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月说，奇怪，怎么动物的粪便也可以入药？
爷爷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麻雀的粪便叫白丁香。老鹰的粪便叫鹰屎白，采药人常在石头上刮取，混在美容护肤药里有很强的美白作用，古代宫廷的美容验方里往往少不了它。
小指月说，用作外敷还可以接受，可有不少汤药是用来内服的，就像蝙蝠的粪便叫夜明砂，治疗青盲雀目；寒号鸟的粪便叫五灵脂，治疗各类瘀血痛证；蚕的粪便叫蚕沙，治疗霍乱吐泻，清浊不分……
爷爷说，人在危急的时候，跌打损伤，瘀血闷胸，连小便都要喝，喝了就可以救回命来。治病用时是药物不是吃饭，怎么能讲究口味呢？而且很多时候，还需要这些浊阴之物，取它们降浊之功。
有个病人吃了很多生冷瓜果，随后上吐下泻，周身难受，连筋脉都拘挛抽动。
爷爷问，为什么会上吐下泻呢？
小指月说，升清降浊紊乱了。
爷爷又问，升清降浊为什么紊乱了？
小指月说，脾胃中焦乃升降之中枢，若伤于生冷运化不过来，便吐泻作乱。
爷爷又问，那该如何重建中焦脾胃的升降秩序，把这寒湿阻滞中焦导致的吐泻、腹痛之症解除呢？
小指月说，是不是用藿香正气散啊？
爷爷说，藿香正气散也有效果。不过对于吐泻转筋来说，用含有蚕沙和木瓜的蚕矢汤更为合适。
小指月说，我明白了，这蚕沙和木瓜都善于治疗吐泻后筋脉失养，拘挛疼痛，都是吐泻转筋之妙药。
爷爷说，木瓜能消食生津，蚕沙又能祛风除湿，而且蚕沙有个很重要的特点。
小指月说，什么特点呢？
爷爷说，蚕这种东西，禀清气而生，色白，死后不容易腐烂，足以见它清阳之气充足，所以蚕的粪便蚕屎，虽然走浊道，但却可以浊中升清，令得清浊升降有序，所以湿浊排出，泄泻可止，筋脉拘急可以得到舒展。
然后小指月便把蚕矢汤开好了。这病人吃完两服药后就好了。
小指月说，这蚕矢汤之所以能够治疗升降紊乱的霍乱，是因为它善于降浊阴。《黄帝内经》上说，浊气在上，就会满胀；清气在下，就会拉肚子。只有恢复清浊升降，则胀满得消，泻痢得止。
随后小指月在小笔记本中记道：
王士雄《霍乱论》曰，蚕矢汤治霍乱转筋，肢冷腹痛，口渴烦躁，目陷脉伏，时行急证：晚蚕沙五钱，生苡仁、大豆黄卷各四钱，陈木瓜三钱，川连（姜汁炒）三钱，制半夏、黄芩（酒炒）、通草各一钱，焦栀一钱五分，陈吴萸（泡淡）三分。地浆或阴阳水煎，稍凉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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