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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上海医学院的学生运动

时间:2022-05-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党组织领导学生坚决抵制,上海医学院学生就没有参加考试。我们在上海医学院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各项活动。1947年初,党组织让我担任了上海医学院党支部的宣传委员,直至我被捕为止。1947年,上海医学院学生体检,普遍营养不良,15%的学生查出患有肺结核。决议立即罢课,联络各国立大学学生,向社会呼吁,向反动政府请愿。接着被捕家长联合起来正式呈状上海法院,要求公开审理,并将状纸在报上公布,揭露反动派反民主的嘴脸。

忆上海医学院的学生运动

陶乃熙

敌伪时期上海学校就有党的活动。1943年我在大同大学附属中学高二读书,就参加了进步同学组织的大同团契。虽然功课很紧,但团契经常利用假日,组织歌咏、郊游、读书和听讲座等活动,以联络感情,团结同学,宣传进步,培养集体主义精神。

抗战胜利这年,我正好18岁,以第10名的成绩考上了上海医学院。不久,国民党反动政府说,沦陷区的学校是“伪学校”,学生是“伪学生”,要“登记甄审”。甄审合格,接受“政训”,方能“承认”学籍,准予入学。为什么竟把我们看成敌伪呢?“人民无伪,学生无伪!”党组织领导我们6所国立大学团结起来开展反甄审斗争。国民党反动政府被迫取消甄审,改为“一面接收,一面上课”。随即把我们编为临时大学上课,说最后要考“三民主义”。党组织领导学生坚决抵制,上海医学院学生就没有参加考试。最后,国民党反动政府被迫承认全部学生的学籍。

这时我参加学校党的外围进步组织——力行团契,听讲座,传阅《大众哲学》、《社会发展史》、《论联合政府》、《新民主主义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铁流》、《母亲》、《李有才板话》、《李家庄变迁》等进步书籍,举行座谈等活动。我也在班上利用休息时间领着大家唱进步歌曲,积极参与办壁报等学生活动。后来又参加要求马歇尔公正调停内战,“一二·一”公祭昆明四烈士,听郭沫若、沈钧儒、雷洁琼、史良等民主人士演讲等活动。通过这些活动使我进一步认清了国民党反动派反民主、反人民的本质。国民党反动派是发动内战,导致通货膨胀、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的罪魁祸首。只有靠共产党领导人民争取解放,才是中国唯一的出路。1946年5月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入党后,自己觉得看问题的角度和过去不一样了。社会终将要改造成苏联那样,一切都将归属于人民的,反动派终究要垮台,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了。在党组织的领导和教育下,除了自己接受教育外,逐渐学会把党的意图变为自己的看法在同学中宣传。党组织要求党员除自己学习好外,要关心同学的学习和生活,积极开展歌咏文艺体育活动,传阅进步书刊,关心同学的政治进步。我当时听课思想集中,记笔记快,考查考试成绩好,在同学中有一定威信。这样自己生活得更加充实和有意义了。学校组织学生自治会,班级也组织班会。1946年下半年,我当了班长。学生会开展了不少有意义的活动,如各班轮流管理全校伙食,组织同学去贫民区注射防疫针,了解生活在社会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等。这时我也开始在同学中培养发展党员了。

我们在上海医学院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各项活动。1946年6月欢送和平代表团赴京请愿;10月纪念鲁迅逝世10周年,聆听周恩来演讲,揭穿美蒋内战阴谋,阐明斗争的长期性残酷性,正义战争必胜的报告;1947年1月反对美军强暴沈崇,要求美军滚出去的游行等,我都参加了。1947年初,党组织让我担任了上海医学院党支部的宣传委员,直至我被捕为止。

1947年,上海医学院学生体检,普遍营养不良,15%的学生查出患有肺结核。5月14日下午召开学生大会,决议提出4项要求:①反对政府把药学系改为药科中专,要求改为药学院;②要求政府提高公费的名额和数额,改善学生营养;③改善教职员待遇,改善教学设备;④增加教育经费。决议立即罢课,联络各国立大学学生,向社会呼吁,向反动政府请愿。会上还决定成立由各班班长参加的罢课委员会,这就是运动的领导机构。我担任了游艺股副股长,配合股长钱启东工作。罢课期间,我参加排练和演出了学生自编的活报剧《茶馆小调》,在学院和外校多次演出,号召群众反对独裁统治。

