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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与零秒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  大部分人只知道声屏的背后有编辑记者,有播音员主持人,也知道录音棚演播室等等,殊不知,自己听到、看到的节目,最直接的来源则是大山上这些声屏世界里的另一个时空。  汪金玺今年47岁,高中毕业,原是会宁县广播局技术修理工,1985年抽调上山筹建微波台,是当时唯一的正式职工。这一发明获得了省厅奖励。由于突发胃疼而在深夜一两点送往医院的事发生过三四次。

  在狭长的甘肃大地上,比较均匀地分布着40多个微波台,形成2000多公里的微波干线,像接力赛跑一样,把省台广播电视节目传送到千家万户。“居高声自远”,所以,这些台大都建在当地最高的山顶上。有的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有的半年积雪不化。坚守在这里的广播电视工作者,半月不能回家;工作责任重,饮食无规律,生活在对星星说话、与风雨为伴的日子里;绝大多数人一千就是15年(从1985年建台就在这里工作);春节不能回家,对他们来说就是极其正常的事。

  大部分人只知道声屏的背后有编辑记者,有播音员主持人,也知道录音棚演播室等等,殊不知,自己听到、看到的节目,最直接的来源则是大山上这些声屏世界里的另一个时空。

  地处会宁县新添乡华家岭林带上的855微波台,海拔2259米,距离会宁县城30多公里。它的主要任务是上接陇西854台微波信号,经变频处理,发向下一个接力手——通渭856台。省广播电视厅微波处的统计显示,这个台自建台以来,保持15年停传率为零秒,这两个数字的反差对比,其意义非同小可。所以,关于他们,值得一讲的故事太多。

  风雪清凉山寂寞十五年妻子们说:“男人们上山修行去了!”

  1999118日,经过数小时的汽车颠簸和步行跋涉,我们终于登上这座微波台-855台。台长汪金玺的第一句话是:“幸亏今天没风。”

  虽然没风,但屋里很阴冷;摸摸墙上的暖气片,冰凉的。汪台长说:“由于设计的是电锅炉,现在农电电价太贵,所以暖气片仅是聋子的耳朵——一直没有使用。”这个台共有9名工作人员,1人病倒回了陕西老家,1名司机,其余7人分成两班,一班两周14天,轮流值班。进了山门,一排平房,两口水窖。据说,一窖是集雨水,用于洗、洒、浇,另一窖是从四五里以外拉来的泉水,用于饮用。难怪他们的妻子把当班的丈夫谑称为“上山修行去了”。在这孤寂清凉的地方,他们供奉的,就是两口“大锅”下面那些亮着眼睛(指示灯)的神灵。梁建平说:“苦就苦在精神上的寂寞,寂寞得使人睡不着觉。机房里不允许下棋,更不让抽烟喝酒。太无聊时,只能抽空出山门,瞅瞅过路的汽车。”

  鸟窝鼠洞皆隐患,不允许有“萌芽状态”

  在机房的墙上,有十几类几十条制度和规则。我们列举和阅读它们的名字尚且枯燥,他们却每天都在遵照执行着这些制度。这个台现在没有备份机架,所有的维护、检修只有放在夜间节目停播以后或早晨节目开播之前。

  人们常说把“某某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可副台长王海军说:“在这里,不能说把故障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因为一旦有了萌芽状态,便有了‘零’的突破,所以必须做到不出现萌芽状态。”然而,大风、浓霜、鸟窝甚至老鼠,均有可能造成故障或隐患。最让他们头疼的是农电线路的不稳定,时不时断电。每次停电,尽管蓄电池自动进入添补状态,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启动柴油发电机。夏天不说,冬天更困难。他们就在柴油发电机旁配备68磅暖壶,每天换一次开水,以备断电时加入开水启动。即使几个月不断电,换开水的程序必须每天进行01998218日,一场浓霜压断了高压电线(由于浓霜固化在电线上,逐渐变粗超重),造成停电46天。这46天,人人处在临战状态。为了省柴油,晚上节目结束后,停止发电(机架由蓄电池维持),电灯、电褥子、电暖气也随之歇了,值班人员只好挨冻到天亮。说起这46天,他们至今心有余悸。

