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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边城——平罗的历史

时间:2022-03-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像所有的边塞城市一样,今天的平罗除了地名上的延续、地理沿革上的一脉相承外,昔日北方边城的刀光剑影如今早已成为阡陌纵横的田园曲。沿着历史的细节探寻,在平罗,我们找到了塞北边城的风骨和缩影。北长城元灭亡后,退回漠北草原游牧的蒙古鞑靼仍有一定军事实力,为保卫边疆,明太祖朱元璋力修长城,蒙古鞑靼北临宁夏,而进攻宁夏则平罗首当其冲,于是在今平罗北部修筑了旧北长城和北长城两道防线。
塞北边城_发现宁夏

11.塞北边城

作者:曹海英 杨咏

边城的风骨

也许,只有亲眼见到这些依然残留的大大小小的古堡旧迹才可能体会和想象到边塞这个词的含义。像所有的边塞城市一样,今天的平罗除了地名上的延续、地理沿革上的一脉相承外,昔日北方边城的刀光剑影如今早已成为阡陌纵横的田园曲。

沿着历史的细节探寻,在平罗,我们找到了塞北边城的风骨和缩影。

首先,探究一下平罗这个地名的来历。平罗原为平虏,即平定虏寇之意。顺治元年(1644年),平虏守御千户所改为平罗所,从那时起,平罗这个地名就出现了。到清雍正二年(1724年)在这里设平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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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烽燧和关隘

自明代建城至民国初,平罗一直是银北地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中心,管辖着银川以北的大部分地域。平罗也是进入中原的第一门户,平罗失则固原受威胁,固原失则中原不稳固,所以,从军事地位上讲,南有固原,北有平罗。军事上的重要地位,决定了这个城市的崇武的风尚。城内四散的古堡、烽隧、关隘的残迹为它的昔日做着最好的注解。而更多的则留在当地人的传说中和史料中了。而在平罗这个小县城,残破不全的北长城和基本完好的西长城,就是一本浓缩的边塞史。可以说,长城的断裂或完整,印证和再现着历史上的打打杀杀、分割和融合。人迹罕至的贺兰山关隘西长城因为被遗忘而留存了下来,县城边上的北长城,因为发展和交融而留下了时断时续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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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城残迹

从历史上第一支屯兵部队来到这里,平罗这个军事重地同时也蒙上了浓重的开发和移民的色彩。屯兵最大的作用,一是守边,一是建设。战时保卫银川平原乃至中原的安全,而平时则建设和开发这一边疆之地,所以,有史以来,平罗这个地方有着浓厚的移民文化色彩。据当地人说,北周武帝建德三年(574年),由山东一带迁来的2万户移民是中原地区来到平罗的最早的移民,奠定了现在平罗这个地方中原血脉的基础,就是现在平罗方言的部分发音都与中原人相近。而在此之前,平罗为鲜卑、羌等北方少数民族驻牧的地带,移民是农耕与游牧文化交织碰撞的开始。

直至明清在这里实行行政管辖后,对黄河水利的大力开发,使这里成为富裕的河套灌区、产粮基地。

几百年过去了,在统一和和平的时代色彩中,平罗一点点退出了历史舞台的中心。

平罗县姚伏镇境内,109国道周城乡路段,有一座高大的土墩,名为大兴墩,像这样的土墩在平罗境内还有五六处。土墩的外表经风蚀而剥落,坑洼不平,还有或深或浅的沟壑,棱角全无,一副经历了时间洗刷的样子。它确实是一位“长者”,明朝时就在那儿了,它白天燃烟,夜晚放火,用来报知敌情,它是我们并不陌生的烽火台,又称烽燧。现在,平罗境内除了烽燧之外,御敌的古长城、屯兵的旧城堡皆有数处。所以,我们的平罗之行,无法远离一个话题:这是一个曾经有过战事纷争、有过金戈铁马的地方。

曾为北国要冲

地处宁夏平原北部的平罗,东临黄河,西傍贺兰山,自古为宁夏北境咽喉要塞,是南达甘、陕,东、西、北通往内蒙古的通衢要道。因为地理位置的险要,历史上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曾发生过东汉抗鲜卑,隋朝抗突厥,唐朝抗吐蕃,宋代李继迁攻占定州,西夏与宋辽等战争,尤其在明朝,元朝残余势力对中原仍旧虎视眈眈,双方冲突频繁,为保这块军事要地,明驻重兵扼守。就是到了民国期间,孙殿英与马鸿逵等人也在平罗境内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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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蚀和人为破坏让古长城日渐颓败

既然是军事重地,所以修葺防护和攻打的军事防御自然成为要略。据《平罗军事志》记载,明朝年间,平罗境内共有150多处烽燧,可谓星罗棋布。此书又写:“有明一代,宁夏镇抚们经营平地可谓用心,先后在这里(平罗)筑镇远关,建黑山营,大修长城、关隘、墩堠,但境内不但烽火不断、战事频仍、岁无宁日,而且防线节节退缩,要塞不断弃守,形势日益严重。”现在,平罗境内还保存着数处御敌的古长城及屯兵的旧城遗迹,其中包括被称为四大名堡的威镇堡、姚伏堡、周城堡、镇朔堡,还有北长城、西长城、昊王渠、古将台、大将台等军事工程。

