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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量子理论的建立

时间:2022-0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是费曼首次与这许多“大人物”同时参加的一次“纯粹”物理学会议。这是对兰姆移位的一个理论上的初步解释。贝特的工作,引起了费曼的浓厚兴趣。下午的后半段时间,才轮到费曼发言。另一方面,在会议上费曼和施温格进行了密切友好的交流以及互相参照和帮助。这表明了几年前朝永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已经建立了施温格理论的基本纲要。

1945年11月,费曼离开洛萨拉莫斯,前去康奈尔大学物理系上任。

在到康奈尔前不久,费曼永别了爱妻;翌年秋天,他又失去了慈父。此外,费曼还笼罩在自己参与研制的核武器的威力被美国当局滥用的阴影之下,情绪相当低沉;他觉得以前对物理学研究的灵感好像已经“耗尽”,再也做不出什么来了。一天,他在校园咖啡厅吃午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孩子把印有康奈尔校徽的一个碟子旋转着扔到空中。费曼观察到,碟子一边旋转,一边摇晃;并且从校徽图案的转动看出,碟子自转的频率差不多是摇晃频率的两倍。这一现象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他马上动手用经典刚体力学的方程去解出这种运动。费曼从这个例子联想到电子的运动和它的自旋,重新燃起了对量子电动力学的热情。

1947年春天,他先对在普林斯顿时写的博士论文进行整理和修改,使它变成一种普遍性的理论。这篇1948年发表在《近代物理评论》刊物上、题为《非相对论性量子力学的空间时间方法》的总结性论文,第一次公开阐述了他所创立的量子力学的“路径积分方法”,即把从初始状态到终末状态的、所有在空间时间中的可能路径所贡献的振幅,都叠加或者积分起来,以构成总振幅的方法。在这篇日后将成为量子力学经典文献的论文里,已经摆脱了对于原来含有超前解的超距作用模型的依赖,而仅仅把它当做一个应用的例子。

1947年初,兰姆(W.E.Lamb,1913~)和里瑟福(R.C.Retherford,1912~1981)运用在战时雷达研究中得到飞速发展的微波技术,观察到氢原子能级里的“兰姆移位”。这是当时最先进的相对论性量子力学理论也解释不了的一种崭新现象。

1947年6月初,美国物理学会等组织筹办了以“量子力学和电子”为题的“设尔特岛会议”。与会者有费密,奥本海默,贝特,冯·诺伊曼(J.Von Neumann,1903~1957),拉比(I.Rabi,1898~1988),泡令(L.C.Pauling,1901~),外斯科夫(V.Weisskopf,1908~)和惠勒等著名的科学家;费曼和来自哈佛大学并与他同庚的施温格(J.S.Schwinger,1918~)等人也作为年青物理学家的代表被邀请出席。这是费曼首次与这许多“大人物”同时参加的一次“纯粹”物理学会议。他回忆道:“在我后来在世界各地参加的会议中,我都没有感觉到像这一次会议那么重要。”

在会议的头一天,兰姆报告了他们关于氢原子光谱线移位的最新实验结果;拉比也介绍了他们实验组观察到的类似偏差。而对于这些问题,在会议之前和会议当中,都没有得出一种恰当的理论解释。

贝特在会后离去的列车上,对兰姆移位做了一种非相对论性的估算。通过适当选择积分上限的截断,结果同当时的实验数据符合得很好。这是对兰姆移位的一个理论上的初步解释。贝特的工作,引起了费曼的浓厚兴趣。因为,此前费曼关于路径积分及其相对论化的研究,主要是当做一种基本方法来考虑的。现在,正好提供了一个初试牛刀的极佳机会。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努力,费曼终于用他自己的路径积分方法解决了这个难题。

费曼还由此发展了一种图形技术,能够大大地简化微扰计算的分析。在这种后来被普遍运用的“费曼图”里,用顺时间方向的线段代表电子的运动;与此同时,受到在普林斯顿时惠勒告诉他可以把正电子看做逆行电子的启发,又用逆时间方向的线段代表正电子、即电子的反粒子的运动。由于这是一种相对论性的理论,在图形中的每个关节点的空时坐标,在计算中都是要对整个空间时间积分的。因此,在对由一个图形代表的那项的全部积分中,就包括了所有各个关节点的时间先后顺序各不相同的那些贡献。而其中的每一种不同的时间顺序,在老式的微扰计算里,一般都代表一个单独的项;这些不同的项,对应着过程里含有或者不含有电子正电子对等的不同的“中间态”。现在,按照费曼的方法,一下子就算出了原来要先分开来算的好些项的贡献之和;而这个和式,一般要比原来的每个单项都简单得多。并且,对于与愈复杂的图形相对应的计算,这种优越性就愈明显。

起初,费曼在一定的程度上是凭着直觉和猜测建立起他的理论的。这种新的方法还有待补充和完善。不过,费曼也已经敏锐地看出,他的方法不仅适用于量子电动力学、即电子同光子相互作用的理论,也应当适用于刚刚兴起的介子理论的微扰计算。