  大生梁建平,十四年“不苦”也“不累”

  梁建平1986年从甘肃省广播电视学校毕业就分到了山上,1991年通过兰州大学函授获大专文凭,是山上唯一一名科班出身的工作人员,仍是初级职称。他的几句话是这样说的:“要说苦嘛,也不苦,咱本来是农村出来的人;说后悔嘛,也不后悔,咱本来学的就是微波专业,也用上了;职称嘛,中级名额有限,也没办法。”

  临时工王理存眼泪终于没有掉下来。

  王理存今年32岁,1985年该台筹建时就上了山,至今仍是每上一天班拿14元工资的临时工。经过15年的磨练,这位初中毕业生已对电工、无线电、电脑、微波指示、告警等原理基本掌握,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问“你感到亏不亏”时,他说:“不亏,一月有这200多元总比没有的强。”当我们问他有什么心愿时,没想到这位工作了15年的临时工憋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当泪花在他眼眶里打转的时候,我们不忍再问了——叫这样的汉子掉泪,毕竟不如倪萍们容易!

  台长汪金玺,被逼出来的创造者

  汪金玺今年47岁,高中毕业,原是会宁县广播局技术修理工,1985年抽调上山筹建微波台,是当时唯一的正式职工。1987年被聘为台长。

  他是台长,又是“元老”,我们试图从他这里了解一些秘诀或“感人事迹”,但和其他人员一样,他说得最多的还是“没啥,真没啥”。

  汪金玺是个善于钻研的人。1988年,行波管故障使各地微波台吃尽苦头。汪金玺仔细琢磨,设计制作了“高压盘检测仪”,使工作人员白天在机架上就可以检修。由于农电电压不稳,机架上的指示灯特别容易坏,一两个月就得换一次,他采用“电阻降压法”解决了这个难题。从此以后,指示灯再没坏过。1990年,他自行设计装配的“枢纽话路转接器”,使多方通话再不用人工插接,实现了自动转接话路。这一发明获得了省厅奖励。在这些我们看来很“科技”的事,对汪金玺来说,同样是那么平常。1985年,我省微波传输之初,包括省厅微波处在内,处于边实践边尝试阶段,尚没有一套完整的技术教材和操作规程。那时,汪金玺边干边摸索,边总结边传授,编制了一系列“土办法”。后来这些“土办法”被省厅微波处参考,制定了微波管理一系列规章制度。

妻子们,悄悄藏起思念,淡淡表白隐忧

  山上男人的妻子们是可敬的。

  1992年,微波台生活基地建成之前,大部分职工的家就在山上。自从有了这个不错的基地后,妻子们知足了。我们不止一次地问过这些妻子:“丈夫不在家的半月里,家里有困难了怎么办?”妻子们的回答一样:“没啥,真没啥。就是孩子有时发烧腹泻,抱出去打个针就行了。”说得一点也不感人。不过,从她们的谈话中分明感觉到,她们最大的隐忧是丈夫们的身体。山上阴冷,饮食无规律。一位妻子说:“饱一顿,饥一顿;热一顿,冷一顿;生一顿,熟一顿,咋能不生病!”事实也确实如此,9个人,7个有胃病。由于突发胃疼而在深夜一两点送往医院的事发生过三四次。

  当城里人为几天的出差从照相机准备到旅行图的时候,山上人或许只是在上山的路上顺便买一个大白菜或几斤生猪肉;当一些电视导演把自己过年不能回家团聚的故事编成小品,声泪俱下地表演的时候,山上的广电人在形影相吊,力保把这样的小品传到千家万户;当城里人已嫌自来水不干净转而饮用净化水的时候,山上的人或许连窖水都干了。这就是我们所见到的另一个时空,和这个时空里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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