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时代日本居民的人种类型

三、弥生时代日本居民的人种类型

根据现有的材料，本书在第三章第一节中通过对日本列岛弥生时代遗址中出土的12个古代居民颅骨组数据进行歧异系数分析（见表3.2），将弥生人分为弥生合并1组和弥生合并2组。其中，弥生合并1组代表的是以渡来人为主体的部分。由于弥生合并2组的情况比较特殊，因此以下讨论主要针对的是弥生合并1组，有关弥生合并2组的相关问题将在后面继续论证说明。

根据本书在第三章第二节中的比较和研究，从组差均方根值（见表3.5）、欧氏距离系数值（见表3.6）以及多元统计分析中的聚类分析（见图八）来看，我们得出了弥生人的主要来源地是东亚大陆，即来自东亚大陆的渡来人是构成日本弥生时代人种类型主流人群的结论。根据进一步的研究（见表3.9和3.10）和多元统计分析（见图九）的比较结果，本书又将这些弥生时代迁徙到日本列岛的渡来人的来源分为两个地区，一个是中国的东北地区，另一个是中国的中原地区。这一结论支持了我国人类学家潘其风先生和朱泓先生的观点：“大多数日本弥生时代居民的种族成分可能来自于中国东北地区的古居民，而另一部分则或许来自黄河流域。”^[14]

以往的学者们普遍认为，绳文人和弥生人是两类在人种类型上完全不同的人群，他们所创造的绳文文化和弥生文化也是完全不同的文化。并且，二者之间是排斥和被排斥的关系，即绳文文化是被弥生文化所排斥的一种文化。绳文人因弥生人的到来而逐渐被排斥到日本列岛的主体范围之外的边缘地带，绳文人对弥生人的形成并没有产生比较重要的影响。因此，学者们对于绳文人在弥生人的人种形成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然而本书的研究结果显示，问题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本书在第三章第二节中通过将弥生合并组和绳文合并组，以及在时间和空间上与之相关的各古代居民颅骨组进行比较，有以下发现。无论是依据全部项目还是根据角度和指数项目的组差均方根值，各古代颅骨组与弥生合并1组的关系最为密切的都是临淄组，其次是庙底沟组和绳文合并组（见表3.9）。而欧氏距离系数值所显示出的结果与组差均方根值的计算结果在亲疏关系的排序上也比较一致，即依据全部项目的欧氏距离系数值，各古代颅骨组与弥生合并1组的关系最为密切的是临淄组，其次是庙底沟组和绳文合并组。而根据角度和指数项目的欧氏距离系数，与弥生合并1组的关系较密切的是临淄组，其次是庙底沟组、潘庙组和绳文合并组（见表3.10）。从多元统计中聚类分析（见图九）与因子分析（见图一○）的比较结果看，绳文人合并组与弥生人合并1组之间具有比较密切的关系。

以上结果显示，日本列岛绳文时代居民的部分遗传学基因流入到了弥生人中，即弥生人与绳文人在人类学特征上的相似性是由于部分绳文人逐渐融合到弥生人中所致。事实上，我们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即弥生人与绳文人的关系并不是单纯的排斥与被排斥，而是既有冲突又有融合，既有排斥又有接受。

至于弥生合并2组，由于其地理位置处于整个日本列岛弥生人分布空间中比较偏南的地区，尤其是广田弥生组，该批材料出自九州的最南端。因此，由大友组和广田组合并而成的弥生合并2组，与弥生合并1组在形态特征上有非常明显的差别。这种差别主要表现为：弥生合并2组具有较低的面型、较低的眶型以及宽阔的鼻型，弥生合并1组则具有中等程度的面型、中等程度的眶型和鼻型。从体质特征上看，弥生合并2组居民与绳文人具有更多的相似性。因此，我们不能排除弥生合并2组可能代表了一群以绳文人后代为主体的弥生时代居民。

考古学研究已经证明，弥生合并2组人群代表的是生活在日本列岛上的弥生时代居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尽管他们已经有了稻作农业或者已经使用了弥生式陶器，但从人类学特征来看，弥生合并2组居民具有绳文人的体质特征也是非常明显的。所以，弥生合并2组或许是以绳文人为主体的古代人群在接受了弥生文化后形成的弥生时代的居民。

由于受到人类学材料较少的限制，我们现在还无法肯定地认为弥生合并2组居民完全由绳文人组成。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推测出这个古代人群在人类学构成上是以绳文人为主体的，而这种人类学上的推测也是有充分依据的。我们的依据就是弥生合并2组与绳文合并组在人类学特征上的相似性，其远远超过了弥生合并1组和绳文合并组之间的相似性。正如本书在前面所论证的那样，既然弥生合并1组中已经融合了部分绳文人的基因，那么，弥生合并2组当然会融入了更多绳文人的基因。

从本书第三章第二节的分析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依据全部项目还是根据角度和指数项目的组差均方根值，各古代颅骨组与弥生合并2组的关系最为密切的都是绳文合并组（见表3.9）。而欧氏距离系数值所显示出的结果与组差均方根值的计算结果在亲疏关系的排序上是完全一致的，即无论是依据全部项目还是根据角度和指数项目的欧氏距离系数，各古代颅骨组与弥生合并2组的关系最为密切的都是绳文合并组（见表3.10）。从多元统计分析中因子分析（见图一○）的比较结果看，绳文人合并组与弥生人合并2组之间也具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有理由相信，弥生合并2组代表的是一批尽管接受了更为先进的弥生文化，但在人类学构成上以绳文人后代为主体的弥生时代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