与此同时,施温格也在尽全力做同样的问题,用量子电动力学去计算兰姆移位和电子反常磁矩,并且得到与费曼相类似的结果。1948年四、五月之交,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举行的“波科诺会议”上,他们两人又一次相遇了。这是接着设尔特会议召开的第二次相近主题的讨论,出席的是上次会议的大部分成员,还添上玻尔父子、维格纳、狄拉克等著名的学者。

会议开始,上午先由施温格开始做一个延续了七八小时的报告。他是使用人们比较熟悉的方法进行计算的,其中满是繁复的数学公式。下午的后半段时间,才轮到费曼发言。费曼的新颖思想,一时很难被人接受;特别是他的路径积分方法,大家全都初次听到。面对着听众连珠炮似的提问,费曼越解释就引出越多的麻烦。而当费曼讲到他的图形时,老玻尔站起来,以权威的口吻打断说:20年前,我们已经知道,在量子力学里是不能使用电子的路径或者轨道的概念的。言下之意是费曼根本没有学好量子力学。其实,经典力学的轨道是粒子通过的一条确定的轨迹;而费曼说的路径只是粒子运动的一种可能途径,计算时需要把所有可能路径的贡献求和。费曼也知道,玻尔实际上并没有弄清楚自己讲的是什么意思,况且有些问题还没有考虑到。因此,他决定下一步要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出来,写成文章发表。

另一方面,在会议上费曼和施温格进行了密切友好的交流以及互相参照和帮助。虽然他们俩人对于对方的数学方法和具体计算还来不及弄明白,但是双方的基本思路和主要结论,都是很接近的。他们坚信,尽管暂时几乎得不到任何其他人的认可,而俩人能够达到相互理解和认同,就证明了他们所做的工作一定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在日本出版的英文刊物《理论物理学进展》上面载有朝永振一郎(S.Tomonaga,1906~1979)1943年发表的一篇日文文章的英译文,讲的正是量子场论的相对论性形式,以及有关无限大量的消去办法。这表明了几年前朝永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已经建立了施温格理论的基本纲要。

1947年秋天,正当众人对量子理论进行着这一轮热火朝天的新冲击之际,戴孙(F.J.Dyson,1923~)从英国来到康奈尔做贝特的研究生,并且不久就同费曼成了挚友。戴孙回忆说:“费曼是一位极有独创性的科学家。他不把任何人的话当真。这就意味着他得自己重新发现或发明几乎全部物理学。……他说他不理解教科书中所讲的量子力学的正规解释,所以他必须从头开始。这实在是个壮举。在那些年月里,他比我知道的任何其他人都更加用功。最后他有了自己能够理解的对量子力学的解释,然后他又继续用这种解释来计算电子的行为。……我用正统理论为贝特所做的‘量子电动力学’计算,花了我几个月的时间,用掉几百张稿纸;而费曼在黑板上演算,只用半小时就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于是,戴孙决定,在完成了贝特所布置的任务之后,“我的主要工作应当是了解费曼,并且用世界上其他人都能懂得的语言来解释他的思想。”1948年夏天,同这两位物理学家有过深入接触的戴孙忽然领悟到,费曼的图形和施温格的方程,恰恰是同样一套理论体系的两个不同的侧面。回到康奈尔,戴孙很快写出了《朝永,施温格和费曼的辐射理论》和《量子电动力学中的S矩阵》两篇文章,系统地论证了他们三人理论的等效性,并且把费曼方法的路径积分表述翻译成大家都能看懂的形式。经过戴孙创造性地整理改写的这一理论方法,给出了后来普遍使用的量子场论的标准程式。

1949年4月中旬,费曼又参加了接着波科诺会议召开的第三次讨论理论物理学基本问题的“老石头会议”。主持会议的奥本海默回顾了两年来的三次会议之间,在量子电动力学理论上取得的决定性的惊人进步。而在这次会议上,完全是由费曼唱主角了。

根据费曼的方法,只要确定了具有一定拓扑结构的费曼图,像拼砌积木一样,对图形上每一段代表初态或末态粒子的外线和代表中间态的内线,以及每一个多条线段交会的顶角和封闭回路等,按照一定的规则写出相对应的一些因子和运算符号,就立刻可以得到完整的易于计算的振幅公式。费曼还发展了在计算总振幅时需要用到的一套“算符排序”等运算技巧。从此,这种构成了现代量子场论的一系列概念和语言,就成为每一位理论物理学家所必须掌握的基本工具;而其中常常用到的费曼图,费曼积分,费曼振幅和费曼规则等名词则处处留下了他的印记。费曼所参与创造的、最早对量子场论中出现的无限大量的消减处理方法,后来又发展成为一种“重整化”理论。

1965年,费曼以及朝永和施温格三人,由于在“量子电动力学方面的基础性工作”,共同获得了该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奖。当年12月,费曼在他的获奖讲演里,回顾了从大学时代开始的这一场历时多年的奋斗经过。他说,在最后的理论里,既没有当初的超距作用,也没有超前势了。这就好像麦克斯韦(J.C.M axw ell,1831~1879)从他早期的机械模型脱胎出独立的电磁场理论一样。费曼打个比方说,譬如一位老妇人,今天已经风采不再。但是,我们还是能够称赞任何一位老太太说,她曾是一位很好的母亲,孕育过一些很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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