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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飞进屋来

时间:2022-02-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文蒂生下后,家里又多了一张嘴。达林夫人第一次听说彼得·潘的名字,是在她整理孩子们的心事的时候。她不知道谁叫彼得,但是孩子们心里到处都是“彼得”这两个字。达林夫人开始不明白,等她回想起童年,才忆起是有一个彼得·潘,据说和神仙住在一起。文蒂告诉妈妈,彼得·潘夜里有时到他们房间来,坐在床前吹笛子给她听。达林夫人立刻明白了,那一定是彼得·潘。

所有的孩子,除了彼得·潘外,都是要长大的。

文蒂也是这样,她两岁时,有一天在花园里采了一朵花,拿着跑到妈妈跟前。妈妈看见文蒂那高兴的样子,激动地叫道:“啊,我的宝贝儿,你要是永远这么大该多好!”

就从这一句话里,文蒂明白了,她是一定会长大的。

文蒂的家住在十四号。妈妈美丽又可爱,富于幻想,美丽的嘴角总是挂着钳蜜的微笑。文蒂的爸爸叫达林·乔治,很有学问,他懂得股票一类的事。看见他谈股票的那种神情,谁都会敬重的。

新婚那时,达林夫人会很仔细地记家庭账目,一根小菜芽儿都会记下。她觉得记账就像做游戏一样好玩,但是后来,连整裸的大菜花都忘掉了,账本上却出现了许多小娃娃。那是达林夫人结账时画的,是她对未来宝宝的猜想。

后来达林夫人生下了文蒂,接着是约翰,再后来是迈克尔。

文蒂生下后,家里又多了一张嘴。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商量能不能养得起她。爸爸确实很喜欢文蒂,但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他拉着达林夫人的手,仔细地计算着日后的开销。

达林夫人怪可怜地望着他说:“不要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是达林先生不同意,他拿着笔和纸,在那里细细地计算。最后总算把抚养文蒂的费用解决了。

达林夫人过日子喜欢将就。达林先生却总爱模仿他的部居,觉得不能没有保姆。可他们很穷,所以这位“保姆”只能由一只听话的狗来充当。那是一只母狗,名叫娜娜。

娜娜很喜欢小孩,它的窝就在孩子们的房间里。夜里,孩子们任何一点声响,它都能发觉。娜娜有一种天才,它能听出孩子们什么样的咳嗽无关紧要,什么样的不容忽视,还知道什么时候必须给孩子们带上围巾。娜娜始终相信一些民间的药方,相信大黄的叶子可以给孩子治病。

娜娜护送孩子们去幼儿园,总是很负责任。孩子们守规矩时,它就严肃地跟在后面,孩子们乱跑时,它就把他们推到队列里。平时娜娜嘴里总是衔着一把伞,随时防备着下雨。

娜娜把孩子们的房间管理得很有条理。可是达林先生唯恐部居们笑话,有时觉得娜娜好像不大佩服他。达林夫人看出了这一点,常常劝他,然后向孩子们使眼色。接着,全家就高兴地跳起舞来。

要不是彼得·潘来捣乱,再也没有比这个家庭更清净快活的了。

达林夫人第一次听说彼得·潘的名字,是在她整理孩子们的心事的时候。凡是好的妈妈,晚上都有一种习惯,等孩子们睡熟后,总要整理一下孩子们的心事,把白天拉散的思绪重新放到适当的位置上,使他们第二天醒来时,会觉得睡觉前孩子各种淘气的行为和自己不愉快的情绪早已折叠得很小很小,放在心底了。

你们一定没见过人心的图形吧!那是很有意思的。但最有意思的,还是看医生画一个孩子的心。不但是乱七八糟,而且还永远旋转不定。人的心差不多像一个小岛,岛上有东一块西一块奇异的颜色,离岸不远处,有珊瑚礁和小帆船,有野人和他们的洞穴,有神仙,有小河穿过一个个山洞……如果仅仅这些,这张图倒还容易画。但是还有呢:第一天去上学的情景、《圣经》里的故事、教堂、牧师、圆池、针线、杀人犯、绞架、吃巧克力蛋糕的日子、穿背带裤……

