》说:“勇而劳甚则肾汗出,肾汗出逢于风……本之于肾,名曰风水。”指出肾空虚是外风客肾的内在病理基础。风邪犯肾,《内经》称为肾风。风水是肾风的一种临床表现。汉•张仲景发展了这一理论,并提出了其临床见证及治法。如《伤寒杂病论》:“风为百病之长,……中于项,则下太阳。甚则入肾。”“风病,面浮肿,脊痛不能正立,隐曲不利,甚则骨痿,脉沉而弦,此风邪乘肾也,柴胡桂枝汤主之。”《素问•气交变大论篇》说:“岁水太过,寒气流行,……甚则腹大胫肿,喘咳,寝汗出憎风……病反腹满肠鸣,溏泄食不化……”是寒邪直中伤肾。《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曰:“五之气,惨令已行……寒气及体,君子周密,民病皮腠”。指出元阳内盛,肌腠固密,寒邪只能伤及太阳之表,而不能深入少阴,伤及肾脏。亦从反面论证了寒邪伤肾的内在病理基础。《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又说:“凡此少阴司天之政……终之气……寒气数举,则病生皮腠,内舍于胁,下连少腹而作寒中。”指出寒气太盛,或反复内袭,则肾阳不克抵御,而成太少表里两感之势。陈无择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也提到:“寒喜中肾。”《素问•调经论篇》有:“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指出气血失和是肾疾病的常见病机之一。《素问•水热穴论篇》曰:“水病,下为胕肿大腹,上为喘呼不得卧者,标本俱病,故肺为喘呼,肾为水肿。”《素问•逆调论篇》曰:“人有身寒,汤火不能热。厚衣不能温……是人者……以水为事,太阳气衰,肾脂枯不长,一水不能胜两火。肾者水也,而生于骨。肾不生则髓不能满,故寒甚至骨也。”皆为论述水邪伤肾的病机。《素问•气交变大论篇》曰:“岁上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民病腹痛,清厥意不乐,体重烦冤……”,又曰;“岁土不及,湿乃大行……民病腹满身重,濡泄寒疡流水,腰股痛发……甚则胕肿,藏气不政,肾气不衡……”则论述了湿邪伤肾的病机。

至汉代,张仲景著书《伤寒杂病论》,创立了中医辨证论治理论体系,有不少章节涉及肾病的诊断与治疗,特别是在《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中将水肿分风水、皮水、石水、正水进行讨论,提出“诸有水者,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的水肿病治则,其中的方剂至今仍为临床治疗肾病所常用,从而为中医肾病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此后,历代许多医家均对水肿提出自己的见解,如《症因脉治》将水肿分为外感肿证和内伤肿证。《杂病源流犀烛》将水肿按虚实分类。明•李健斋《医学入门•杂病分类水肿•论阴阳》中云:“湿热变化总属脾经,下注肾经则阴腑肿,脾气上升则为喘。”张景岳认为水肿“惟在气水二字”,“病在气分,则当以治气为主,病在水分,则当以治水为主”。肺、脾、肾三脏在水液代谢中起着重要作用,其发病机制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凡水肿等症,乃脾、肺、肾三脏相干之病,盖水为至阴,故其本在肾;水化于气,故其标在肺;水唯畏土,故其制在脾。今肺虚则气不化精而化水,脾虚则土不制水而发反克,肾虚则水无所主而妄行”。清•唐容川《血证论》则提出了“瘀血化水,亦发水肿,是血病而兼水”的理论,丰富了中医对水肿的认识。

