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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证求机论

时间:2022-03-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周仲瑛认为人身百病,多有形可征、有因可寻。“审证求因”,这是辨证的基础,论治的依据。但是必须从临床实际出发,通过对临床现象的分析、总结、推演,寻求病理本质,使之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实际,故其实质当为审证求“机”。临证在确定病理因素后,当进而分析病理变化,从气血病机和脏腑病机联系考虑。脏腑病机是辨证的核心,必须熟练掌握,准确运用。尤其应该弄清常用脏腑病机的基本概念和类证鉴别。

周仲瑛认为人身百病,多有形可征、有因可寻。“审证求因”,这是辨证的基础,论治的依据。但是必须从临床实际出发,通过对临床现象的分析、总结、推演,寻求病理本质,使之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实际,故其实质当为审证求“机”。

(一)内外六淫

传统理论一般将六淫病邪归属于外因,认为是自然界的六种非时之气,若深入探究,虽然主要属于外因致病,但有物理性和病原性的不同性质,而对病原性致病因素,并不能笼统地对某一疾病简单地作相应的定性,因同一疾病,可能由于年龄、气候、季节、地域、个体之差,性质迥然不同,如流行性出血热,江苏地区多为阳热亢盛的温热性证候,而江西地区则常见湿热性证候,东北地区气候凛冽,则多呈伤寒型表现。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个体差异,机体对病邪的反应性也各不相同,凡属青壮年,阳气旺盛,易于从热化,一般均见阳热亢盛表现,但也有少数病人,素体阳虚,寒疫直中,不从热化,而表现少阴病候者。

另一方面,特别要指出的是,对六淫的认识不能单纯看做是不正之气,而应从病机上着眼,应该理解为各种外因和内因作用于人体后在病理过程中的一组反应,应该把病因和病机、个体差异、地域时限等统一起来,这对认识内生六淫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所谓内生六淫,就是在多种因素作用下,在疾病发生发展过程中表现出来的病理属性,应用取类比象的方法,确定其类别及病理演变。例如痹证,既属外感风、寒、湿、热所致,亦可自内而生,寒湿痹久可以化热,热痹可以生风,或热去湿留转成寒化,就此可知,治内生六淫与治外感六淫可以互相通假。如对中风的病因病机认识,历经了由外风到内风的过程,但否定了外风所致的中风,并不等于治外风药不可用以治疗内风,临床上治疗中风有肢体经络见症的,用治外风药如防风、秦艽、全蝎、僵蚕、地龙等,每获良效,这既表明外风、内风俱属疾病的病理反映,同时从某种意义上说,外风是指肢体经络等体表部位的一组证候,具有相对的定位性。

(二)病理因素

产生疾病的重要中间环节是病理因素,它决定疾病的性质、演变及转归,现代称之为“第二病因”。临证当灵活细审病理因素的来龙去脉,即从何而生,有何发展趋势,有何危害,如何防治,这对认识疾病性质,抓主要矛盾,控制病情发展有积极意义,病理因素大致包括痰、浊、水饮、湿、瘀、火、毒等。其产生及致病均有一定的规律可寻,临床上如特定病因的证据不足,也可依据病位、病机进行推理定性,水、饮、湿、痰、浊同为阴类,互相派生,水邪流动,易于泛溢肌肤;饮留于内,多在脏腑组织之间;湿邪黏滞,常病脘腹下肢;痰则随气上下,无处不到;浊邪氤氲,常犯脑腑清窍;至于瘀血停着,闭阻经隧,则影响机体功能;火邪攻窜,每易逼血灼阴,而毒之为病,或由外感,或从内生,多有起病急,病情重,痼结难愈,后果严重的特点,且多与他邪相兼,如火毒、湿毒、水毒、瘀毒等。流行性出血热就常为热毒、瘀毒、水毒等错杂并见,慢性乙型肝炎即常因湿热、瘀毒交结为患,故在治疗上应重视其特性,不能泛泛而论。虽曰治毒以解毒为先,但对不同病变毒邪必须治以相应的解毒方法。既往周仲瑛曾治一经病理活检确诊的巨骨细胞瘤女性患者,行“右小腿中段截肢”,术后又见广泛转移,全身关节疼痛,两侧颈部肿块累累,大者似鸽蛋,小者如蚕豆,高热起伏,汗出热降,午后复起,持续2个月,形瘦骨立,严重贫血。用清热解毒、化痰消瘀法(鳖血炒柴胡、炙鳖甲、秦艽、青蒿、生地黄、炮山甲、土茯苓、广地龙、露蜂房、僵蚕、猫爪草、漏芦、山慈菇等)服药后体温逐步降至正常,3个月余肿块基本消失,随访迄今已10余年,仍健在。

临床对多种病理因素错杂同病者,必须注意抓住主要矛盾,痰瘀相兼者,应分析因痰致瘀,还是因瘀停痰,探求其形成原因,以确定直接治痰治瘀的主次,或是间接地调整脏腑功能,通过治痰之本,治瘀之因而解决。

