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明的晋王

第80章　贤明的晋王

后梁均王贞明元年六月初一，晋王领兵赶走汴梁敌人后，贺德伦率领手下请求晋王进府，慰劳士兵。晋王答应了。贺德伦在晋王入府后，拿出天雄军府印和天雄旌节，献给晋王，请求晋王兼管天雄军。晋王不接受，推辞说：“最近汴梁敌人侵犯您的军镇，我听说后亲自率领手下，赶来解救你们；又听说城中百姓这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所以亲自进城对他们安抚一番。您却不能理解和信任我的意图，竟然把印节给我，这不是我来的目的。”贺德伦又说：“现在到处都是敌人，军营中最近变化很大，人心难以安定下来，我的亲信臣仆都遭到张彦的毒手，形势非常严峻，根本不能统领大家。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会辜负晋王的大恩。”晋王被他的忠义感动，于是接受了他的印节。贺德伦带领手下向晋王表示祝贺，晋王按照规定把贺德伦任命为大同节度使，并派他立即赶去上任。贺德伦接受了命令，很快到了晋阳，张承业把他留了下来。

这个时候，晋王听说银枪效节都在魏州城任意妄为，非常骄横，于是下令说：“从今以后，决不宽容那些结为朋党的人、传播流言的人还有用暴力掠夺百姓的人。如果被我发现，我会毫不客气地杀了他。”晋王任命沁州刺史李存进为天雄都巡按使。李存进上任后，把那些传播流言蜚语动摇民众的人，还有用武力强夺别人钱财的人全都杀掉，并警示众人。十来天后，城中变得非常安静，再也没有人敢再胡作非为了。

晋王经常出征打仗。每次出征，都把天雄军府的事情交给判官司空处理。司空依仗他的才干和势力，骄横奢侈，经常受贿，又睚眦必报。司空有一个侄儿，居住在黄河以南的地方，司空秘密地派人把他请到自己的身边。司空派出的使者被都虞侯张裕抓住，并传到晋王耳中。晋王谴责司空说：“我自从得到魏博以后，委托你处理所有的日常事务，你为什么这样欺骗我？你做事之前，难道向我报告一下不行吗？”晋王很客气地把司空放回家去。就在这一天，晋王派人在军门杀了司空的家族。司空死后，晋王让判官郓州人王正言代替了司空的职务。

孔谦是魏州孔目吏，人很聪明，计谋很多，勤劳敏捷，善于管理簿记账册，被晋王任命为支度务使。孔谦为人能够灵活变通，讨好有权势的要人，因此他得到越来越多的宠信和任用。魏州遭受动乱之后，百姓生活困苦，府库的财物也不充足。当年并、魏、镇三镇的士卒，在黄河边作战将近十年，粮食一直由孔谦供给，从来没有短缺过。然而紧急征集财物，让魏博六州的百姓苦不堪言，从而怨恨晋王的事情，也是孔谦做的。

张彦献上魏博投降晋国时，贝州刺史张源德没有听从张彦的话，而是南面联合刘，北面联合沧州、德州共同抵挡晋军，还多次把镇州、定州的粮路截断，给晋王造成很大的麻烦。有人劝晋王说：“请先派兵万人将张源德占据的贝州夺下来，然后再向东把沧州、景州夺下来，这样沿海一带的地方都将归我们晋国所有。”晋王说：“不是你们说的那样。贝州有很多士守驻守，而且城防很坚固，不能够轻松攻下来；德州归沧州管辖，且没有防备，如果能夺下来，然后派兵防守，这样就可以断绝沧州、贝州之间的往来，使这两个州孤立起来。之后再攻下来就会很容易了。”于是晋王派骑兵五百人，日夜不停地赶路，前去偷袭德州。德州刺史没有料到晋军会来，翻越城墙逃走，晋军顺利攻下德州，晋王任命辽州守捉将马通担任德州刺史。

七月，晋军在一个晚上对澶州发动偷袭，并顺利攻下。澶州刺史王彦章此时正在刘的军营中，晋人在城内将王彦章的妻子抓住了，优厚地对待他们。晋人派出秘密使者前去引诱王彦章，结果使者被王彦章杀死，晋人于是杀了王彦章全家。晋王任命魏州将领李岩担任澶州刺史。