在水肿的治法上,《内经》确立了治水三法。《素问•汤液醪醴论篇》云:“平治于权衡,去菀陈莝,微动四极,温衣、缪刺其处,以复其形,开鬼门,洁净府。精以时服,五阳已布,疏涤五脏,故精自生,骨肉相保,巨气乃平。”“开鬼门,洁净府”是治疗水肿之宗。《内经》亦云“诸气郁,皆属于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诸腹胀大,皆属于热。是三者相因而为病。……凡治肿,皆宜以治湿为主,所挟不同,故治法宜异。更宜清心经之火,补养脾土,火退则肺气下降而水道通,脾土旺则运化行,清浊分”,指出水肿为肺脾心三脏相互作用而为病,治疗水肿应重视治湿。又曰:“肾为胃关,关门不利,故聚水而从其类也。然关门何以不利也?经曰: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金匮要略》设有水气专篇,《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里就有这样的记载:“诸有水者,腰以下肿,当利小便;腰以上肿,当发汗乃愈。”所创越婢汤、越婢加术汤、防己黄芪汤、防己茯苓汤等治疗水气,其效甚好。晋唐时期,多以“发汗利小便”为治疗水肿的宗旨。严用和认为,“治疗之法,先实脾土,脾实则能舍水,土得其政……,肾水行矣,肿满则自消。次温肾水……,中焦温和,阴水泮流,然后肿满自消而形自盛。”并在《济生方•水肿论治》中首先论及疮毒内归。他创立的实脾饮、疏凿饮子至今仍沿用。元朝朱丹溪根据证候寒热虚实的不同,将水肿按阴阳分类,有阴水和阳水之分。指出“腰以下肿,宜利小便,腰以上肿,宜发汗。”“诸家只知治湿当利小便之说,用诸去水之药,往往多死,又用导水丸、舟车丸、神祐丸之类打下之,此速死之兆。大法宜大补中宫为主。”“水肿因脾虚不能制水,水渍妄行,当以参术补脾,使脾气得实,则自健运,自能升降运动其枢机,则水自行。”

明清时期,中医对肾在调补阴阳中地位的认识有所提高,张景岳提出:“古法治肿,大都不用补剂,而多用去水等药,微则分利,甚则推逐,如五苓散、五淋散、五皮散、导水茯苓汤之类,皆所以利水也”,“但察其果系实邪,则此等治法诚不可废,但必须审证的确,用当详慎也。”指出治从肺脾肾,虚实夹杂本无定法,治取温补消,各求其宜,尤重气化。其在继承王冰“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的观点基础上,提出“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善补阴者,必于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借命门学说的兴起,创立了许多调补肾之阴阳的方剂,如左归丸、右归丸等,清•张璐认为“右边肿甚者,肺胃中有积滞也,导气为先,大忌琥珀、郁金、苏木、五灵之类,左半边肿甚者,肝肾间有瘀血也,散血为要,大忌胃苓,非特苍术性燥能阻滞恶血,即白术亦须生用,生则有逐湿散血之功而无雍滞之患。”清•陈士铎认为“治水肿之法,焉可舍补肾之火而他求蓄水之土哉。”李中梓在《证治汇补•水肿》中提出“治水之法,行其所无事。随表里寒热上下;因其势而利导之,故宜汗、宜下、宜渗、宜清、宜燥、宜温。六者之中,变化莫拘。”这一时期,开始用“坐药”“贴膏药”等外治方法治疗水肿病,使中医肾病理论和治法进一步完善。

蛋白尿在中医的典籍中无明确记载,根据其表现,可属于“精气下泄”范畴。《灵枢•口问》有“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诸病源候论》也提及“劳伤肾虚,不能藏于精,故因小便而精液出也。”“此肾虚不能制于肥液,故与小便俱出也。”《素问•经脉别论篇》:“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水精四布,五经并行。”说明脾主运化水谷精微,主升清,“脾主统摄,升清降浊。”脾有统摄清(精华)浊(糟粕)之功能,其摄清者上升,统浊者降下,是精气升降运动中的枢纽。若饮食失调,或劳逸失常,或情志所伤,或湿邪困脾,损伤脾胃,脾虚不运,统摄失常,升降失司,则清气不升反而下泄导致蛋白尿。如《灵枢》所谓的“中气不足,溲便为之变。”《素问•上古天真论篇》指出:“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说明肾藏精,主封藏,五脏六腑之精气皆藏于肾。肾气足则精气内固,不足则精关不固,蛋白精微失守而下泄尿中,则出现蛋白尿。《素问•至真要大论篇》谓:“水液浑浊,皆属于热”,指出湿热是蛋白尿形成的原因之一。后世医家在经典医学著作的基础上发微启蒙,认为肾性蛋白尿最主要的病机为肾元亏虚,阴阳失调,人体精微物质外溢。脾失于运化,水湿之邪内留,不能布散四方,日久形成湿浊,湿性缠绵难愈,是形成肾性蛋白尿又一个难于根治的因素之一。由于先后天的功能失调,体内水湿、湿浊、瘀血内生,虚实相互夹杂,病情迁延难愈。根据机体整体的阴阳偏盛偏衰、病机的寒热虚实进行辨证施治,在治疗中针对病机对扶助正气、利水渗湿、活血化瘀等治法各有侧重,常能起到很好的临床疗效,充分显示中医辨证施治的优越性。

