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斗士”哈耶克和弗里德曼

（一）“自由斗士”哈耶克和弗里德曼

奥地利出生的经济学家哈耶克（1899—1992年），在经济学界人人皆知，因倡导自由市场经济于1974年获诺贝尔经济学奖，被称为20世纪最有影响的自由主义者。

哈耶克的基本学术观点是：自由是至高无上的，在自生秩序或自由状态下，亦即在“看不见的手”的作用下，社会才会形成秩序和物质进步。他认为资本主义经济本身有一种自行趋于稳定的机能，国家不应干预经济生活。哈耶克反对社会主义，反对计划经济，认为社会主义是对自由的最大威胁，而私有制则是自由的最重要保障，社会主义限制了利己的动力，并且计划经济中的集中决策没有市场经济中的分散决策灵活，所以社会主义不可能有高效率。哈耶克的最重要的著作《通向奴役之路》发表于1944年。当时，经历过30年代经济危机的西方国家出现了怀疑自由市场经济合理性的社会思潮，与西方国家普遍的经济危机相对照，苏联的指令和调控经济却显得异常成功，“苏联……被看着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是医治30年代的大失业和资本主义失败的一剂良药”。^[14]面对这种形势，哈耶克在《通向奴役之路》中指出：西方世界的民主国家，有重蹈德国覆辙的危险。因为一股崇尚社会主义之风，正在这些国家到处弥漫，而作为文明基础的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却渐渐被人淡忘。他在书中大声疾呼：全权社会主义如果实现，将会带来政治、道德和经济上的全面奴役！“社会主义是通向奴役之路”是此书的基本主题。哈耶克一生与社会主义作斗争，1988年出版他的最后一部著作《致命的自负——社会主义的谬误》。此书对社会主义作了所谓的“系统批判”，认为社会主义思想是一种“致命的自负”、“一种谬误”。他的著作深刻影响了20世纪后半叶的世界格局，促成东欧前计划经济国家向市场经济转型。

哈耶克站在自由主义的立场上，反对国家管理教育和举办教育。在《自由秩序原理》等著作中，哈耶克强调，将整个教育制度置于国家管理或指导之下，切切实实地隐含着种种危险，政府通过直接管理大多数民众就读的学校所拥有的控制权力，固然可以促使一个国家的经济迅速崛起，可以为所有的公民提供一种共同的文化背景，但也付出极高的代价，因为在国家教育制度下，教育可能被某一个特定的群体所持有的理论观点所支配。他还举例论证说，普鲁士走上军国主义道路，与普鲁士最早实行国家教育有关。哈耶克认为，为了实现教育领域中的自由价值与效率价值，政府应当从教育领域中退出来，将教育交由私人组织去经营。在基础教育领域，完全由私人进行组织和管理，政府仅提供基本的资助并为所有学校提供最低标准的担保费用。对于高等教育，哈耶克提出政府应当从中退出，不再充当高等教育的主管者和提供者，而应当成为个人公正的保护者和高等教育进场的“守夜人”。从“自由”的命题出发，哈耶克还认为，政府提供教育，不利于人得到最为多样化的自由发展。

美国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1912—2006年）是当代自由市场经济的一代宗师，因创建现代货币理论于1976年获诺贝尔经济学奖。弗里德曼的主要著作有《资本主义与自由》等，认为自由、私有、市场是社会运行的最重要法则。弗里德曼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批评政府干预市场，到处宣传他的经济见解，随时随地与人辩论，遭到当时世人的嘲弄，受尽白眼，被视为思想界的异端和不可理喻的市场原教旨主义者。在上世纪80年代，因资本主义经济出现滞胀，他的学说幸运地受到重视，英国保守党领袖玛格丽塔·撒切尔夫人担任首相时称他为“学术界的自由战士”。弗里德曼曾于1980年、1988年、1993年三次来华访问，在我国学术界、思想界有广泛影响。

弗里德曼在《资本主义与自由》一书的第六章以“政府在教育方面的作用”为题，讲述他的教育主张。他认为，正规学校教育在今天主要由政府提供经费，并且几乎完全由政府管理，人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结果是政府职责无原则地扩大。这种情况使一个人的行动迫使其他人为之支付相当大的代价。言下之意是这种做法损害了自由。他认为，不仅经济要私有化，教育也要私有化，应该使教育的各种费用直接加在家长身上，这样做可以削减目前向所有居民征收赋税的机关，同时也减少政府管理或控制学校的可能。弗里德曼认为，现阶段的教育制度是排富性制度，富人交了税用以举办公立学校，公立学校质量不尽如人意，许多家庭不得不再次花钱去上私立学校，对于这些家庭而言，就等于两次支付教育费用。另外，公立学校没有竞争，缺少效率。基于此，他提出了非排富性的实行教育券的制度构想。政府给学生家庭发放一张相当于公办学校培养成本的凭证，让学生家庭随意选择学校。这样做，可以解决一些家长们正当的抱怨，假使他们送孩子去私立学校，就不必两次支付教育费用；可以在教育领域使竞争得到发展，刺激学校类型的多样化发展；还可以在全民中巩固和确立崇尚自由的价值观念。

弗里德曼在晚年所写的传记中称自己是“幸运儿”，因为在年轻时他被看成是魔鬼般的人物，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于看到了苏东剧变。赞成和推崇他学术观点的人称，他终于看到了“历史向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