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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眼中的王庆同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们搜集到3篇文章,刚好反映三个时间阶段里的王庆同。我到了县上,组织部的干事把我领到县招待所接王庆同。王庆同感到非常新鲜和激动。在这样的条件下,王庆同照样能做到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公社领导给予王庆同鼓励,同志们给予王庆同支持。王庆同到青山工作,已是三十好大几人了。眼下婚姻大事也应列入议事日程。有的说王庆同是知识分子,又是干部,恐怕要求高。再次,王庆同做事讲实际,不奢谈。

同事眼中的王庆同

前面说的是新闻媒体采编人员制(写)作的报道,那么,王庆同在同事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搜集到3篇文章,刚好反映三个时间阶段里的王庆同。一篇是当年盐池县青山公社党委副书记侯学斗写的《王庆同在青山》,一篇是宁夏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老师程旭兰写的《为人师者庆同先生》,一篇是宁夏新闻工作者协会原副秘书长宋师孔写的《王庆同——笔耕不辍精神可贵》。

这三篇文章的主要部分(摘录)如下:

侯学斗:王庆同在青山

1975年6月的一天,接到县人事部门的通知说,你们公社要的文秘干部选到了,是一个经上级甄别、恢复公职,但还没有彻底平反的北大的大学生,叫王庆同。如果有人来县上顺便接回去。当时公社几个领导听了都高兴地说,不管他是甄别的、平反的,还是干啥的,只要是有文化的,能写的就行。正好那天,我要到县上水利部门去为自己蹲点的大队——郝台大队,往回拉运水泥管子,大家都说你去把王庆同接回来。

我到了县上,组织部的干事把我领到县招待所接王庆同。当我们走到招待所院子,王庆同已从住房的门口走了出来。组织部的干事向我作了介绍,我和王庆同握手寒暄几句后,就对王庆同上下打量了一番:中等个头,穿着十分简朴;三十几岁人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几条皱纹,显得很老面;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也很低调。当时我一看,这哪像个大学生,真是土极了。上车时,我要帮他去房间拿东西,他说,不必了,谢谢,我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个破皮箱,自己拿。王庆同提出皮箱,我惊呆了,那皮箱非常破旧,四边已经磨去棱角,本色已经脱落,可以看出,箱子表面着满污垢,乌黑乌黑的,提在手中轻飘飘的,看来箱中也没有啥东西。由于汽车驾驶室座位已满,王庆同只好上车坐在水泥管子上,还连连说,这挺好,这挺好。

跃进牌汽车在不平整的砾石公路上颠簸行驶,不知王庆同那时在想啥?可在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翻腾着:北大名校的一个高才生,风华正茂,正是在报效祖国的最佳年华,怎么能落得如此这般……真乃可悲可叹啊!一个南方城里的年轻人,来到这边远的沙漠之地高沙窝(他原来劳动的地方),无亲无故,一待就是九年,这九年是如何生活的?经过九年风风雨雨,王庆同和陪伴他的箱子一样,失去了许多光泽……

来到青山后,我记得有一个晚上,王庆同和我做了一次长谈。王庆同直率地向我讲述了他以前的学习、工作以及所遭遇的坎坷之路的情况。谈的最多的还是对今后的工作、生活的想法。王庆同还是单身,我问王庆同对成家有什么想法,他淡淡一笑说,要求不高,能过日子就行。通过这次谈话,王庆同给我的印象是:对他人有诚心,对工作有抱负,对生活有渴望,对成家有标准,不高论、不奢谈。

对王庆同同志如何使用,公社党委作了研究,基本上意见一致:在公社现任文书还没调离之前,先任公社生产干事,多下队工作,便于熟悉公社情况,公社有需要书写的材料,可以让他帮写。

公社党委让他到古峰庄大队蹲点,受到队干部和社员的好评。后来又跟我到我蹲点的郝记台大队工作。王庆同感到非常新鲜和激动。我对王庆同说,下队晚上要开会,白天要参加劳动,王庆同毫不犹豫地说,没关系,这几年别的没有练下,这两样还是有功夫的。

