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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天水蓝;你就在,天水之间

时间:2022-01-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对诗酒是人生一大乐趣,又中国文化被称为乐感文化,无论是汉代的乐府诗词,还是唐朝的律诗、宋代的辞赋,韵律的优美令历代才子佳人竞相效法,所有的惆怅都在诗酒之间倾倒干净,涅槃或幻灭之外,留下的千秋怅惘,喜乐情绪都在优美的表达中获得了生命。“焚香洒酒遥相祭”,把酒祭撒哀思、怀念古人,把酒诉说、怀念故人之衷情,表达了先生对网友、博友溘然离世的不舍和惋惜。

先生自称为边缘人,与伞边人意趣一致,伞边人是最容易被淋湿的,由于会被淋湿,所以常常寻求一些简单的乐趣。对诗酒是人生一大乐趣,又中国文化被称为乐感文化,无论是汉代的乐府诗词,还是唐朝的律诗、宋代的辞赋,韵律的优美令历代才子佳人竞相效法,所有的惆怅都在诗酒之间倾倒干净,涅槃或幻灭之外,留下的千秋怅惘,喜乐情绪都在优美的表达中获得了生命。

常常阅读一些学术书籍,其中较少能够激起阅读的审美情趣,心灵眼看就要被榨干,于是便开始捡起一些以前我爱阅读的文学作品,阅读多了,慢慢也流畅于书面或口头表达,即便是在一些学术交流活动中,同仁们也能发现我的“文艺小清新”风格,慢慢也就有了文艺青年之称的像先生这样的男性“闺蜜”(除去门第身份之落差)。在微信和微博中,偶然与先生对诗,一来二去,我开始妒恨、艳羡他格律的精致,看看我那些不拘的风格,时而古体、婉约的小女人风,时而现代、奔放的大江东去的自由诗体。诚然,如无格律限制,古诗词表达意蕴的空间会更为宽广,可一旦受到古诗词格律的限制,生长在白话文环境的我们总无法流畅运用,填词的乐趣便荡然无存。然而先生除了勤捡句子外,在格律诗词上,竟然挥洒自如地运用平仄、对仗、押韵,即便是拿到网络检验都是完全精准、毫无差池,开个民间诗社格律培训班,他也是可以称为先生的(笑)。

我喜爱诗性的表达,想来也是能够读懂他的诗句的吧。任何一个人,都有内心深处的忧愁,只是不到时候不说愁,忧愁或忧患本来是对生命价值的渴望,为此他“相思成愁”,即便拼尽生命的气力也要相思。因为生命本于死,以至于死,死不可怕,怕就怕不洒脱地活着。他爱恋生命尊严和家国觉醒,这样的爱恋不是对某个人的相思,也不仅仅是对某个自然景观的相思,恰似发自肺腑的生命感言。我读“水色重,山色重,水自悠然山自荣,人文何日隆!生也匆,死也匆,死去谁言万事空?家国犹念中”,我不禁惊呼他在无意识之间,道明了人生常常被轻与重、苦与乐、薄与厚、短与长、冷与热、在与不在二元分割,人生已然被切割成两阕,生生地剥夺了快乐的滋味,莫名之间的对愁:山水之凝重与人文之轻举的对愁,生命之短促与家国之长念的对愁,生的愁苦,命的纸薄,命的冷酷将生命抛向了无边的惆怅,乡愁、情愁、烦愁、离愁,这无尽的愁字从何而来?愁起愁消解,消愁之后又添愁,人生不是得意就需尽欢的,人生苦苦叹息“他乡对饮故乡愁”“可奈清光弄影更添愁”“万象奔来眼底自销愁”“愁心隔岸烟花几”“愁云冷火重相叙”“飘摇柳絮带清愁”“愁眉不与垂竿言”“兀自流离愁心放”“翻飞多少愁”“乡思愁作诗”“唯赊诗酒解烦愁”“声拍两岸未知愁”,在愁心、愁云、愁眉之外的未知之愁,真是一步一心揪啊!

