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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歌声声袭边城

时间:2022-03-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沈从文诗意的长廊中,《边城》无疑是最精美的透雕花窗。沈从文以其特有的诗性笔触,捕捉并描摹出了一个山野少女灵动微妙的神思流露,轻而且细。过后得知,此人就是众人口里神一样的傩送,“却使翠翠沉默了一个夜晚”。二老对于翠翠就是爱的诱惑,懵懵懂懂引发她的情感,点燃她的希望,却又使她飘飘荡荡无处皈依。这个结尾成了沈从文的叙述经典,沈从文精心铸就了对待命运的态度和方式。

在沈从文诗意的长廊中,《边城》无疑是最精美的透雕花窗。那是一个精细编织的关于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和一只狗的童话。随着一幅幅或浓或淡的画面从眼前时幻时真,在你整个的身心都得到彻底的舒展之后——慈祥的祖父去世了,健壮如小牛的天保淹死了,美丽的白塔坍塌了,姑娘的情人出走了,也许永远不回来了。善良天真的翠翠,在挣不脱的命运中再一次面临着母亲的悲剧,那一双“清明如水晶”的眸子,不得不“直面惨淡的人生”。溪水依然在流,青山依然苍翠如烟,可是一个诗意的神话终于还是破灭了。这个诗意神话的破灭虽无西方式的的戏剧性,但却有最地道的中国式的地久天长的悲凉。

“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门雾。”这样的月下情境几番出现,同是舒缓语气、轻柔文字,同是那样地静谧、幽深,却充满温情与凄美。但也就在这样的诗意氛围,人世间一切“真正的爱憎与哀乐”发生着,转瞬又消逝了,只留下一种无可奈何、无从说起的不安,如烟如雾,渐渐浮上心头。不安与诗意,遂因其薄雾般的无形无迹、无边无垠而融化在一起,并且化人心灵的体验、想象与记忆。

沈从文以其特有的诗性笔触,捕捉并描摹出了一个山野少女灵动微妙的神思流露,轻而且细。翠翠初见船总家的二老,是在两年前的五月端阳看龙船,相逢不识,只当是一般轻薄男子,没给人好脸色看。过后得知,此人就是众人口里神一样的傩送,“却使翠翠沉默了一个夜晚”。两年过去了,翠翠不能忘记那件事,时常温习着,“心中很快乐,好像目前有一个东西,同早间在床上闭了眼睛所看到那种捉摸不定的黄葵花一样,这东西仿佛很明朗地在眼前,却看不准,抓不住。”此时又到端阳,翠翠哼起迎神的巫歌,觉得心上有一丝凄凉,她想起秋末酬神还愿时田坪中的火燎同鼓角。耳边却又听得,远处鼓声已起来了,她知道绘有朱红长线的龙船这时节已下河了,细雨还依然落个不止,溪面一片烟。

这样的文字,写出了一个男子闯入心里时,少女暗暗的痴迷、幻想与心神不定。翠翠的梦幻里,光影声色,虚实远近,全然交织在一起,恍惚迷乱而不能自持。二老对于翠翠就是爱的诱惑,懵懵懂懂引发她的情感,点燃她的希望,却又使她飘飘荡荡无处皈依。仿佛有无穷幻想围绕着她,快要将她化作一团炽热的幻影,支撑她的却只是一个沉默而不可揣测的愿望,既无凭据,也没回音。可在寂寞的天地中,爱已经不顾一切地弥漫开,心神也在寂寞之上飞旋。少女一向紧闭的身心,此时也如花蕾,烟雨中将开未开。沈从文说:“我是天生就一种理解女子的心。”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这个结尾成了沈从文的叙述经典,沈从文精心铸就了对待命运的态度和方式。“向虚空凝眸”——沈从文一语道尽了生命的执著与无望,即使无望也依然九死不悔。于是,心灵也因这如焚如烧的凝视而变得从容、坦然,并在痛苦中持守着自身,同时有着更广大的承担。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理解‘人’。”只要打开她《边城》,你就能走进那一片无比深沉又漂浮着爱的薄雾森林。再过一个世纪,沈先生留下的这一座爱的梦幻城,还是会让人惊奇和赞叹的。

(周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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