那个时候,群众的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遇到灾年,吃粮靠供应,花钱靠救济。大都吃的粗粮,如黄米、玉米、高粱等。就是大队部也是一样,很少吃到白米白面,有时在逢年过节可能吃到一点肉,但谁也保证不了。在这样的条件下,王庆同照样能做到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粗米淡饭就咸菜,蒙着头一气吃个饱,从不因为由劳动改造的人变成干部,就挑挑拣拣,嫌这嫌那。在蹲点的干部中,他比我们都要年长几岁,但干起活来从不示弱,不知情的人绝不会看出他是个大学生,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民。

1975年冬,公社党委决定让王庆同接任公社革命委员会文书。别看公社文书,虽然没上官衔等级,可他干的工作十分繁杂,包揽政务、经济、生产、民生等等,大者上对县上各个部门,小者下对全公社队队户户,每天上上下下来办事者络绎不绝。干文书工作可以说没个上下班时间,没有耐性、没有精力是胜任不了的。王庆同听到让他接任文书工作,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公社领导对他的信任,对他能力的认可;忧的是恐怕干不好影响工作,辜负领导的期望。公社领导给予王庆同鼓励,同志们给予王庆同支持。而王庆同更有一股子钻研拼搏精神,每天工作到深夜,很快熟悉了业务,而且非常熟练。把所有文件、数据梳理得井井有条,可以说对问事者必答,对办事者速办,领导和群众都非常满意。

王庆同到青山工作,已是三十好大几人了。要不是赶上那痛心事的打扰,早已成家立业。眼下婚姻大事也应列入议事日程。1975年冬,我蹲点的那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在搞农田水利建设时,不幸被炸药炸死。妻子携带四个孩子度日月,非常困难。我和公社领导交换意见,能否给王庆同介绍一下?有的说王庆同是知识分子,又是干部,恐怕要求高。我说王庆同说过只要能过日子就行,大家都说那就试试看。当把情况向王庆同说后,他思索了许多天,也可能作了一些调查吧。后来他向领导说,我的年龄比人家大,看人家啥态度。后来在公社几个干部的撮合下终成眷属。之后他们又生一男一女,现在儿娶女嫁,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1980年,王庆同获得彻底平反,恢复政治名誉,任青山公社管委会副主任,1981年调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他经常回青山公社帮助工作,他说,青山是他恢复公职走向新工作的起点,也是第二故乡。

我和王庆同同志,工作时间虽然很短,但王庆同给我的印象很深。首先,他为人诚实平和,不骄不傲,不欺不诈。也许,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典型的环境造就了王庆同这个典型人物吧,在他身上,大学生的书生气息早已不存,而是一个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的盐池人。其次,他心胸开阔,宁静致远,九年的冤屈,九年的艰辛,无论在精神上,还是在经济上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他都能正确对待。当人们和他说起此事,总是微微一笑,并说,还是要面对现实,走好未来。如今他事业有成就,儿女有前程,充分验证了他的话。再次,王庆同做事讲实际,不奢谈。就拿王庆同对婚姻问题的处理来说,很能说明这一点。他的心地是善良的。至于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更是有目共睹。(2012年4月)

程旭兰:为人师者庆同先生

1983年,宁夏大学组建新闻专业,他从盐池来到校园,初见他时的情景,已难从记忆中寻出。大概是由于没有人向我们介绍他的情况,也由于他看起来实在太平凡,身高一米六,人显得略瘦,操掺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表情平淡。而他在天津街头与我的一段对话,却永远地留在记忆中。当时,他出差到北京,我在天津进修,他转道天津看望我。我陪他上街,他要为每个孩子购件礼物,问及他有几个孩子,扯出话头。原来,庆同老师经历坎坷:他是浙江省嵊县人,1954年从南京高中毕业考入北大,1958年北大毕业志愿来到银川,1963年因“妄议国事”惹祸,下放农场劳动,1966年被迁赶到盐池的一个偏僻小山村,贬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一待就是八年多。由于他的不断申诉,才得以成为一名公社干事。1980年平反,调至盐池县宣传部,后到宁大。他的经历让人感到,跌宕起伏的人生和命运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初识庆同老师的散文,是在一期文艺刊物上,七八年过去,至今还记得文中提到两只狗名:黑子和大黄,文中记述了他被迁赶至盐池的山村后,住在猪舍中。当时的他从一个北京的大学生、一个省报的记者流落到举目无亲之地,且被罗织有种种罪名,生活不及农家,精神的痛苦和折磨可以想见,似一个游移在边塞的冤魂孤影生息着。领养的黑子忠于主人,没有阶级斗争意识。有一次上公社卫生院看病,50里荒路它一直追随主人到达目的地,待主人手上腱鞘手术结束后,天色已晚,是黑子识途,带着主人,给主人壮胆,在黑暗迷途中返回家中。对黑子的珍爱使主人又领养了黄狗大黄。主人冬天外出打石子,最放心不下是黑子和大黄,谁能饲之以食呢?主人咬牙走了,一月后归来,老远看到黑子和大黄狂奔而来,欢喜得要命。主人不解它们这一个月是怎么度过的。邻里告知:谁家喂猪,它们就冲上去抢食,头上挨了不少勺头。痛惜之余。庆同老师甚至问狗:为什么不离我而去呢?在他的散文集中,如此生动的情节还有许多。