酒能解千愁,“疑将桂酒解心孤”,适度饮酒是上天赐给愁苦人生最美好的礼物,沉醉后的残酒暗香盈袖,如痴如梦的小令,浪漫尽在酒醉后的吟诗作画的诗情之后。“焚香洒酒遥相祭”,把酒祭撒哀思、怀念古人,把酒诉说、怀念故人之衷情,表达了先生对网友、博友溘然离世的不舍和惋惜。酒也是测度人心的尺子,酒不在量,在于品心,在于用情,没有好酒,没有佳酿,酒同样能够解千愁,期盼暖人心肠的暖酒,谁料到终落得“酒暖人心冷”这种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悲苦。在那苦寂的深秋,“夜半西风吹酒醒,网间凝目知鸿影”,在网间遨游,期待那人来对酒当歌,在酒落柔肠,酒乱柔肠之际,执酒无言天意白,一杯浊酒,酌酒月前饮,谈笑对人寰,酒后宴月,把酒对云空,青花老酒,对酒闲谈心绪淡,酒困肢酸的身体解脱,身体的沉重在酒后便能够轻上霄九天,醉但不买醉,醉卧白云间。买醉常是“官商把酒颂和谐”,“倩来权佐酒排场”,“酒肉桌前言语恭,学林败落隐归隆”,“坊间隐隐飘香酒,唯赊诗酒解烦愁”,怎个不忧愁当下学术界的买醉了得!

愁苦的人生,总得有梦,多少旧梦都题记在如梦如烟的凡尘往事之间,怀梦、枕梦、佳梦、钩梦、咏梦、一梦、晓梦都随风而逝了,梦已逝,可“踏秋咏梦欲还童”“瑞雪佳梦”“梦里乡关”“轻歌似梦望家园”“别来梦里几萦回”“梦卷波湍翻底细”这些词句随着各种凄婉动人的音乐起舞,在舞池中,梦佳人、梦江南、梦家人、梦家园,梦魂销去,他还在梦瑶、梦迷、梦境之中缠绵流连,因为有梦的人总不会把自己交给残酷的命运,人生的游园总惊梦,只是梦圆已了然。

诗歌是中国人热爱大自然的千古唱诵,每每登临大山的时候,就会时不时赞叹大山并山里的树木,“山树相印趣”,由于有了树木的装扮,更加衬托出山的伟岸和俊秀,先生笔下“玉树、高树、苍树、碧树、蜡树、绿树、浅树”的意向,只是用手指轻柔地触碰,便拨动树的灵魂深处,你的脑际自然萦绕着千年树魂的甜美画面,佛祖在菩提树魂下的默会中证得菩提的生命之门,这开启的禅心一定是生长于树的神圣灵魂,从不依靠从不寻找,非常沉默非常骄傲的高尚灵魂。2013年,先生在西宁的一个夏日的午后,写下了“菩提即此树,香漫绕琼台,万象皆俗物,一般自惹埃”的五绝,经过菩提树(空)的意向,加上俗物与山楂树这一笔者想象的意境,托着高树的纯洁和性空的灵魂,借着树魂抒发人的灵魂,仿佛菩提树魂从天而降,打开木林森的心门。树的精灵衬托山的逶迤,山更显了其娑婆世界的情谊,先生笔下的山都是有情有义的,风雨中的岳麓山,对山的眷恋、被山所迷恋的月亮,被山情融化的雪山,还有太白山、翠华山、老爷山、南山诸山的秀美,日落山,月升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山情永不改变。

青山兄,爱绿水妹,又怎忍青山反变荒原鬼域,碧水变为污浊臭水,应当是水舞轻盈,各种曼妙的水的姿态“水漫、水拍、水秀、水漾、水镜、水墨、水眸、水凝、水月、水韵、水润”,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伊人如水,从潇湘水到水环楚城,黄昏时分的霞光水色染红裙,山水之间的水晶莹、水清盈、水潺潺、水蒸煮、水波乱、水偎榭,真是“怀抱清光如水”啊!如何不发出“风动水难静,任凭高枕湿”的悲音呢?

