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四害”的遗憾

在渡渡鸟与大颅榄树的故事中，人类行为的不正当性是显而易见的。这种为了人类一己私利而对生态系统造成破坏的行为在现代社会中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和法律的制裁，控制这种行为反而相对简单。下面的事例告诉我们的是另外一种情况。

20世纪50年代，我国曾发起把麻雀（见图1-8）作为“四害”之一来消灭的运动。可是在大量捕杀麻雀之后的几年里，却出现了严重的虫灾，使农业生产受到巨大的损失。后来科学家发现，麻雀是吃害虫的好手。消灭了麻雀，害虫没有了天敌，就大肆繁殖，导致了虫灾发生、农田绝收等一系列惨痛的后果。

图1-8 麻雀

在我国遥远的南海上，有一群岛屿——西沙群岛。岛上生长着青翠的树林，生活着各种昆虫和海鸟。驻防的解放军为了改善生活条件，于是自力更生，在岛上养了鸡。后来，经过不断繁殖，鸡越来越多。可是，没过多久，不知为什么这里的老鼠成了灾。由于老鼠的危害，岛上的鸡大量死亡。侥幸活下来的鸡干脆躲进树林里，再也不敢出来。为了消灭老鼠，战士们又把猫带到小岛上。果然，老鼠就被消灭了。可是，战士们在岛上巡逻时，又发现低矮的麻枫桐树下有一堆堆鲣鸟的尸体，原来是猫作的孽。猫不仅吃老鼠，而且危害珍贵的鲣鸟。为了不让这群馋猫残害鲣鸟，战士们又养起了狗。狗的嗅觉很灵敏，一发现猫，就扑上去把猫咬死。猫少了，老鼠又再次猖獗起来。狗爱打架，成群结队的狗相互打闹，到处乱叫，搅得小岛整日不得安宁。

夏威夷群岛的蜗牛灾害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一些商人把非洲的大蜗牛运到夏威夷群岛，供人养殖食用。有的蜗牛长老了，不能食用，就被扔在野外。不到几年，蜗牛大量繁殖，遍地都是，把蔬菜、水果啃得乱七八糟。人们喷洒化学药剂，连续15年翻耕土地也不能除净。

兔子并不是澳大利亚土生的，在1859年以前，那里还没有兔子。但在那一年，有一个农民从英格兰带来了2只兔子。他完全没有料到，他的这一举动将会引起农业灾难。在澳大利亚兔子几乎没有什么天敌，所以经过几十年它们已成为一个大问题。它们吃庄稼，毁坏新播下的种子，啃嫩树皮和芽，并且打地洞损坏田地和河堤。筑篱笆也不能阻止它们侵入农民的田地。在几十年时间里，澳大利亚的农业遭受了惨重的损失。直到1950年，人们又尝试了一种控制兔子的新方法，一种能杀死兔子的病，即黏液瘤病被引入澳大利亚。科学家先将该病传染给蚊子，然后经蚊子再传染给兔子。黏液瘤病一经引入，便在整个兔群中快速传播。在澳大利亚东南地区，几乎80%的兔子都被消灭了。

以上这些故事告诉我们，世界上千万种生物组成了一台十分巧妙的“机器”，各种生物是这台机器的零件，它们互相依赖，互相影响，如果人类不小心无意中触动了机器中的一个零件，就可能带来许多麻烦。人类对生态系统的积极干预是必要的，也是必需的，但这种干预应当慎之又慎。生态系统中各要素之间的依存关系十分复杂，人类对其的认识还比较有限，所以有时为了美好的愿望而对生态系统进行的干预，可能会产生许多意想不到的负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