庆同老师在天津为孩子购买礼物时,便知道他有六个孩子。当时,他平静地说:四个孩子是妻子与前夫所生,妻子前夫因工伤去世了。两个小的是他结婚所生,快上小学了。他又说,大女儿是大姑娘了,给她买件衣服,她喜欢艳点儿的颜色……

那时,我们觉得庆同老师负担很重。转眼十四五年过去了,庆同老师的大女儿、二女儿、大儿子、三女儿都成家了,现在还有两个儿女。大前年,庆同老师搬入新居。他的书房布置得井然有序,最显眼的是几大柜书籍,这是他的财富。他指着三个又大又高的书柜说,这书柜是大女儿和女婿送给他的。前年,庆同老师骑了一辆新车,让他那辆超期服役的宁夏产的山丹牌自行车退休了。我们已经熟悉庆同老师骑着原有的那辆车的形象,看到他骑新车,只觉眼前一亮。他说,新车是女儿送的,女儿说啦,那辆旧车该淘汰了。去年,到庆同老师家,看到了一双漂亮的新凉鞋放在那里,师母说:是女儿为他爸上城里买的。庆同老师平反前在盐池乡下与妻子结婚。平反后,他把妻子和六个孩子带到城里,在他的家中,父母慈祥,孩子孝顺,一切都那么自然、顺畅。师母说到庆同老师,总是那句话:那人整天就是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我想起陈毅元帅的一句诗: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这些家事,在庆同老师的散文集中却只字未提。

散文集中有一篇《师生谊》,从庆同老师大姐的先生讲起(旧时称老师为先生),讲到他上小学时带着湖南口音的老师,从中学到大学他与这位老师一直有联系,甚至1959年到银川工作后还一直有联系。1966年中断联系后,庆同老师不忘师恩,在散文中呼唤这位先生:老师,你在何方?另一位,他的高中老师,从南京到北京,再到银川,师生联系到1962年,直到庆同老师受审查,被隔离,信件被扣,他们的联系中断了。平反后,从退回的信件中,寻到了这位老师的去向,他又投书一封,恢复了联系。老师说:十多年中,他不断托人打听庆同先生的下落,终无音信,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了,知道他还活着,欣慰之至!大概由于庆同先生与老师建立了那么深长的情谊,他对老师有那么久远的崇敬,他也就在曲曲折折的经历之后,好像命中注定了似的做了老师,而且是称职的老师。宁大新闻专业自1983年组建至今,已有七届学生毕业,每一班学生都上过庆同老师几门课,尤其是他讲新闻写作,翔实深入,纵观今昔中外,润泽后生学人。他教的夜大、自学考试学生,地县厂报通讯员,更是难以计数,对他的严谨,有口皆碑。学生们都愿意与庆同老师保持联系,因此,他的信件最多。前不久,他为这些信件专门付费设置了一个信箱,别人的信在系里取,他可以直接在收发室取,那些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甚至是海外的信件,都可以顺利及时地交到庆同老师手里。而且,他肯定会及时回复。他说,为这些信件报刊花钱值得。实际上,他对学生付出的岂止是钱财,更多的是心血。

我与庆同老师是同事,大学毕业后就在他的麾下笔耕。15年过去了,他是领导,却从来没有声色俱厉地批评过我们,甚至没有那样对待过学生。他说话简短,却有力量。他是一个榜样,他的认真,他的成就,他的气度,他对学生的关爱,让我们时时要检点自己的行为。(1999年10月)

