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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爱情

时间:2022-01-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凡有客到,均由其夫人接待,或是直接由夫人带入后堂。怪归怪,柳铺镇地处鄂豫陕三省交界地,三教九流各方手艺人吃饭各有奇招。很多很多年后,在鄂豫陕三省交界地,一个叫柳铺镇的繁荣小镇上,一家老旧的钟表店座落在热闹的大街南角。男主人那被水牢经年浸泡而坏死的双腿,耷拉地垂在轮椅下,多年不见天日而损伤了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

导读:感激生命里的那些相遇,在我人生的底色上,抹上了一缕缕艾草、烟香。人生,从此也变得丰盈起来!

1.烟香

一头浓密黑发束成的两条麻花大辫抛在脑后,湖蓝色的短襟盘扣上衣,黑色的棉线及膝短裙,她就这样袅袅婷婷地立在站台上,紧攥着手里的大公报,看着熙熙攘攘地从她面前流过的人潮。

男人大步流星地从对面走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卷烟味在她面前站定,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她,那看似漫不经心搓动着的手指,有节奏地转着手中的烟盒——金狮烟。

她紧盯着男人手中左一下右一下转动的烟盒,又看了看带笑望着她的男人,紧攥着大公报的双手终于松了下来,清澈的眼睛挂着一丝青涩的笑。她上前一步,激动地向男人伸出她纤细的右手。

两手相握过后,两人无声地相视而笑,随即一前一后消失在站台上。

这一年,她刚从北平女子学校毕业。

2.艾草

四通八达的柳铺镇,偏僻的小街南角新开了一家钟表店。

店主人沈墨如,精修一手好钟表。但性格怪癖,从不见他在前堂修理钟表。但凡有客到,均由其夫人接待,或是直接由夫人带入后堂。怪归怪,柳铺镇地处鄂豫陕三省交界地,三教九流各方手艺人吃饭各有奇招。久了,小镇的人也都习以为常了。

何况沈墨如修表手艺精湛,早引得不少人慕名前来。

她——一头波浪卷发取代了早前的两条麻花大辫,月白色纯棉滚边长旗袍裹出她玲珑的曲线,柔软的裙裾上绣着她亲手绘的兰花,淡淡的花色氤氲出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淡柔和的雅。此刻被称作沈夫人的她,站在店门前,将一把刚清理好的艾草插在门缝边。时值深秋,蚊蝇早失去踪迹,那干枯的艾草也已微发黄。小镇地偏人杂,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时有发生,女人晨昏插一把艾草在门前熏香,于小镇人来说,也并非什么奇异之举。

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风尘仆仆远道赶来修表的客人。此时,她会小心翼翼地把客人带入后堂,交付给后屋修钟表的沈墨如,两人相望,相视一笑后,又各自忙开。

偶尔的深夜,也会有一阵阵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她从床上和衣而起,席地而卧的沈墨如会悄声示意她重新躺下,然后飞速穿衣,整好被褥放在床上,健身快步走向前堂迎客。有时,他也会随着夜访的客人同时消失,直到很多天后的天亮方回。每每此时,她和衣而坐,静听着门外风吹艾草哧哧作响的声音,然后轻轻上前,取去门边的艾草倒插在一侧。在一阵阵杂乱的敲门搜查过后,又复坐回床边,点一盏油灯,看着从地上抱起,却还存留着他余温的被褥。担心之际,一股柔柔的暖意涌上心头。

3.艾草

轰炸的飞机在柳铺镇上空盘旋多日后,一夜间,柳铺镇不少人拖家带口远走他乡。

小街南角的钟表店生意异常清淡。

她坐在店堂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整理着手中从门楣拔回的艾草,不时望着门外,侧耳细听杂乱的脚步一阵阵近来,然后,又一阵阵地远去。艾草被她攥紧在手中,松开,攥紧,攥紧,复又松开。

而沈墨如,自不日前的一天深夜悄然离去后,再也不见踪影。

一阵阵有节奏的叩门声再次响起时,她急急地扑向门口,急急地拔开门栓。压低了帽沿的来人脸色凝重,伏在她耳前悄声细语。她跌坐在地上,摇头,再次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这种的人!如果有事,这么多天来,我为何还能如此平安在此?”

送走来人,泪大颗大颗落下,手中的艾草早已撕成一团碎末,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4.烟香

陌生的乡村小镇,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挑着菜担沿街送菜。陈旧的麻布粗衣缀满补丁,满是泥垢的双腿沾着草屑,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秀美……

有一座城市的裁缝店,中年店主看上去老实敦厚,黑瘦的脸孔嵌着一双刚毅的大眼。齐耳短发被称为李太太的老板娘此刻立在门牙边,安静地在门楣处插一把艾草……

一家电影院门前,一个穿着时髦打扮妖媚的年轻女人,挽着一位头戴礼帽的老年绅士匆匆离去……

有一只叫金狮牌的烟盒随着一个叫艾草的女人四处飘泊,有一种叫抗日的地下活动悄悄蔓延,一伙伙叫侵略者的敌人常常莫名其妙地一夜间消失。

很多很多年后,在鄂豫陕三省交界地,一个叫柳铺镇的繁荣小镇上,一家老旧的钟表店座落在热闹的大街南角。男主人那被水牢经年浸泡而坏死的双腿,耷拉地垂在轮椅下,多年不见天日而损伤了的眼睛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他伏在前堂的台桌上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钟表。偶尔地,他抬起头,望向前方空落落的店门,发怔!

此时,屋间便有一股淡淡的金狮烟味四下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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