中医古医籍对尿血的论述,最早见于《素问•气厥论篇》的“胞移热于膀胱,则癃溺血。”《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热在下焦者,则尿血,亦令淋秘不通”,最早提出尿血二字。概括指出其病因以热为多,发病部位在下焦。《诸病源候论•小便血候》说“风邪入少阴,则血尿。”历代医家对尿血的基本病机的基本共识为火热熏灼、迫血妄行及气虚不摄、血溢脉外两大类,并根据临床实践进行发挥。《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对尿血的病因病机认识为“病者小便出血,多因心肾气结所致,或因忧劳房事过度,忧思气结,心肾不交。”《景岳全书•血证》说“凡治血证,须知其要,而动血之由,惟火惟气耳。”明代王肯堂又提出五脏病变均可以出现尿血。在血尿的治疗上,《血证论》提出“止血、消瘀、宁血、补虚”四法为治疗血尿的基本方法,历代医家常在此基础上临证灵活应用。

对腰痛的论述,《内经》云:“腰者肾之府,转摇不能,肾将惫矣。”肾虚是腰痛的原因,《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曰:“肾生骨髓”,《素问•四时刺逆从论篇》曰:“肾主身之髓。”这说明肾具有主骨生髓的生理功能,肾中精气充盈,可以充养骨髓,骨质才能强壮,所以《素问•上古天真论篇》指出:女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男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素问•经筋》云:“足少阴之筋,起于小指之下,并足太阴之筋,邪走内踝之下,结于踵。与太阳之筋合,而上结于内辅之下,并太阳之筋,而上循阴股,结于阴器,循脊内挟膂上至项。”指出肾所藏的精气灌溉于腰域,对腰起着滋养、温煦的作用。肾之经络贯脊络腰,足太阳之经布于腰部。肾中精气充足,腰主活动的功能才能正常。一旦肾的精气亏虚,骨髓失充,骨骼失养,腰脊不能得到温煦濡养,则发为腰痛。《金匮要略》有“肾着”一证,言“其人身体重,腰中冷,如坐水中,形如水状……病属下焦,身劳汗出,衣里冷湿,久久得之。”认为肾着为寒湿浸渍,阳气为寒邪所伤、足少阴肾脉经气凝滞不畅而成。治疗以温运肾阳,化湿散寒。清代医家程国彭说过:大抵腰痛,悉属肾虚,既夹邪气,必须祛邪,如无外邪,则惟补肾而已。

淋证病位在膀胱和肾,与肝脾相关。古人把淋证分为石、劳、气、血、膏、寒、热7种,而以“诸淋”统之。隋•巢元方指出“石淋者,淋而出石也。肾主水,水结则化为石”,指出石淋的病源在肾。《备急千金要方》提出“五淋”之称,现代仍沿用五淋的名称。《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有治淋证的八正散、五淋散、石韦散,治腰痛的青娥丸、无比山药等。古代医家认为“淋有五,皆属乎热,热在下焦。”后世医家认为,其主要病机为湿热蕴结下焦,导致膀胱失司,伤阴损气,久之脾肾两虚,临床可见由实转虚,或虚实夹杂。淋证的治法,有忌汗、忌补之说。《金匮要略》认为“淋家不可发汗”,《丹溪心法•淋》指出:“血淋一证,须看血色分冷热,色鲜者,心、小肠实热;色瘀者,肾、膀胱虚冷。……若热极成淋,服药不效者,宜减桂五苓散加木通、滑石、灯芯、瞿麦各少许,蜜水调下。……痛者为血淋,不痛者为尿血。”“最不可用补气之药,气得补而愈胀,血得补而愈涩,热得补而愈盛。”此种说法应当视具体情况而论。