山水是有形的,而风却是无形的,而且变化无常,东西南北风,常常不与四时同,清风徐来的确令人倍感舒爽,但人生常常经历风雨,于是就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局之风雨,自然界的风雨也同样令人产生不同的异趣,如春风秋风、轻风润风、晓风夜风,相对而言令人并不生出畏惧,但是,“万丈长风恣肆过”的骇人之风终会过去,“谷穗风中捡趣”风中的趣事,无不令人开始向往农家乐园时代的优哉游哉。不纵情山水,真是暴殄天物啊!游山玩水又能够吟诗作赋,更是人生一大乐事,难怪先生喜欢在法外逍遥,陶醉在自然之间,享受片刻的自我和宁静,获得片刻的感动。理性人的感性生活,怎不叫我等学子艳羡!生命旅程真的需要感动,诗歌恰恰是莫名之间感动的活泉,先生要表达的感动都在这诗集里,读者诸君能不能被感动呢?因为感动,自然界中的一切生灵在先生笔下被拟人化,“燕子鸣歌,红鸥起舞,喜鹊悠然漫步,布谷催收,雏鹰赶牧,应是家园小住”,好一个庄蝶翩翩起舞的怡然自得!无论岁月如何煎迫,人心如何不古,与天地间的生灵交流,退去名利场外,农趣依旧不变,“荞麦飘红,芋头吐绿,谷穗风中捡趣。苞米花扬,蒲葵色怒,直到天头尽处”,农趣直到“天涯尽处、心魂所居”,心魂虽然远在天涯,却也近在田间地头,近在《耕行煮韵》之间。在山水之间,与自然为友,缺了岁寒三友,松竹梅可不行,“遮阴寻松伞,挡雨有梧桐”,“又逢暗夜、赊来梅蕊芳”,“梅豆对窗开”,“点点梅豆、纤纤弄景明”,“星如梅豆点山头”,“舞蹈精神,歌吟雅趣,梅花三弄夺魂句”。

岁月如歌,先生喜爱漫步在校园里,夜听花语歌吟,诗歌是诗人在《象牙塔上放哨》的心灵雅乐,时而和着悲愤琵琶,时而满有嵇康之愤,长歌当罢风入松,“缘为一分沉醉,可藏十倍颠狂”。纵情诗酒的人往往有几分狂放、几分哀怨、几分惆怅,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法律也悲哀,300年来的现代理性将古诗词打入“食古不化”的冷宫,五四运动连同承载着中国文化的古诗词一并拔除,连同春怨或狂放情绪一并扫光,法律人宁可“食洋不化”,也不要“食古不化”。国学教育在历史中的终结何其可叹!爱古体诗者只把高楼独上,唯有影单孤寂的凄清冷意,怎对大革命的豪情万丈?在政治和世俗的岁月中,文化也沉积为沙石,在其裹挟下荒漠化了。偶尔在大学校园里,依稀能够找回文化的旧影,唯有寒风中凋敝的败象,诗歌中聊以咏今夕,那些历史中激挫和萧然的燕赵悲歌已经随风而逝,先生对家国的激挫和萧然今夕犹在,只是激挫情绪从不用在人身上,尤其是对年轻的生命并自然界的一切生灵的放眼望去,此情此爱就在天水之间重现。