西长城

我们见到的这段西长城在平罗崇岗上庙大水沟内,大水沟早在明朝之前,就是战事多发之地,为平罗境内众多古战场之一。西长城,古称“边防西关门墙”,明弘治年间修筑。西长城从甘肃靖远芦沟界入宁夏中卫县境,逾黄河向东北,沿贺兰山东麓北上,直到扁沟与旧北长城相接。宋朝末年,成吉思汗第三次发兵进攻西夏时,蒙古、西夏双方在此布兵10万人,相持了两月之久,兵戎相见,杀声震天。大水沟的西长城倚着山势逶迤而上,气魄非凡。几处烽火台保存完好。城墙外表虽经风蚀,但黄泥掺拌沙石的土层仍然坚硬。时光远去,城墙峭然而立的意义已经改变。比起血流成河和国破家亡,感喟是微不足道的。城墙顺着山势而下,一直绵延到沟底,沟底流水清清,浅草绿绿。城墙靠近公路的一角,有一个不小的洞,据说那是牧羊人为躲雨而挖,如果是在当年,那底下或许坐的是一位吹埙的将士……

北长城

元灭亡后,退回漠北草原游牧的蒙古鞑靼仍有一定军事实力,为保卫边疆,明太祖朱元璋力修长城,蒙古鞑靼北临宁夏,而进攻宁夏则平罗首当其冲,于是在今平罗北部修筑了旧北长城和北长城两道防线。我们要去看的,便是这段历史留下的凭证。离县城半小时的路,我们到了北长城。北长城东起沙湖,西至贺兰山枣儿沟,全长17.5公里,当时有6500人参与施工,历时4个月完工。我们看到的这一段,虽被风蚀了许多,也被人挖了口子,但城墙的形态还有,从剥落的土层上可以看出是黄土夯筑的结构。城墙风化得很厉害,沙燕在上面筑满了自己的巢穴,一层层排列着,满目疮痍。这个昔日挡兵千万的军防,如今成了这些小小生灵的家,沙燕每日衔食嬉戏,并不管它的破败,有朝一日,墙倒了,鸟也散了。北长城之北,便是旧北长城,俗称红果子长城,西起贺兰山扁沟,东抵黄河西岸,全长15公里。此段长城还有少量存留。

周城堡

威镇堡、姚伏堡、周城堡、镇朔堡这4个堡都是明代为固军防而建。其中威镇堡有“先有威镇,后有平罗”的说法,这是指威镇堡最初的战略和文化的重要性。《平罗军事志》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初遗迹尚完好,在农业合作化期间,将城墙逐步拆除,今遗迹不存。”我们在威镇堡遗址前,只见到一个稍高于四周的土台,土台上砌一屋,四周空地是为麦场。这四个堡当中,只有周城堡还残存着。到达周城堡正值中午,阳光强烈,我们从干洼的蒲草滩里穿过,见到土城墙的时候,吓了一跳。城墙在炽热的日头下,仿佛一件洗旧了的衣服,颜色在褪淡中泛出了白。城堡位于周城乡周城村三队,原城堡呈方形,我们看到的是仅剩于东北角的一段残墙,长50米,高3米。城堡两侧是茂盛的芦苇,芦苇宕荡之时,像是当年金戈铁马千骑走过的场面,居于此间的城墙,免不了令人回想与沉思。城墙周侧遍布断瓦与残垣,想来有人曾在此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好景不长,战火烧来,家园不保。

这4个堡之外,必须要提的是位于平罗境内隶属前进农场管辖的新兴堡,在我们所见的古堡里,只有这座堡的城墙保存最完好,四面城墙皆有所留,形状完整。

黄河从这里穿过

黄河从这里穿过,为这里带来沉积的黄土,带来和缓的流水,衍生着这里的文明。也许,平罗县城西北9公里处的明水湖西北岸附近细石器遗址就是昔日黄河古道留下的最早文明履痕。它至少说明了早在4000多年以前,平罗这个地方就有人类繁衍生息。50年前在朔风吹拂下,300平方米的细石器遗址偶然显露在现代人面前,当时发现并出土了24件细石器、8块红陶片和夹砂陶片,50年后,在朔风吹拂下,遗址再次被沙子掩埋了,了无踪影。但,三条古渠、万顷良田依然在诉说着千百年来此地所受的黄河之益。

