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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闻一多并非“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血色》说:“闻一多在20世纪40年代的那些演说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进入40岁以后,总体上说,闻一多的性格较之年轻时相对偏激”。第二篇和第三篇是1944年5月3日晚闻一多在联大历史学会举行的“五四”25周年纪念座谈会上的讲话及8日在联大文艺晚会上的讲话。所有这些都说明闻一多在一二·一运动中并非“激情多于理性”,“相对偏激”,相反,是把激情和理性结合得十分恰当,非常精彩。

后期闻一多并非“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

《血色》说:“闻一多在20世纪40年代的那些演说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进入40岁以后,总体上说,闻一多的性格较之年轻时相对偏激”。这个评论明显不符合实际。

在闻一多身上,激情与理性并不互相对立、互相排斥,而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同时并存,既有激情又有理性,因人因事因时而有所不同,有时激情多一点,有时理性多一点,有时结合得很好。这种情况无论是青年闻一多还是斗士闻一多都是如此,并不因年龄之大小而有太大的区别,更不存在青年时理性多于激情,后期反而激情多于理性,更偏激的问题。

一、八篇演说表明后期闻一多既有激情又有理性

《血色》说闻一多的那些演说“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为此我们选出他在1943~1946年7月15日发表过的8篇有代表性的、影响比较大的演说试作解剖分析,看看历史的真实面貌究竟是如何。

第一篇是1943年11月13日发表的《时代的鼓手——读田间的诗》,这是闻一多根据自己一次讲课内容整理的文字稿。他介绍并肯定了田间的诗,说它像鼓声一样,“鼓舞你爱,鼓动你恨,鼓励你活着,用最高限度的热与力活着”,称赞田间是“时代的鼓手”。这堂课不仅给新诗,而且给社会的前进指出了一个光明的方向。

第二篇和第三篇是1944年5月3日晚闻一多在联大历史学会举行的“五四”25周年纪念座谈会上的讲话及8日在联大文艺晚会上的讲话。这两次讲话后来分别以《五四历史座谈》、《新文艺和文学遗产》为题收入了《闻一多全集》。两篇讲话的基调和精神是一致的,就是要和大家“里应外合”,再次打倒孔家店。他说这是他积数十年读古书的心得才得出的结论,其中既充满高度的激情,又具有高度的理性,是二者高度结合的结晶。

第四篇是在抗战七周年时事座谈会上的讲话。当时有位先生在会上大讲“教师不该谈政治”,闻一多即席发表演说,强调现在连人的起码的生活都不能保障,还谈得到什么学术研究,“国家糟到这步田地,我们再不出来说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不管还有谁管?”演说用词相当尖锐,情绪确实也有些激动,但他的道理是对的,是非常理性的。

第五篇是纪念鲁迅逝世八周年会上的讲话。闻一多不仅大大赞扬了鲁迅,而且当众作了自我解剖,并且转身向鲁迅遗像鞠躬以示忏悔。这篇演说是激情与理性高度结合的光辉典范!没有高度的理性,不会有如此入木三分、发人深省的言论和举动。

第六篇《组织民众与保卫大西南》是1944年闻一多在昆明各界双十节纪念大会上的讲话。当时,盟军不断取得巨大胜利,而国民党军在日寇打通大陆交通线的进攻中,溃不成军,几个月之内丢失大批城市和豫、湘、桂大片土地,西南大后方人心惶惶,纷纷强烈要求立即结束一党专政,紧急挽救危局,昆明各界立即开会响应。闻一多在演说中号召人民紧急动员起来,自己保卫自己。

第七篇是1946年6月28日在民盟举行的各界招待会上的讲话——《民盟的性质和作风》。1946年6月国民党反动派在发动全面内战的同时,进一步加紧了法西斯统治,民盟是其重点打击对象之一。为了针锋相对地开展宣传解释工作,民盟云南省支部召开了各界人士招待会,几位省支部的领导人都发表了演说,闻一多着重讲了民盟是国共两党之间的中间人,但不是无原则的和事老;民盟成员的手上没有一丝一毫血腥味儿,这双洁白的手和无数拿锄头的手,开马达的手,打算盘的手,拉洋车的手,缝衣煮饭、扫地擦桌子的手……团结起来,就能扭转历史,创造奇迹,就能制止内战。