肾功能不全引起的尿少、尿闭,属中医“癃闭”“关格”的范畴。癃闭和关格之名,始见于《内经》。《素问•宣明五气篇》云:“膀胱不利为癃。”《素问•藏气法时论篇》有“肾病者,腹大胫肿,咳喘身重”的记述。《素同•六节脏象论篇》指出:“人迎与寸口脉俱盛四倍以上为关格,关格之脉赢,不能极于天地之精气则死矣。”但其论述的关格,均非指关格病。张仲景《伤寒论》正式作为病名提出,认为关格是以小便不通和呕吐为主症的疾患。《伤寒论•平脉法第二》指出:“寸口脉浮而大,浮为虚,大为实。在尺为关,在寸为格。关则不得小便,格则吐逆。”这一病证的严重性历代医家均有认识,《灵枢•脉度篇》指出:“阴气太盛,则阳气不能荣也,故曰关;阳气太盛,则阴气弗能荣也,故曰格;阴阳俱盛,不得相荣,故曰关格。关格者不得尽期而死也。”《景岳全书•癃闭》有“小水不通,是为癃闭,此最危最急症也。水道不通则上侵脾胃而为胀,外侵肌肉而为肿,泛及中焦则为呕,再及上焦则为喘,数日不通则奔迫难堪,必致危殆。”形象地描述了关格的主要症状。

《证治汇补•关格门》中有“关格者……既关且格,必小便不通,旦夕之间,陡增呕恶,此因浊邪壅塞三焦,正气不得升降,所以关应下而小便闭,格应上而生呕吐,阴阳闭绝,一日即死……最为危候。”《类证治裁•关格》:“下不得出为关,二便俱闭也,上不得人为格,水装吐逆也,中焦气不升降,乃阴阳离绝之危候。”《重订广温热论•验方妙用》:“溺毒入血,血毒上脑之候,头痛而晕,视物朦胧,耳鸣耳聋,恶心呕吐,呼气带有溺臭,间或猝发癫痫状,甚或神昏痉厥,不省人事,循衣摸床,撮空,舌苔起腐,间有黑点,其症极危。”《诸病源候论•卷十四》指出:“关格者,大小便不通也,大便不通谓之内关;小便不通谓之外格;二便俱不通,为关格也。由阴阳气不和,荣卫不通故也。”《注解伤寒论》解说:“浮则为正气虚,大则为邪气实。在尺则邪气关闭下焦,里气不得下通,故不得小便,在寸则邪气格拒上焦,使食不得人,故吐逆。”《景岳全书》中说:“总由酒色伤肾,情欲伤精,以致阳不守舍……此则真阴败竭,元海无根,是诚亢龙有悔之象,最危之候。”清代名医张璐在其所著《张氏医通》中引先贤诸家之说指出:“阴阳易位,病名关格,多不可治”,明确指出了这一病证的严重性。并进而论述了一些主要见症,如“舌上苔白而水浆不得下曰格,格则吐逆,热在丹田。小便不通曰关,关则不得小便”,指出了该病的主症是少尿或尿闭。在治疗上,《证治准绳•关格》:“治主当缓,治客当急。”

《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没有癃闭的名称,直至宋元时期,仍淋、癃不分。明代以后,始将淋、癃分开,成为独立的疾病。《医学心悟•小便不通》对癃闭和淋证作了明确的鉴别:“癃闭与淋证不同,淋则便数而茎痛,癃闭则小便点滴而难通。”《千金方》中所记载的导尿术是关于外治法治疗癃闭的最早记录。张璐提出了催吐以促升降,补中助运以促升降,以及从尿闭之时头有无汗出判断预后等,对“关格”病因、病机、症状、治疗、预后等有了完整的认识。