人生如行舟,沉舟折戟是一种态度,独上兰舟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以寄舟航是一种道路抉择。舟既是一种运输工具,也承载着云游的多种意向,形单影只的漂泊在山水之间,“孤舟渐近野鸭飞”“孤舟荡、幽火柔,声拍两岸未知愁”;人在旅行途中,遭遇“迷濛晓雾绊舟行”的人生羁绊,依然“潇湘水面舟楫驾”,想来“迷蒙舟渡应波荡”,到头来“十年故事满筐篓,栏外收拾无所酬”。无论环境如何,人还是需要“山高仙宴月,水远舟接人”,在与人共事中,总有“放逐去、不与谋”的选择,直至于放弃乃至放逐,远人的自我放逐,不在于“龙舟竞水”,不在于结束生命的抗争,转为“心远地自偏,驾孤舟而远游”的逍遥,更在于“鬼魅遁形何处去?馗师舞剑下终南”的天道轮回。历代儒生在现实煎迫下,依旧怀揣着“纵然难敌时序,或能暂避寒冰”的心境,或隐于市,或隐于野,大抵如此。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个世界有无数个令男儿感动的理由,但是只有感生灵涂炭、感生命无常被世人认为是男儿弹泪的正当理由,其他的泪只能往肚子里憋回去。革命时期的人格特质是锵锵有力的,革命豪情需要排斥小资的情调,无论北大荒,还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革命热情几乎不允许他们有闲情逸致生产婉约的诗词,革命延续下的战斗人生将人生也变成了一个战场,人生怎个累字啊!人的灵魂何时能够在安静和等待中满有喜悦。先生虽游历于华灯初上的街头,却常常有窥探灵魂深处的需求,他似乎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斗士,常常穿行在东西南北中,在心意疲惫之时,在灵魂深处渴求隐士的生活,另一面则是做谁命运的主宰?做谁灵魂的统帅?他虽然在征服世界,但他意不在征服世界,他意在征服那些跟他同样诗性的人。诗性的人有点“傻”,因为“傻”就不知道怕,这股傻劲是从大西北流淌出来的血气,正像放歌西北民歌时,沙哑的嗓音透出的雄浑,西北风格的“文艺清新”被某些法学名家讥讽为“屌丝”,但主流名家可曾听到几多法律学子不怅惘命运的错愕与无常,灵魂的飘荡像无根的野草呢?欲望无止尽,何处是归程?当人面对大自然发威时的软弱和渺小,而更可怖的是人的世界观颠倒下的灾难和恐惧,人被琐碎的生活细节缠身,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所有真假、善恶不过是带血的祭品,甚至连最圣洁的爱情也成为枯萎的残花败柳,只有灵魂的结合方算是发出了人类相互慰藉的微弱之光。在法律艺术人生中,征服世界不在于你有多少头衔,发了多少些学术论文,而在于征服灵魂。征服灵魂可不是一个战场,你需要用感时的柔肠、婉转的歌嗓去呼唤灵魂的回转,我们大约不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先生在婉约中见硬气,在硬气中发悲音的表达方式。

从这本诗集中观之,先生恰似现实生活中一个活脱脱的宝玉,宝玉的痴、梦、真之本心,是超越在国家主义之外的爱心,爱心只配超拔于凡尘俗世之外的情怀拥有。一旦你从现实功利主义和世俗的生活世界去观察爱心,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宝玉为何那么多情,为何那么远离政治和男人。从男女的生理和社会特质来讲,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本是政治的动物,自然不会理会惜花、护花、爱花这类情绪,而女人大多为了情感感伤一世。先生不同于大多数政治的男人,他惜花,所以“抬步担心蹂躏,抖衣生怕流伤”,他爱芍药花,为她“落瓣田头垂泪咸,说摄绸绫实摄禅”,在他人生的所有爱恋之中,“音尘不尽,为君一世弹”,只为他的知音,他的伴侣,并守护着他爱妻之痴心。在2008年的诗集《耕行煮韵》中,夜守床头心揪揪的护妻之情,总在无法释怀的人生感伤之间。今日收入《扬歌牧魂》诗集的长短句,已然从悲伤的守候到“年岁空遗魄空游”的续愁,一样月光,两样心情,把盏邀月,玉壶向晚秋。

先生说将这篇小文当作《扬歌牧魂》的“序言”,可我思想着最好叫作“读后感”,这样更为符合我的心意。一个喜欢读诗的人,总是被诗所感动,感动的表达比“为赋新词强说愁”更能够安抚人的灵魂。要在这篇短短的读后感中解读这近400首包含了作者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旅路纵歌、书斋牧魂的长短句,总觉得有很多想写的文字还没写完,真所谓言有尽而意无穷,所谓意犹未尽纸笔尽!也担心没有好好咏读《扬歌牧魂》而生出的些许感言,或太过仓促,或太过突兀。但愿我这样的遗憾和未尽之功,能够在读者的世界中,重现“崔九堂前几度闻”的景象,进入那“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真境。点滴文字,不足为感,以文会友,更期识者。

许娟 2013年岁尾于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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