(三)脏腑病机

临证在确定病理因素后,当进而分析病理变化,从气血病机和脏腑病机联系考虑。气血病机方面,虚证比较单纯,实证多为气滞气逆,导致血郁血瘀,升降出入乱其常道,影响脏腑功能。常法多投疏泄,但气滞不畅,须分清原委,治有疏利、柔养、辛通的不同。同是气逆,有潜镇、泄降、酸敛、甘缓诸法。脏腑病机是辨证的核心,必须熟练掌握,准确运用。尤其应该弄清常用脏腑病机的基本概念和类证鉴别。如肾病病机中的肾气不固与肾不纳气,肾阳不振与肾虚水泛,肾阴亏虚与肾精不足,肾阴亏虚与水亏火旺或相火偏旺等概念的鉴别,弄清了它们之间的关系,治疗也就有了更强的针对性。认识脏腑病机一般应从生理功能和特性入手,结合脏腑相关理论,如肺主呼吸,肃肺勿忘宣肺;心主血脉,养心勿忘行血;脾为后天之本,补脾宜加运化;肝体阴而用阳,清肝勿忘柔养;肾司封藏而主水,有补还要有泻。

具体地说,治肺宜宣肃结合,如治疗呼吸系统感染,目前一般喜用清肺化痰药,但结合宣畅肺气以开壅塞,用麻黄分别配石膏、黄芩、葶苈子等,其效常优于徒事清化;如治肺炎喘咳汗少,表证未除者,单用清肃苦降药,体温不降,辨证配用麻黄或薄荷,则每见咳喘缓减,汗出热平。

心主血,赖心气以推动,以通为贵,故心病多在气、血、阴、阳亏虚的基础上,导致气滞、血瘀、停痰、留饮、生火诸变。既可诸虚互见,也可诸实并呈,且每见本虚标实错杂。治应通补兼施,或补中寓泻,或以通为补,以冀心宁神安,如益气化瘀、滋阴降火、温阳化饮等。且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故尤应从内脏整体相关全面考虑,偏实者重在心肝、心肺;偏虚者重在心脾、心肾,从而为辨证、立法拓宽思路。

肝主疏泄,体阴而用阳,故治肝病忌太克伐,宜疏泄和柔养并举,一般而言,肝气郁结,气机不伸者以胁肋胀痛、胸满不舒、情怀抑郁为主,宜疏利;肝气横逆,上冒或旁走,有时又宜结合柔养或敛肝。传统的“肝无补法”乃指温补而言,这是因为肝为刚脏,甘温补气易于助火,而对真正的寒滞肝脉,或肝脏阳气虚衰者,则又宜温肝散寒,或温养肝肾,或温肝暖胃。临证若见慢性肝炎、胆囊炎患者,表现为肝区冷痛、面部晦黯或色素沉着、腰酸腿软、脉细、舌质淡胖者,治以温肝之品,如肉桂、细辛、淫羊藿(仙灵脾)、肉苁蓉、枸杞子等,每收良效。

治肾既要重视补还要重视泻,这是因为肾藏精而又主水,肾病既有本虚的一面,也可由于水液代谢失常而致水潴、湿停、热郁、瘀阻,每常因虚致实,而为本虚标实,甚至在病的某一阶段或某种情况下,表现为肾实证,而须辨证分别应用清湿热、利水邪、泻相火、祛瘀血等泻肾法,或和补肾法配伍合用,同时还当注意水湿、湿浊、湿热、瘀热之间的相互影响为患。

(四)审证求因

求因论治是中医临证通常的思维模式,确切地说,实是审证求“机”,抓住了病机,就抓住了病变实质,治疗也有了更强的针对性。“求机”的过程,就是辨证的过程,如何求机?既应运用常规思维对待一般疾病,又要善于运用特殊思维治疗疑难杂症。常规思维包括循因法、抓主症特点法、类证对比分析法、综合判断法等。特殊思维则是在疑难杂证或疗效不显时采用诸如逆向思维法、试证法、投石问路法等。所谓逆向思维法就是在久经治疗疗效不显时,重新审察症情,反思其道,是否存在失误,采用相反或正误的治疗方法,亦即“久治不效反其治”。周仲瑛曾治某男患慢性活动性肝炎多年,肝功能持续异常,两对半阳性,胁痛,尿黄,疲倦,足跟疼痛,面晦黯而浮,舌质隐紫胖大,苔淡黄腻,曾久用清化肝经湿毒之品,症情益甚。因即将出国,求愈心切,据证分析,病属过用苦寒,阳气郁遏,湿毒瘀结,肝肾亏虚,治予温养肝肾,化瘀解毒法,用淫羊藿(仙灵脾)、仙茅、补骨脂、肉苁蓉、虎杖、土茯苓、贯众等,投10余剂症状大减,加减连服3个月,复查肝功能转好以至正常,乙型肝炎两对半转阴。试证法亦可称为投石问路法,就是以药(方)测证。这是由于不少患者病情表现错综复杂,往往难以把握病机,辨证难,施治难,获效尤难,可宗《医验录》“治重病先须用药探之,方为小胆细心”之观点,效而行之以治难症,先以轻轻平和之小方探其病机,病情好转者可少少加量,静观药效,若方不对证,则再作推敲。对辨证不明,真假疑似者,先以缓药投之;拟用峻补者,先予平调;拟用攻剂者,可先重药轻投,如无明显不良反应,再作调整。反复辨析,有助于提高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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