二、现代中医肾病研究

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我国第一部中医内科肾病学专著《中医肾病疗法》问世,以邹云翔教授为首的中医肾病科研小组相继成立,结束了传统中医靠个人经验进行归纳总结的研究历史,成为现代中医内科肾病学研究开始的里程碑。

邹云翔认为肾病蛋白尿的产生,乃初伤气分致气机怫郁阻滞,久延血分致气滞血瘀,变气血精微为湿浊痰瘀所致。治疗肾病强调:肺肾相关,从肺治肾;顾护后天,调理脾胃;维护肾气,治病求本;久病入络,养肝活血;清热渗湿,疏滞泄浊。治疗肾炎水肿常用大法有:疏风宣肺利水法,补气健脾利水法,补肾温阳利水法,活血化瘀利水法,疏滞泻浊法。并总结出:急性肾炎多犯肺系,从肺论治,可使原发病及早处理。慢性肾炎从肺论治,对于调整脏腑气化功能,亦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病者有胃则生,无胃则死,药物的作用须借胃气敷布,所以重视调理脾胃的功能,以补后天而养先天。

蒲辅周认为肾病急性期症见脉浮,舌质正常、苔白,恶寒,宜用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加苦桔梗、前胡,宣肺解表、疏风除湿。慢性期虚实互见,脉沉细弦滑,舌微淡苔白,宜温补脾肾,通阳利水为主,可用理中汤加茯苓、桂枝。晚期肾功能衰退,宜用济生肾气丸和理中法兼进,脾肾并调。

刘渡舟结合舌脉的特点提出,慢性肾病以实证居多,病机为湿热之邪,久郁成毒,壅滞三焦,下注于肾,气机不利,诸脏功能失调所致。对此病的治疗以清利湿热、宣通三焦气机为主,方用加减败毒散。此外还重视患者的饮食调养,禁食肉、蛋、腥荤食物。

赵锡武主张慢性肾病治应调理五脏,兼顾气血,体用兼补,更别先后次第而调之有序。

赵绍琴认为蛋白尿的产生乃热入血分、络脉瘀阻所致。其病属实非虚,多热多瘀,并从脉、舌、色、症及病史等反映疾病本质的各个方面辨析推断,其“虚证”的出现是“大实若羸状”,而络脉瘀阻,功能失调是造成虚象的根本原因。在治疗上反对温补,主张以凉血化瘀为基本治则,并在临床中得到了验证。

张琪提出肾炎涉及病证较多,不能单从水肿病考虑,提出下列治疗方法:①化湿浊,解毒活血,急则治标。②益气血、补脾肾,缓则治本。张琪认为,慢性肾衰竭通过祛邪治疗,一般可见血肌酐、尿素氮有所下降,病情初步缓解,随之则应从本图治。如以脾虚证候为主者,当益气健脾和中;若以脾肾两虚证候俱现,则宜脾肾并补。临床针对此类患者拟补益气血、健脾和中法,以资化源。常用方药为六君子汤加当归、白芍。③补脾肾、泄湿浊、解毒活血,标本同治。

刘弼臣认为小儿肾炎一病,与中医的水肿虽近似,但却不尽相同。其应用鱼腥草汤,根据临床的不同证情,分别配合以传统的“发汗、利尿、逐水、燥湿、理气、清热、健脾、温化”八法,灵活配伍,辨证论治。

时振声认为肾不藏精,脾不摄精,或脾不升清,可致精气下泄而出现蛋白尿,其原因一是气血阴阳亏损影响脾、肾的摄藏功能;二是其他脏腑病变的影响,如肝失疏泄,木逆悔土,脾不升清,精微下泄。主张扶正法和祛邪法。对于邪实标急者,治宜祛邪为主。同时发现气阴双补具有保护和恢复肾功能的作用,促使蛋白尿减轻或消失。