总之,所有这些,一切都杂乱无章,而且没有一样是静止的。

当然,每个人的心又大不相同。例如,约翰的心里有一片湖,湖上飞着一只红鹤,约翰正拿箭射它。迈克尔年龄很小,他心里也有红鹤和湖,湖却在红鹤上面飞。

约翰喜欢住在一只小船里,迈克尔喜欢住在一个兽皮盖的小棚子里,文蒂喜欢住在一间用树叶缝成的小房子里。

其实每个孩子的心都有些相似,那就是一个神秘的小岛,在岛岸边,孩子们驾着柳条儿编的小船,永远在那儿嬉戏。其实大人们小时候也到过那儿,只是他们再也不能登上那神秘的小岛了。

达林夫人整理孩子们心事的时候,有时会遇到许多不懂的东西,最奇怪的是“彼得”二字。她不知道谁叫彼得,但是孩子们心里到处都是“彼得”这两个字。

达林夫人开始不明白,等她回想起童年,才忆起是有一个彼得·潘,据说和神仙住在一起。小时候她也曾相信彼得·潘的传说,但是现在她长大了,很怀疑究竟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即使有个彼得·潘,”妈妈对文蒂说,“到现在他也应该长大了。”

“啊,没有,他没有长大,”文蒂很有把握地说。“他和我一样大。”

达林先生也不相信,他还以为是文蒂胡编乱造的。

但是事情并没有过去。不久,这个小男孩竟使达林夫人大吃一惊。

那是一个早晨,达林夫人在孩子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几片树叶。而睡觉时地上什么也没有,树叶是从哪儿来的呢?达林夫人觉得很奇怪。“一定又是那个彼得·潘干的。”文蒂叹口气说,“他真淘气,玩过了也不扫一扫。”

文蒂告诉妈妈,彼得·潘夜里有时到他们房间来,坐在床前吹笛子给她听。可惜的是,她从来没醒过,所以她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知道的,但她确实知道这件事。

“你说些什么呀,宝贝儿,若是不敲门谁能进得屋来呢!”

“我想他是从窗户进来的。”文蒂说。

“我的宝贝,这是在三层楼上啊!”

“你看,树叶不是就在窗户跟前吗,妈妈?”

妈妈叫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忘了。”文蒂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就吃早饭去了。

啊,她一定是做梦。

但是,树叶确确实实就在那里,那是一种带筋的树叶子。她敢肯定,英国的任何一种树,都不会长出这样的叶子。达林夫人举着蜡烛,到处找生人的足迹。

文蒂一定是在做梦。

但是,那确实不是梦,第二天就证实了这一点。孩子们不寻常的历险故事,可以说是从这一夜开始的。

这天晚上,孩子们都上床睡觉了。娜娜不在房间里,达林夫人帮孩子们洗完澡,就给他们唱催眠曲儿,直到他们一个个进入钳美的梦乡。

达林夫人于是走到壁炉旁,静静地做衣服,做着做着,她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岛向她漂来,越来越近。

岛上跳出一个奇怪的男孩,自称是“永无岛”的主人。那男孩子把“永无岛”上的薄雾拨开了,还看见文蒂、约翰和迈克尔从那云雾裂开的地方向里面张望。

就在达林夫人做梦的时候,窗子吹开了,有一个男孩从窗口飞进来,落在地板上。跟着进来的还有一团奇怪的亮光,像一只巨大的萤火虫在屋里乱飞。我想一定是那团亮光把达林夫人惊醒了。

达林夫人喊叫着跳了起来,看见那个男孩跟梦里的一模一样。达林夫人立刻明白了,那一定是彼得·潘。他长得很可爱,穿着用树叶做成的衣服。奇怪的是,他还保留着乳牙。他一见达林夫人是成年人,就龇着牙,向她露出两排珍珠般的乳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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