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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润:科学之美的灵动描写

时间:2022-02-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时间,“傻里傻气”的知识分子成为全社会“最可爱的人”,是女青年择偶的首选目标,《小字辈》、《瞧这一家子》等当时热门电影表现的就是这一时代主题。于是,当年11月3日经方毅批示,在中国科学院下属的中国科技大学破格成立了“少年班”。那是宁铂和谢彦波们的时代,他们是当时中国绝对的明星。

知识分子——最可爱的人

〇不错。三十多年前,在那个“科学的春天”里,吹面不寒的,不是杨柳风,正是温暖清新的崇尚科学之风。“科学”,是我们时代崇高的价值取向,“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则是我们时代昂进的“文化”。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女性的择偶倾向,则生动折射着一个时代的价值取向。

神州大地曾流传着一首民谣,很有意思:

五十年代嫁劳模,六十年代嫁农民,七十年代嫁军人,八十年代嫁大学生。

意思是,20世纪50年代人们以劳动的态度决定爱情的归宿,60年代选择“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70年代最吃香的是有铁饭碗的工人和解放军的军官。但到了70年代末、80年代,科技人员开始抢手,斯文白皙、戴眼镜的知识分子、大学生最受女性欢迎。

●三十多年来女青年择偶标准的大转向,是否可以看作是“科学的春天”的一个鲜活符号、“时代思潮”的某种浅层表征?

〇完全可以。那时,还没有今天偶像、粉丝一类的说法。那时的偶像,就是像陈景润这样的科学家,还有宁铂、谢彦波等少年大学生。他们,塑造起一个时代的精神化身,凝铸出一个时代的价值标准,吹响了一个时代的激扬号角,指引和激励全民族在多年失落和迷惘之后重新向科学技术高峰奋勇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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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陈景润(1933~1996)

●说起陈景润,我不由地想起当年的畅销文学——《哥德巴赫猜想》。这是一部以我国当代科学家为传主的主旋律作品,没有任何意识形态背景,是新中国成立后数十年来的第一次!

作家徐迟(1914~1996)笔下的陈景润那微微勾腰、戴副眼镜的形象,一时风靡神州大地,是当时国人心中“帅呆了”的男性标志;陈景润一边走路、一边看书并撞到了电线杆子还连说“对不起”的“呆”气、“傻”样,也是那个年代“酷毙了”的一种“时髦”。

一时间,“傻里傻气”的知识分子成为全社会“最可爱的人”,是女青年择偶的首选目标,《小字辈》、《瞧这一家子》等当时热门电影表现的就是这一时代主题。

〇看了《哥德巴赫猜想》,许多知识分子、科技工作者激动得连夜写报告要求入党,甚至连小学生们都在山间小路上“争论”“1+1=2是否需要证明”这样“深奥”的数学问题!

●1+1=2,证明?

〇是的。所谓“哥德巴赫猜想”,是德国数学家哥德巴赫(C.Goldbach,1690~1764)1742年在教学中发现的一个猜想: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至少一对素数(只能被1和它本身整除的数)之和,例如4=2+2,6=3+3,8=3+5,10=5+5=3+7,等等。正是这种连小学生都能看懂的“题目”,让人误以为只要“灵机一动”,就有可能破解这一世界性的超级难题。

由于哥德巴赫猜想通常被简写成“1+1=2”的形式,即“1”个素数“加”上“1”个素数“等于”一个“偶数”,这种“形如”的表示方法往往使人误以为是要证明1+1=2,同时,一个“证明了有什么用”的“疑惑”也会油然而生。

1966年,我国数学家陈景润证明了,一个不小于7的奇数至少可以写成一组“素数+素数*素数”,即形如“1+2=3”,如7=3+2*2,9=5+2*2,11=5+3*2,13=7+3*2,等等。

恐怕连徐迟都没想到,他在传记文学《哥德巴赫猜想》中,对以陈景润为代表的科学王国的弄潮儿的礼赞,以及对将陈景润论文作标志的科学之美的灵动描写,如:

何等动人的一页又一页篇章!这些是人类思维的花朵。这些是空谷幽兰、高寒杜鹃、老林中的人参、冰山上的雪莲、绝顶上的灵芝、抽象思维的牡丹。激起难以数计的中国人特别是数学爱好者,纷纷加入到“证明”这一伟大猜想的行列中,都想摘取这颗数学皇冠上的明珠,一夜成名,为国争光。而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有初中甚至小学文化,但也废寝忘食,历久经年,其痴迷之态几近走火入魔。由《哥德巴赫猜想》烘托起来的中国民间数学“研究”热潮,颇有西方当年争先恐后只为“发明”永动机的盛况,甚至直到今天余热还未完全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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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2 宁铂与科大少年班创办时的简报

●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真是“科学的春天”啊!

〇是啊。除了陈景润及其“哥德巴赫猜想”,科大少年班的同学们也是当时耀眼的“明星”,是全国无数莘莘学子追捧不疲的“偶像”。

1977年,一封举荐江西赣州八中高二级天才少年宁铂的信件摆在当时兼任中国科学院院长的国务院副总理方毅的办公桌上。那时,整个国家动乱方息,百废待兴,尤其科教界人才断档,青黄不接,早出人才、快出人才成为举国上下一致的热望。于是,当年11月3日经方毅批示,在中国科学院下属的中国科技大学破格成立了“少年班”。

少年班一时间成为无数家长望子成龙、无数少年梦寐以求的圣地,特别是13岁的宁铂更是“神童中的神童”,此外还有11岁的谢彦波和12岁的干政。

当时父亲拿着报纸,对我说,“看看人家宁铂,再看看你!”我立刻觉得,如果宁铂愿意做他的儿子的话,父亲一定会把我像垃圾一样丢掉。

多年以后,毕业于北大物理系的习路平这样回忆说,“那种痛苦、伤心的感觉我至今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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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3 科大少年班申办与招生的原始文件(摄于科大校史馆

1978年春天的一个早上,后来成为微软亚洲研究院首席科学家的张亚勤在《光明日报》上读到一篇报告文学。看完之后,他激动了整整一天,然后又整夜没有睡觉。这是张亚勤第一次知道还有像宁铂这样的“神童”。于是,几天之后,张亚勤跳了级;半年之后,张亚勤也考进了科大少年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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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4 朝气蓬勃的科大首期少年班学员

那是宁铂和谢彦波们的时代,他们是当时中国绝对的明星。是他们,点燃了国人追求科学的热忱之火;是他们,镌刻下一个呼唤人才的激情年代。

●我还记得,当时报刊上刊登了一幅宁铂在科大校园葡萄架下读书的照片,马上这个葡萄架便成了新生和外来客不忍错过的“圣地”;纪录片里,宁铂率少年班同学仰望夜空、指点星象的镜头,也化为那个时代许多人激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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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5 本书作者杨小明与科大首届少年班学员谢彦波合影(科大,1994年1月)

〇在我的记忆里,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的确是纯真、热烈并充满憧憬的激情年代。对科学及其从业者的近乎“偶像”的崇拜,一方面折射出全社会对科学及其事业者的满腔热忱和自觉敬重,另一方面体现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社会新风的空前感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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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6 陈省身、李政道给科大少年班的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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