宋师孔:王庆同——笔耕不辍精神可贵

去年国庆节过后,杨发福同志给我捎来一本书:王庆同著《毕竟东流去——几只狗和一个人的记忆》。这就是传闻中王教授撰写的回忆录?看到副标题:“几只狗和一个人的记忆”,我感到新奇,便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读完了它。

记得那年春节前,庆同教授没有参加宁夏老新协举办的迎春联谊会。他咋了?因车祸受伤康复了吗?还能登上讲台教课吗?现在生活得怎样?我挂念他,很想知道他的近况。便借到他家取捐赠给农民工子弟学校图书的机会,于3月17日上午,我和杨发福同志怀着渴慕的心情去探望他。在宁大校园里,我们和他握手拥抱。绚丽的阳光下,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哪像个病人。于是,我们放心了。

走进他家,我们参观了他的书房和写字台,雅致的氛围感染了我们,不禁由衷地称赞他的学者风范。我们落座品着名茶,听他讲自己的人生哲理。坦诚爽朗的笑声、乐观向上的表情,使我们联想起了他那记者—农民—乡镇干部—大学教授坎坷传奇的经历。

1958年,他大学毕业,从北京来到宁夏日报社从事新闻工作,尚未立业成家建功受赏就挨了整,1966年被迁赶到盐池县农村劳动改造。那些岁月,挫折没有使他消沉,苦难没有使他倒下。在广阔的天地里,他和农民乡亲一起勤恳劳作,加深了感情,磨炼了意志,博得了好评。群众爱护他,帮助他,坚定了他的信念:党和政府会善待知识分子的。1975年、1979年,宁夏日报社两次为他纠错平反,给他落实政策。他终于见到了曙光,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1983年,他被调到高等学府教书育人。从此,他在宁大新开设的新闻专业班,为我区新闻队伍培养了一批新生力量,并活跃于我区报纸、广播、电视三大媒体,不辞辛劳传道授业,不辍笔耕著书立说,多有收获,成为我区新闻界受欢迎的专家。

2010年,由宁大推荐,他被评为“感动宁夏”人物之一。他的模范事迹受到人们的尊崇。新闻界的好友为他高兴,祝贺他获此殊荣,钦佩他业绩非凡。然而在他的言谈中,我们却听不出他有丝毫以功臣自居的情绪。

他告诉我们:车祸后,手术很成功,在脊椎上钉了四个卡子,休养了些日子,他就能下地走动了。现在已辞去了教学任务,专心在家写回忆录。有单位向他约稿,他来之不拒。我们从《新消息报》《新闻老兵》上,看到他常有文章发表。特别是他写的研读《红楼梦》的心得杂感,颇有新意,很受读者喜爱。

谈到今后,他说,他正在读新出版的中共党史,借此检验他的回忆录中阐述的观点是否符合历史事实和时代精神。这给我俩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是一位严肃认真、极其负责的作家。

现在,我拜读了王教授的回忆录,感悟诸多。他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态度,审视了自己的遭遇。不幸源于他当年对党和政府的某些失误有与官方宣传口径不同的看法,就被错定为反革命分子。回忆录记述了这个过程,并引用大量报刊和党史资料,证明他的看法与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一致,与党和政府后来拨乱反正的结论相吻合,何罪之有?但他处在极“左”思潮盛行,随意无限上纲的年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在劫难逃,被开除了党籍和公职,取消了工资待遇和城市户口,发落到古长城外“监督劳动”。这是让人惋惜的冤案。但在王教授笔下,对他的“边外九年”,既写了他身无分文、缺吃少用,与狗为伴,放牧种地,艰辛度日的情景;又写了他靠坚持“生存下来就有希望”的信念,克服困难挺过了那屈辱无奈的日子,也写了他怎样向邻居学干农活,掌握了不少农业技术,磨难中创造了物质财富,收获了友谊和喜悦。尤其是他怀着真诚的感恩之心倾诉了许多农民乡亲和乡村干部与他亲善交往的故事,情深意浓,令人动容。在回忆录中,还可以看到庆同教授为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执著追求真理,表现出的不甘心放弃的斗争精神。他成功了,使梦幻变成了现实。(2012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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