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小学母语教育概述

时间：2023-02-27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俄罗斯十分重视母语教育，语文实行分科教学，分为俄语课和文学课，课时比例始终稳定在40%以上。因此，俄罗斯是世界各国中最为重视语言知识学习的国家。这种以复述促理解、以复述练表达的“阅读复述课”，是俄罗斯母语教育的一大特色。俄罗斯历来重视作文教学，无论是俄语课还是文学课，在教学本学科知识的同时，都承担着发展学生口语和书面语言能力的任务。

在世界各国的母语教育中，中国语文教育受俄罗斯（1991年前为苏联）母语教育的影响无疑是最深的。早在20世纪50年代，我国语文教学的分科实验就源于苏联的分科教学。1956年颁布的新中国第一部小学语文教学大纲《小学语文教学大纲（草案）》就是学习苏联教育的产物。风靡一时的“红领巾教学法”对我国的语文教学发展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时至今日，我国的小学语文课堂教学中多多少少能找到一点它的影子。

俄罗斯十分重视母语教育，语文实行分科教学，分为俄语课和文学课，课时比例始终稳定在40%以上。语言是语言，文学是文学，要求清晰，目标具体，操作容易。教学大纲规定，“俄语”这门课程“赋予学生有关本民族语言的知识及形成语言和言语的技能”[25]。因此，俄罗斯是世界各国中最为重视语言知识学习的国家。小学俄语课共8册教材，主要通过最简单的分类和最基本的定义，初步理解最基本的语法知识和正字法知识。对语言知识概念的讲解非常简要，主要安排大量的口语和书面练习，让学生在具体语境中理解语言知识，掌握语言规律，形成语言技能。俄罗斯历来有重视文学教育的倾向，苏联解体后，文学教材在选文标准和范围上，一方面淡化政治色彩，另一方面针对儿童的心理特征，把文学和儿童生活有机融合起来。文学教材因年级、教学内容不同，课本名称也不同：1～3册叫《祖国语言》，4～7册叫《祖国文学》，8～9册叫《俄罗斯文学》，第10册叫《当代俄苏文学》。小学文学课“主要是使学生获得阅读和书写能力与技巧；训练学生正确理解和表达读物内容的能力；发展学生的思维和语言”。[26]每册教材安排10～12个单元，每个单元围绕一个主题编入10～30篇课文，因此每册教材课文数量一般都超过150篇。无论是俄语还是文学教材，“发展学生的语言能力”是它们的共同目标取向。

俄罗斯小学母语教育有三个值得关注的特点：

（一）课堂复述训练

复述是让学生用课文语句或用自己的话把课文内容叙述出来的一种语言训练，是促使学生掌握规范化语言的有效手段。它既是一种阅读方法，也是一种阅读能力。各国语文教育都重视复述训练，俄罗斯语文教学尤其突出。《妇女生活》上有一篇文章是这样介绍俄罗斯的“阅读复述课”的：俄罗斯小学语文课可称为“阅读复述课”。教学分为概览、提出问题、精读、复述、复习等五个步骤。其中，复述是中心环节……[27]这样的介绍虽然比较笼统，不够专业，却点出了俄罗斯语文课重视复述训练的特点。俄罗斯语文教师把复述作为训练学生语言表达能力的重要形式，在阅读课中贯穿始终，而且能根据不同的课文内容，灵活运用各种复述的形式：改变人称的复述；改变主人公的复述；补充内容的复述；描写性的复述；演剧式的复述。[28]例如，莫斯科小学别洛娃老师执教的三年级俄语教材《红气球》课例，共两课时，第一课时中除了10分钟的俄语课内容复习外，其余时间都用于指导学生学习一种新的复述方法，编拟复述提纲；第二课时中教师先指导学生口头复述，再让学生进行书面转述。[29]整堂课就是围绕复述训练展开教学的，与我国小学语文课堂中“点缀式”的课文复述有本质区别。无论是口头复述还是书面转述，目标均指向促进学生对课文内容的理解和记忆，帮助学生积累语言，锻炼学生正确连贯地说话，增强学生的语言表达能力。这种以复述促理解、以复述练表达的“阅读复述课”，是俄罗斯母语教育的一大特色。

（二）语文实践活动

俄罗斯班级形态的阅读教学与我国相似，教学过程分为“整体——部分——整体”三个阶段。但在教学方法上强调综合性语文学习，注重以学生为主体的语文实践活动。因此，其语文教学具有活动实践性的特点。例如，中俄两国小学语文教材中都有《狼和小羊》这篇课文。我国将其作为阅读教材，重点指导学生熟读课文，读出狼和小羊的不同语气，学会几个生字，理解文章寓意，教学指向是理解课文内容。俄罗斯教材将其作为学习寓言、排演戏剧的例子，课文后面还有一篇排演戏剧的具体指导——《根据寓言排演戏剧》。[30]教学时，教师根据指导提示组织学生排演《狼和小羊》这出戏剧。学生在排演活动中理解寓言的具体内容，体会角色的思想感情，学习课本剧的表演方法等。教学指向不是阅读理解，而是语文实践活动，充分体现了课文学习和实践活动紧密结合的特点。对学生而言，获得的不仅是知识，还有能力和策略。每篇课文后面安排大量的语文综合性实践活动，既是俄罗斯语文教材的重要特征，也是俄罗斯语文教育的重要特色。

作者和吴立岗教授在专题研讨会上的合影

（三）基于观察和想象的作文训练

俄罗斯历来重视作文教学，无论是俄语课还是文学课，在教学本学科知识的同时，都承担着发展学生口语和书面语言能力的任务。俄语课要“形成语言和言语的技能”；文学课要让学生“获得用书面形式合乎逻辑地、连贯地、正确地表达思想的能力以及能写出具有文学性、创造性的作文”。不管是苏联还是现在的俄罗斯，始终保持着崇尚文学的传统。阅读偏重文学熏陶，作文渗透文学因素，是俄罗斯母语教学的重要特征。小学作文教学虽然没有文学创作的要求，但从一开始就把与文学创作能力密切相关的观察力、想象力的培养放在作文训练的重要位置。例如，“智力型”作文序列的代表人物、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主张一开始不让学生写记忆性的命题作文，而是写观察作文，进行‘实物写生’”[31]；“他曾为自己所领导的巴夫雷什学校1～10年级设计了233个作文题，其中观察作文共有116篇，占50%”[32]。再如，“科际联系型”作文序列的代表人物、教学论专家斯卡特金和聂恰耶娃，把小学阶段的作文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具体形象的记叙文，包括童话故事、想象性的描写及对真人真事的片段记叙”；“第二类是看图作文和听音乐作文”；“第三类是读书笔记”[33]。无论是童话故事的写作，还是想象性的描写以及看图作文、听音乐作文，包括对真人真事的片段记叙，都需要学生观察生活，观察图意，充分展开想象的翅膀，进行形象思维表达。从写作取向看，都是偏重于渗透文学因素的。根据看图作文《在病床边》的教学实录[34]，可以看出苏联教师重在指导学生根据图意想象故事情节。教学讨论中，学生思维活跃，想象丰富，编出的故事情节精彩，引人入胜，充满文学性的语言表达力。这类基于观察和想象的作文指导，对于培养小学生思维的独立性、灵活性和创造性是非常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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