叶任高认为肾移植后发生的排斥反应相当于中医学的“瘀证”范畴。尿毒证病人本质多为脏腑虚损、脾肾阳虚、气血不足而夹瘀浊内蕴,因肾移植后抗排斥反应而使用免疫抑制药,则进一步耗伤人体正气,容易遭受六淫之邪内侵。正不胜邪而使湿热阻滞于内,并发各种感染,致气血运行欠畅,瘀血内阻。因此,肾移植后其本为肾气亏损、气血虚弱,当发生肾移植排斥反应时则为湿毒内伏兼瘀血阻滞。

叶传惠教授治疗慢性肾小球肾炎强调重视3个结合,即宏观与微观辨证的结合,补虚与泻实治法的结合,中药与西药用药的结合。强调一个方面,即活血化瘀在慢性肾炎临床上运用。

邹燕勤重视“保肾元、护胃气、泄浊邪、利咽喉。”认为肾病的发生发展,以气虚为本,湿热、瘀血是主要病理因素,补气益肾、活血清利是治疗大法。

王永钧系统总结中医对慢性肾衰竭的认识,强调泻浊逐毒。他认为慢性肾衰竭中期以肾不化水为主,此时尿液渐少。末期可因溺毒导致多脏腑的病损,不同的脏腑虚象及水湿、夹湿浊、夹瘀阻、夹风寒、湿热、湿毒之邪外袭,多数夹邪在两种以上。对于慢性肾衰竭的治疗,调理阴阳、安宁肾络是中医辨证施治的总原则,但还需重视驱邪逐毒,主张使用大黄灌肠,认为肠道给药是一个较好的泻浊逐毒的途径。

陈以平主张慢性肾衰竭的中医辨证以正虚为纲,邪实为目,主张扶正祛邪,标本同治。陈以平教授认为肾小球基底膜上皮细胞下弥漫的免疫复合物沉着,从中医理论分析当属湿热胶着成瘀的一种状态。膜性肾病总的治疗大法是清热利湿,健脾益肾,重用活血化瘀药并加入清热解毒药,可控制免疫复合物的产生,防止感染,减少复发,增加疗效。

黄春林主张肾衰竭患者应保持整体健康的治疗措施。对胃肠道症状较为突出者,多顾及脾胃,以香砂六君为基本方,使消化道症状减轻,同时投以补肾降浊之品。对病情稳定者主张使用黄芪、山药、何首乌、淫羊藿、山茱萸、肉桂、女贞子等益气固肾诸药。并特别指出何首乌不但具有益肾补血的作用,而且还具有大黄样的降浊之功,可借用于慢性肾衰竭的治疗。

余青萍主张培补脾肾,重视饮食疗法。制定了四联疗法:低蛋白饮食、高必需氨基酸、保证供应充足的热量、中药调理脾胃增进食欲。

马骥认为肺的宣发肃降和通调水道有赖于肾的蒸腾气化,脾的健运和输布津液须借肾的温煦,肺脾功能失调则水湿泛滥,肾虚精微不固,脾不升清,精微下注,脏腑失养则病程迁延,经久不愈。

皮持衡认为各种肾病后期,久病失治误治,致脾虚运化无权,肾虚不能化气行水,水湿内停,水谷精微的吸收、转输和布散不足,进而造成精气、津血的生成减少,脾不升清,统摄无力,清气下陷,精微物质泄漏。

20世纪80年代,邓铁涛等教授根据历代论述,结合现代资料,提出尿血的病位在肾与膀胱,将其病因病机进行了高度概括,归纳为热迫膀胱、火毒迫血、心火内盛、阴虚火旺、痨伤气阴、脾肾不固及气滞血瘀7个方面。

近20年来,随着分子生物学、免疫学、功能形态学、血液流变学、物理、数学、基础医学的引进和应用,中医肾病学有了更进一步的更新和发展。目前全国已拥有多家中医肾病医疗中心,为适应临床科别不断细化的需要,肾病研究进入了以西医肾病名称为纲的系统性专业化的研究阶段,雷公藤、冬虫夏草、大黄对慢性肾病的治疗作用受到许多西医肾病专家的认可,并被广泛用于临床,随着中西医结合手段介入到肾病的治疗研究中,中医治疗肾病所不可替代的优势益显突出。

(高祥福 孙 静 盛 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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