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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族为什么生活在西海固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初读《清水里的刀子》,只感觉他的描写细腻,情感充沛,小说中的人和事似曾相识,就好像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回族是一个特殊的民族,没有对回族信仰内涵的真正了解,就不可能写出《清水里的刀子》这篇荣获“鲁迅文学奖”的优秀作品。《清水里的刀子》从表象上来看,似乎是写宗教习俗的,写习俗最容易落入俗套,如果把控不好,不经意间就会滑入宗教的说理之中。《清水里的刀子》张扬的是一种清洁的精神寄托和纯粹的心灵回归。

与石舒清相识已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石舒清就读于海原回民中学,那时我正好在那所学校当老师。他上中学时,我就记住了他的名字——田裕民。

但凡能够让一个老师记住的学生,大致都有这样几个方面的因素,要么成绩优秀,要么调皮捣蛋,要么在某个方面有特长。石舒清当属第三个“要么”。虽然给他代课的时间不长,能让我记住他的原因,就是他出类拔萃的作文。上中学时,石舒清就热爱文学,喜欢写作。语文老师每次点评作文时都少不了他。

石舒清写西海固,写回族。在回族人眼里,他已和张承志一样,成为回族的骄傲。国内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在谈到石舒清的写作时,用了“僻静的精神资源”一词。石舒清对于故乡的感情是深挚的,对石舒清而言,有了西海固这样一块辽阔而又深远的生活背景,是他的福祉。他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我似乎回到这里(故乡)才能觉得心安和踏实,再到任何地方都有一种被丢弃感和失踪感。我忽然间觉得故乡就像是我的另外一个心脏,比我的这个心更壮硕、更有力、更慈悲也更深情”。

其实,在宁夏,以西海固作底色和背景的作家很多,但每个人笔下的西海固又不尽相同,像石舒清那样写出深度的更是寥寥无几。西海固在石舒清的笔下,不是个符号,也不是个标签,它虽卑微渺小,但有血有肉,具有人性的力度和深度,那是基于石舒清对生活非同寻常的感受力才能达到的高度。正如《朔方》原主编冯剑华的评价,一个作家,是站在西海固来写西海固还是站在全球的背景下写西海固,结果绝不会相同。这也是石舒清笔下那些回族小人物,能穿透民族习俗的隔膜,打动读者心灵的缘由吧。

文学来源于生活,但不等同于生活。一个出色的作家,不会照搬生活,贩卖常识,用文字把大家都知道的记录一遍。他会不断地向生活深处“钻探”,直到把最底层的宝贝挖出来为止。这不仅需要灵性,更需要耐性。

假如石舒清从小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生活在一个繁杂与浮躁的小城市,他绝对写不出《清水里的刀子》。创作需要灵感但更需要生活的细节,需要对生活挖掘的深度。他的笔下,那些独具精神气质的人和事,来源于从小就贮存在脑海中的记忆,根植于家乡这片厚重的土地。初读《清水里的刀子》,只感觉他的描写细腻,情感充沛,小说中的人和事似曾相识,就好像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今天,再读这篇小说,便有了更深的感悟。小说中的主人公马子善,一个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一个普普通通的回族长者,对生命的认识与尊重,简单而深刻。

石舒清出生在一个回族聚居的小山村。小说中描写的马子善老人,是许许多多回族乡亲中的一员,他们生于家乡这片土地,老于这片土地,在艰苦封闭的穷乡僻壤中挣扎一世,日复一日地耕耘着自己的光阴,骨子里造就了一种百折不挠的坚韧。虽然他们也渴望日子能够一天天宽裕起来,但他们并不贪婪前世的富足。干净的生活、干净的死亡,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他们对生命的认识超越了一切。

石舒清的家乡,三岔河,是一个有着浓厚的伊斯兰文化氛围的小山村。在这种环境里出生、长大、成熟,对一些美好的东西不会没有感觉。石舒清的写作,是从这些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入手,通过不断挖掘他们最真切的生命体验,展示给读者一扇感悟生活、体味生命的门窗,让人们看到恪守信仰的力量。

“和自己在一面炕上滚了几十年的女人终于赶在主麻前头埋掉了。坟园里只不过添了一个新的坟包而已。这样一个朴素的结局,细想起来,真是惊心动魄。”作家一开始就直接以死亡为话题,展开了对生与死的思考。老伴的离去,让年迈的马子善老人不得不进一步正视自己的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老者来说,死亡不再是一种恐惧,而是一种淡然的回归。坟园的门隔着生与死两个世界。活着虽好,但“谁都不免把自己留在这里的”。这不是一种悲观的咏叹,而是对生与死的自觉反省与清醒认识。

我小时候就听老人说过,大凡那些被举意了献牲的牛,在生命即将结束的前三天,能亲眼看见清水里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刀子,从此不再吃喝,静静地等候生命的结束。回族是一个特殊的民族,没有对回族信仰内涵的真正了解,就不可能写出《清水里的刀子》这篇荣获“鲁迅文学奖”的优秀作品。

从小得到伊斯兰文化的熏陶和西海固人文精神的浸润,使石舒清的写作与众不同,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积淀在石舒清的笔下慢慢地开花、结果。在一种朴素、含蓄而又催人泪下的细节中,我看到了石舒清的深刻与敏锐,沉静与激越。

作品中虽然有一些宗教信仰的成分,这当然与石舒清的民族情感有必然的联系,但它丝毫没有淡化作品的文学价值,相反,更能打动人心。正如福克纳所说,“必须发自肺腑,方能真正唤起共鸣”。小说明确地告诉我们:任何一个生命都是神圣的、庄重的,值得敬畏的。只有那些懂得尊重生命的人,才有资格谈生论死。

《清水里的刀子》从表象上来看,似乎是写宗教习俗的,写习俗最容易落入俗套,如果把控不好,不经意间就会滑入宗教的说理之中。《清水里的刀子》张扬的是一种清洁的精神寄托和纯粹的心灵回归。它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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