在魏县慰劳军队时，晋王趁机率领骑兵百余人沿河而上，偷偷地侦察刘的军营。正好赶上天气阴暗，刘埋伏了五千多士兵在河流拐弯处的丛林中。刘的军队发现晋王后，边呼叫边敲着鼓冲了出来，团团围住晋王。此时，晋王骑着马，大声呼喊，率领骑兵突围，没有人能挡得住他。副将夏鲁奇等人用刀剑等兵器全力击杀刘的围兵，从午时一直打到申时，才得以逃脱，在战斗中死了七名骑兵，夏鲁奇亲手杀死一百多个人，但他也已经伤痕累累，这时李存审的援军正好赶到，救了他一命。晋王回过头来，对随从骑兵说道：“差点儿成了俘虏，让人家笑话。”骑兵们说：“大王威武不凡，这次敌人可是领教到了。”晋王此后更加喜爱夏鲁奇，并赐姓名叫李绍奇。

刘认为晋军都在魏州打仗，晋阳城没有人防守，一定会很空虚。他打算用计谋偷袭晋阳，于是领兵偷偷地从黄泽出发，一路向西前进。刘的军队好多天没有出来，也没有什么活动的踪迹，晋军感到奇怪，于是派出骑兵到刘的军营侦察。结果发现城中没有烟火，只是偶尔能看到旗帜顺着城墙来回走动。晋王说：“我听说刘用兵诡计多端，这里面一定有诈。”于是又派出一些人去侦察，发现顺着城墙来回走动的旗帜，是草人扛着旗帜骑在驴背上在城上来回走动。后来把城里年老体弱的人抓住查问，才知道刘的军队两天前就已经离开了。

晋王说：“刘擅长偷袭别人，但决战能力不足，估计他的军队还没有走远，也就刚刚走到山下。”于是晋王迅速派出骑兵去追刘。这时，黄泽的道路受到十几天的阴雨冲刷，烂泥有一尺多深，根本就没法走，士兵们都是拉着藤葛等树木向前走，好多人都出现腹泄脚肿的情况，有十分之二三的士兵丢掉了性命。晋将李嗣恩领兵日夜不停地行进，在刘到来之前抢先进入晋阳城，城内的人得知他回来，便积极整顿军队，以防范刘的进攻。走到乐平时，刘的军队的干粮快要吃完了，又听说晋阳已经有了防备，后面又有追兵紧追不舍，士兵们都感到害怕，眼看着就要溃散。刘告诉他的将士们说：“我们现在离开家乡已有一千多里，深入到敌人的境内，前面和背后都有敌兵，而且这里山高谷深，我们下一步将怎么办呢？只有奋力战斗，与敌人拼杀到底，那样或许还能逃脱，否则就只剩一死了。”将士们都不再哭泣了。听说刘率军从黄泽向西去了，晋将周德威于是率领一千多骑兵从幽州出发，赶到晋阳救援，到达土门时，刘已经带领部队下了山，从邢州陈宋口渡过漳河水一路向东去了，在宗城驻扎。刘的军队不停地进军、退军，使将近一半战马死掉了。

晋军这时候军粮不够，刘得知临清有晋军的储备粮，打算占据临清使晋军的粮道断绝。周德威紧急追赶刘的军队，两天两夜追到南宫，然后派骑兵逮捕了刘的哨兵十多人，打断他们的手腕以后，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传话给刘说：“临清已被周德威占据了。”第二早晨，周德威率军抢劫刘的军营，之后进入临清，刘领兵迅速到了贝州。这时，晋王率军在博州驻扎，刘在堂邑驻扎，周德威率军攻打刘，没有攻下。第二天，刘在莘县驻扎，晋军人马赶到。刘对莘城进行一番整治，挖了壕沟坚守，并筑起了从莘城到黄河的通道，用来运送粮食。晋王则扎营在莘城以西三十里的地方，两军距离很近，每天都要打好几次仗。

晋王对元行钦的勇猛顽强特别喜爱，便向代州刺史李嗣源要人。李嗣源不想放走元行钦，但既然晋王要求，他也只能答应。晋王任命元行钦为散员都部署，并赐给他姓名叫李绍荣。当年深入敌军奋力作战，李绍荣的脸被敌人的剑刺中，但他依然顽强战斗，幸好高行周率军赶到，救了他一命。晋王也很欣赏高行周，打算让他跟随自己，但不好开口，便秘密派人给他高官厚禄，用这个方法引诱他。高行周推辞说：“我得到代州培养，代州培养的壮士也是为了大王，我为代州服务也就同向大王服务一样。代州人将行周兄弟从死亡中救了出来，我不忍心辜负了代州人。”晋王无奈，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