六、七两篇讲话,满怀一腔热血和对国家、对人民的热爱,摆事实讲道理,以情动人,以理服人,收到了极好的效果。

最后,就是《最后一次的讲演》。讲演虽说是在情绪高度激昂悲愤时讲的,但关于反动派“杀死了一个李公朴,会有千百万个李公朴站起来!”反动派将像希特勒、墨索里尼一样在人民面前倒下去等分析与判断,则是对客观现实科学的分析和结论,绝对不是只有激情,而少理性的演讲。

仔细看看这8篇演说的原文,可以深深地感到把这些演讲说成是“大话空话”,“明显是激情多于理性”是不能令人信服和理解的。

二、一二·一运动中保持高度的理性,并不偏激

闻一多斗士阶段从事的一件重要的大事,就是支持和帮助同学们开展了一二·一运动。抗战胜利不久,反动派血腥镇压反对内战、争取和平的昆明同学,打死四位师生,打伤数十位同学,史称一二·一惨案。同学们奋起反击,斗争持续近四个月才结束。闻一多坚决站在同学们一边,当参谋,当顾问,并充分运用他的特殊身份在教授会内同反动的国民党、三青团教授展开面对面的斗争。在整个运动中,他十分重视斗争策略,掌握火候,掌握分寸,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例如,惨案前商量召开反内战晚会时,他考虑到蒋介石武装改组了云南省政府,形势急剧恶化,建议演讲人不要邀请特别激进的教授,而邀请国民党籍爱国教授以及具有中间色彩的民盟教授;后来晚会遭反动军队开枪开炮威胁,同学们愤而罢课,他为了保护同学们少受损失,对罢课有所保留,几天后就劝同学们复课,不要感情用事。

惨案发生后,他怀着极大的悲痛和仇恨,与同学们并肩战斗,又写文章又发表演说,痛斥反动派。罢课进行了20多天后,同学中开始出现松懈情绪,运动有失去中间同学同情的危险;同时反动派怕事态扩大,答应了部分复课条件,中共云南省工委根据有理、有利、有节的精神,指示运动要适时转弯,适可而止。这时他也有“复课之事不能再拖了”的想法,恰好与地下党的精神不谋而合。

运动后期闻一多几次主动登门拜访学校主要领导人——他当年的老师梅贻琦,摆事实讲道理,动之以情,说之以理。这些谈话产生了非常好的效应,为运动善始善终做出了积极贡献。梅贻琦基本消除了疑虑,采取了比较公正客观的态度,公开发表谈话澄清事实真相,积极推动地方当局尽可能满足同学们的复课条件。

运动转弯的过程中,少数同学思想不通,对罢委会领导不满,闻一多积极而耐心地做那些有偏激情绪同学的思想工作,帮助维护了同学们之间的团结。

所有这些都说明闻一多在一二·一运动中并非“激情多于理性”,“相对偏激”,相反,是把激情和理性结合得十分恰当,非常精彩。

【注释】

[1]谢泳:《血色闻一多》,31页,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

[2]谢泳:《血色闻一多》,94页,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

[3]谢泳:《血色闻一多》,27页,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

[4]谢泳:《血色闻一多》,25页,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

[5]侯方岳:《忆闻一多同志》,《闻一多纪念文集》,201~202页,北京:三联书店,1980。

[6]闻一多:《致父母》,《闻一多全集》第12卷,18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7]华罗庚:《知识分子的光辉榜样》,《闻一多纪念文集》,137页,北京:三联书店,1980。

[8]闻一多:《致闻亦博》,《闻一多全集》第12卷,393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9]闻黎明:《闻一多年谱长编》,847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4。

[10]闻一多:《致家人》,《闻一多全集》第12卷,203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11]康伣:《忆闻一多先生》,《闻一多纪念文集》,286页,北京:三联书店,1980。

[12]闻一多:《致饶梦侃》,《闻一多全集》第12卷,265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13]闻一多:《妇女解放问题》,《闻一多全集》第2卷,417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14]唐登岷:《回忆民主战士闻一多》,《闻一多纪念文集》,197页,北京:三联书店,1980。

[15]何善周:《千古英烈万世师表》,《闻一多纪念文集》,264~265页,北京:三联书店,1980。

[16]闻一多:《闻多》,《闻一多全集》第2卷,295页,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1993。

[17]即布尔什维克。

[18]张春风:《闻一多先生二三事》,《宇宙风》第147、148期合刊,1947年3月1日。

[19]谢泳:《血色闻一多》,99页,北京:同心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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