1947年5月16日,全市国立大学学生举行反饥饿、反内战游行,队伍在徐家汇交通大学集合出发,一直游行到外滩公园解散。5月19日,各校学生齐集北火车站,欢送“上海学生代表晋京请愿团”赴京请愿,我院代表有王道佩、汪无绩(即汪无级)、钱文治。药科请愿代表已在南京。欢送后举行游行,高喊:“内战不停,饥饿不止”等口号,沿途演讲“没有和平,就没有教育。”5月20日京苏沪杭学生联合请愿团在南京遭到血腥镇压,19人重伤,90人轻伤,20多人被捕。“五·二〇”惨案激起了上海学生更大的愤慨,响亮地提出了反迫害的口号。5月23日全市学生举行总罢课,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我院学生多批上街揭露国民党反动派的暴行。5月30日,在王道佩家召开支委会,组织上通知说已从敌人内部掌握了黑名单,名单中上医有9个人:朱镇亚、吴经、尤大梁、黄栋、俞暄、钱启东、顾定、金经得、陶乃熙。上级领导王光华说:要通知大家白天仍和群众一起,晚上注意隐蔽,但也不要惊慌,万一被捕要坚持斗争,决不能自首变节。我当天仍回学校,在工字楼宿舍住宿。

1947年5月31日凌晨3时许,军警包围了学校。军警用枪托猛敲我们的房门。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口探头往窗外一看,只见军警已密密麻麻把工字楼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再一阵枪托敲门,发出清脆的枪声。后来知道,步枪走火打伤了对门宿舍同学凌诒淳的右大趾。当时我心想,这肯定是来抓我了。于是到门口开了灯,打开了弹簧门锁。四五个军警一拥而进,问:“谁是陶乃熙?”我说:“我是。”他们拿出黑名单和照片一对没错,就说:“跟我们走!”我穿上衣服,给同学们说:“我走了。”同学们目送我走出了宿舍。军警押着我上了停在校门口的大型警车“飞行堡垒”。同时被捕的还有黄栋、顾定、钱启东和金经得。俞暄是在家里被捕的。全市大学共有57名同学被捕。

在党的领导下,组织了被捕学生家长联合会,发动家长到市政府多次请愿交涉,召开记者招待会,向社会各界呼吁,抗议当局非法逮捕学生。6月6日深夜,57名学生被集中转移到曹氏墓园,举办所谓“上海市青年训导班”,由宣铁吾、吴国桢、张国焘、叶青等反动人士来讲课“感化”,还要看学生“日记”和个别谈话。被捕同学团结一致,通过提问题、“日记”谈感想、个别谈话等机会,抵制欺骗、威胁、分化等“管教”。接着被捕家长联合起来正式呈状上海法院,要求公开审理,并将状纸在报上公布,揭露反动派反民主的嘴脸。在狱内外斗争的压力下,7月10日开始释放被关押的学生。我与金经得于11日被保释出狱。

出狱后,和王道佩谈了一次话,我汇报了被捕后坚持斗争没有自首变节的情况,表示出来以后要继续充实自己,按照党的指示,团结同学,做好工作。经过四个月的考察,党组织告诉我说,经过考察决定恢复我的组织生活,并决定让我以亲身被捕遭到迫害的经历,揭露国民党反动派杀害浙江大学学生会主席于子三的罪行。在11月11日召开的有80多名学生参加的追悼会上,我控诉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暴行。事后党组织告诉我,让我不要到校了,组织上认为我已暴露,准备转移到解放区。我和王道佩、邵子炎、陶守愚、刘守文、周淑华、何应江7人,先到北平,再经天津,11月17日通过封锁线,到达晋冀鲁豫解放区,同批来到的共有各大学同学20人。经过月余学习,我和邵子炎、陶守愚于1947年12月分配到晋冀鲁豫军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总院工作。

离开学校到山西后,我历任实习医师、医师,卫生学校教师、教导主任、副校长,医专副校长、校长,医院院长,大同市卫生局局长,山西省卫生厅科教处处长,山西职工医学院院长、教授。兼任中华医学会医学教育学会常务理事,山西医学会医学教育专业委员会主任。1993年离休。离休后仍任山西职工医学院名誉院长、山西卫生厅专家咨询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兼秘书长。并研究性科学,兼任中国性学会两届常务理事、性教育专业委员会两届副主任,《中国性科学》杂志编委,以及山西省性学会理事长。

回顾我的历史,是解放战争时期上海医学院学生运动的斗争实践启发了我、教育了我、锤炼了我,上海医学院红红火火的学生运动使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在山西艰苦工作60年,无悔,无愧。我要以余生继续不懈奉献,永远做一个无愧于母校的上医人。

作者陶乃熙,现名朱坚,教授。1945年考入上海医学院医疗系,1947年11月离开上海。曾任山西职工医学院院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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