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背篓”

□评论员　刘兴伟

从“六连号”的经济适用房作假，到抄袭的学术作假，再到高考生户籍作假，一次又一次的作假风波考验着公众的耐心。

重庆市近日查处31名违规更改户籍，试图获取聚居地少数民族高考招生加分资格的考生，包括重庆的文科状元何川洋，目前这些考生已做出更改。重庆巫山县招办主任承认其“高考状元”儿子的民族身份造假。（2009年6月28日中国之声）

重庆文科状元户籍作假风波已有定论，其录取问题也随之成为了引发热议的公众话题。在这场争议中，一个本不该有的争议点在于，当事人是否知情。

父亲说：“民族（土家族）是我妹妹办理的。”儿子又说：“我其实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爷爷、奶奶都在包帕子、背背篓，我认为这就是土家族的特征。”谎言被揭穿时，当事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仿佛是作假这件事伤害了他们，而不是他们的行为伤害了高考公平的环境。

即便通过常识判断，人们也不会相信，作为家长会在孩子的民族变更上仅仅负有“失察”责任，更无法相信一个心智健全的孩子，还要靠“包帕子、背背篓”来鉴别自己的民族。

或许，很多人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典型的家长包办式作假。而让家长“一时冲动”的真正原因，恐怕在于其手中毫无风险成本的特权这一“利器”。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而一旦特权在身，不作假则总感觉好像自己吃了亏。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这把利器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而要避免利器伤人，只能是用一定的惩戒来增加作假的风险成本。这时，不管是用父母包办的“不知情”，还是用没有得利的现实，都将无法阻止惩戒的到来。

众所周知，法治理念包括两个层面：制止和惩戒。制止是为了防止产生恶劣的后果，惩戒则是为了增加违法者的风险成本。一个最简单的逻辑是，制止无法成为免除惩戒的理由，只有标本兼治，才能遏制社会上日益猖獗的作假行为。

如果作假被发现，还可以正常录取的话，恐怕作假风险成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大不了被发现了就不加分呗。若是这样，作假恐怕只能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特权的利剑仍会伤人伤己。

十年寒窗实属不易，但要让一个孩子懂得“做错就要承担后果”的道理，恐怕比十年寒窗所学的知识更加重要。如果在一波又一波的作假面前，依旧无法有效地增加作假的风险成本，大概“背背篓”离成为网络流行词也不远了。

（原载于《华商晨报》2009年6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