黄河为这里定下了农业文明的基调。黄河入宁夏境的流长397公里之中,在平罗过境46公里,虽然只占整个过境量的12%,但平罗的灌溉耕地数居宁夏之冠。在这个目前人口26万,农业人口近20万的县,农业是它历代的经济支柱。而渠是它的命脉——唐徕渠、惠农渠、西干渠。其中唐徕渠为汉渠,惠农渠为清渠,支渠中的昌润渠也是清代兴修的水渠。它们是平罗古城移民开发的印证。从汉代守边到清代的大一统,1000多年的时间里,平罗最终由一个军事重镇演化为农业生产基地,而古渠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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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残墙成了沙燕筑窝的好地方

唐徕渠由青铜峡流经银川,流至平罗县高庄乡入第三排水沟。作为在汉代就开发的老渠,唐徕渠记录着银川平原的灌溉历史,使宁夏成为我国最古老的农业灌溉区域之一。据明万历《朔方新志》载,唐徕渠亦汉故渠而复浚于唐者,遂名唐徕渠,其名始见于《宋史·夏国传》。近2000年来,古渠造福着银川平原的人们,造福着平罗的父老乡亲。在去威镇古堡的路上,沿着平罗境内唐徕渠末梢,我们明显地感受着枯水时期的黄河在这里无奈的喘息声。为了度过今年及今后可能出现的旱情,县郊二阐村专修了泵站,从排水沟内抽水到唐徕渠中用以灌溉,这是一个世纪以来——自20世纪初至今,老渠又一次面对的考验。

境内的惠农渠、昌润渠同样承载着这里的文明足迹。一说起黄渠桥的羊羔肉,宁夏人怕是没几个不知道。黄渠桥即为黄渠上的桥,黄渠又称惠农渠,为清雍正年间修,俗称皇渠,后传为黄渠,位于县城东北十四公里处。而昌润渠所流经的宝丰镇现仍存有建于清雍正年间的古宝丰县城震后遗址。

一筐筐待售的西红柿,一堆堆成熟的向日葵种子,这是秋天刚刚到来,我们在平罗县境内看到的收获情景,对于世代生活在这儿的人们来说,这是司空见惯世代相传的生活场景,对于所有黄天厚土下的老百姓来说,这是黄河母亲无尽的赐予。

俞翰林和俞家祠堂

在平罗县头闸乡正闸村有一个叫俞家祠堂的地方,全村280人中有180多人都姓俞。他们都是俞翰林家族的后代,关于俞翰林生平经历,这里的村民都知道。对于外人,想要了解这段旧事,除了借助于村人的言说和地方史料,村子千米之外几乎淹没在田野里的原葬有俞翰林的空墓即是物证。

在村委会主任的引领下,我们沿着乡间的小路,来到了几乎淹没在田野中的空空如也的俞翰林墓前。据史料记载,俞翰林,即清代朝廷诰授为“中议大夫”的翰林俞德渊。俞公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六月生于平罗县头闸镇俞家庄,嘉庆二十年(1815年)中举,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中进士,选入翰林院,先后任知县、知府、盐运使等要职。道光十五年(1835年)因病逝世,灵柩运回平罗老家,葬于头闸南昌润渠畔,并建俞翰林祠堂。俞公生活俭朴,为官清廉,刚直不阿,美名传颂江南大地。怕是连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在他死后100多年的1966年,在他的后代的指认下,翰林墓被红卫兵掘开,据说,当时俞公之遗体仍完好无损,肌肉仍有弹性,身缠丝条,外着清代官服。如今,他那空空如也的坟头成了仅存的遗址,被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自他之后,俞家的后代在100多年里多数以务农为生。

我们采访时已是下午6点多钟,俞家的大部分后代都在田里耕作着。我们找到了在镇上摆摊的俞家第六代俞兴栋。据他说,在广东还有俞翰林的后代。他小时候听大人讲,到清末民初,平罗的俞家与广东的俞姓还有书信往来,后来才渐渐断了联系。在宁夏的俞家后代主要集中在平罗,大部分固守旧地,也就是现在称为俞家祠堂的地方。在青铜峡也有少部分。现在除了家谱几经辗转留了下来,其他的物品(其中以古书为多)均没有了,当年从坟里挖出的清代官帽曾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存放着,后来土地承包之后,就不知下落了。当年坟被打开后,俞兴栋还进去看过。据他讲,墓为俞翰林和妻子的合葬墓,两个青砖拱门分开了相连却相隔的两个墓室。墓室里棺椁及支着的两个凳子都完好着,除了口中含的珠子和一身官服官帽外,再无其他葬品,也显露了俞翰林的俭朴。在被挖出来后一个小时,官服便风化。暴尸三天后,俞兴栋实在看不下去了,以火葬的方式送走了这位死后都不得安生的祖宗。按他的后代和村人所说,自从挖坟之后,村子里就一直不大太平,尽出些闹病之类的邪事。说者不免带有迷信色彩,但也足见俞翰林在当地的威望,和人们对于那个荒唐的年代所做的荒唐事的悔悟。

现在村子里在已经成为村道的路边重新修起了祠堂,残存的坟头和坟墓前竖起了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当年俞家大宅院门口的两个残破的石狮又重新立回原处,更平添了几分沧桑和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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