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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若醒呼之则寐的睡佛

时间:2022-01-1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大佛彩绘,形态逼真,一副恬静、慰藉、超然,神秘的面容,视之若醒,呼之则寐。421年灭西凉,433年,沮渠蒙逊去世,其子沮渠牧犍继位。胡夏灭亡后,北凉向大魏国称藩。为加强对河西的经营和管理,西夏政权积极推行了一系列的汉化政策,其中包括兴建寺院、翻译佛经的活动。西夏以后,大佛寺长期作为皇家寺院,史书记载,前后共有5个皇帝题匾赐名,是全国少有受到如此宠赐的寺院之一。大佛寺塑像现存31尊,体形庞大,形态各异。

始建于西夏崇宗永安元年,就是公元1098年,距现在已有900多年了。它的名称几度更改,曾称作“迦叶如来寺”、“宝觉寺”、“弘仁寺”等,因寺内塑有著名的室内大卧佛,故称“大佛寺”。

张掖大佛寺的门外有一副对联:睡佛长睡睡千年长睡不醒;问者永问问百世永问难明。

1000多年来,作为全国唯一遗存下来的西夏寺院和元、明、清的皇家寺院,张掖大佛寺为后世留下了一连串的传奇和不解之谜。

大佛寺,位于张掖城西南隅,国内最大的室内卧佛释迦牟尼涅槃像,就安卧在大殿正中高1.2米的佛坛之上,佛身长34.5米,肩宽7.5米,耳朵约4米,脚长5.2米。大佛的一根中指就能平躺一个人,耳朵上同时能容八个人并排而坐,为亚洲最大的室内泥塑卧佛。大佛彩绘,形态逼真,一副恬静、慰藉、超然,神秘的面容,视之若醒,呼之则寐。

卧佛身后塑有十大弟子。两侧廊房塑有十八罗汉。殿内四壁为《西游记》和《山海经》壁画——想起敦煌榆林窟西夏第三窟有一幅唐僧取经画,在天空云朵翻卷,脚下浪涛汹涌的悬崖边,唐僧正双手合十作揖,孙悟空和白马立于身后,白马鞍鞯上负有一蓬莲花,莲花上放着用经袱包裹的光芒四射的佛经。孙悟空如果愿意,可以一个筋斗翻到《山海经》的昆仑山巅,吹吹燥热的身体,然后,再一个筋斗翻回来,陪着师傅继续西行取经。大佛寺藏经阁内藏有明英宗颁赐的六千多卷佛经,经文以金银粉书写的最为珍贵。寺后有一33.37米高的土塔,为张掖五行塔之一。金、木、水、火、土谓之“五行塔”,现存只有木塔和土塔,其余已不复存在。

据说,大佛寺曾经可容纳四五千人同时朝拜。

张掖大佛寺始建于西晋,原名“迦叶如来寺”。东晋隆安五年(401),沮渠蒙逊建北凉于张掖,是北凉国都的中心寺院。

北凉(397或401年—439年),十六国之一。北凉最强盛的时候控制今甘肃西部、宁夏、新疆、青海的一部分,是河西一带最强大的势力。421年灭西凉,433年,沮渠蒙逊去世,其子沮渠牧犍继位。

张掖大佛寺最初的修建,与一个印度僧人有关,他就是昙无谶。

昙无谶(公元385―433),印度人,6岁丧父,出家为僧。

北凉玄始十年(公元421年),沮渠蒙逊占据了敦煌,迎接昙无谶到姑臧,拜为国师。昙无谶于北凉玄始三年(414),在北凉译出自己从东印度带来的《大涅槃经》初分十卷;玄始十年又译出在于阗寻得的中、后,共成四十卷十三品,世称“大本涅槃”。昙无谶在北凉十二年期间,共译经文十一部一百一十二卷,尤其是他所译的《大涅槃经》和《佛本行经》,富于文藻,且能婉转表达出本旨,并不走样,所以道朗的《涅槃经序》说他“临译谨慎,殆无遗隐,搜研本正,务存经旨”。

北凉王沮渠蒙逊对昙无谶接待甚厚。昙无谶门徒众多,他也成为中国涅槃宗的宗师。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在位期间,率大军灭亡胡夏、北燕等诸多政权。拓跋焘一心想得到博学多识、秘咒神验的昙无谶。沮渠蒙逊既惧怕北魏的强大不能拒绝,又害怕昙无谶去魏国之后,对他不利。恰巧昙无谶当时想前往西域求取《大涅槃经》后半部分。于是沮渠蒙逊允许昙无谶出发,暗中派刺客在路上杀害了他。时为义和三年(公元433年),昙无谶四十九岁。

昙无谶死后,张掖大佛寺(当时的迦叶如来寺)为纪念昙无谶,造涅盘像供奉,该寺由此成为涅槃宗的重要发祥地。

胡夏灭亡后,北凉向大魏国称藩。439年,拓跋焘亲征北凉,兵不血刃降服了北凉,北凉国君沮渠牧犍带文武百官面缚出降。

北凉灭亡后,公元444年,北魏开始焚灭佛教,昙无谶门徒将所制的昙无谶佛像秘藏于迦叶如来寺内,逃至西域。

多少个朝代转瞬之间灰飞烟灭。

张掖古称“甘州”,从唐代安史之乱以后,一直是回鹘王庭“牙帐”所在地,史称甘州回鹘。北宋仁宗天圣六年,即公元1028年,西夏人攻下了甘州。为加强对河西的经营和管理,西夏政权积极推行了一系列的汉化政策,其中包括兴建寺院、翻译佛经的活动。

西夏崇宗永安元年(1098),西夏国师嵬咩在张掖大佛寺(当时称迦叶如来寺)的一座大土丘下掘出一翠瓦覆盖的卧佛。《西夏书事》记载,当时张掖僧人将佛像献给了西夏国王乾顺。乾隆十二年重修卧佛殿碑记中有“碧玉卧佛”的记载。嵬咩国师发愿“欲建宏刹,用崇祗奉”,得到西夏王乾顺的鼎力支持,公元1103年,乾顺为了替母后梁氏祈求冥福,敕建卧佛寺。

民间传说,大佛寺建成之后,笃信佛教的西夏皇太后梁氏常到寺内朝拜、居住,在此设道场,作斋会。

张掖大佛寺是全国唯一保留至今的西夏寺院。

关于大佛寺,元代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和明初沙哈鲁王的使臣均有记载。还有崇庆寺、诱生寺、十字寺、禅定寺……西夏时的甘州城,俨然一派佛国景象;敦煌莫高窟、榆林窟则保存有七十多个西夏洞窟,西夏人热热闹闹的俗世生活从一些壁画中可见一斑——犁地的、酿酒的、锻铁的等等,不难感受出太阳照拂在他们身上的暖意。

张掖处在丝绸之路要冲之地,在东西方文化经济交流中曾发挥过重要的作用,历来为军事、交通要道和河西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早在秦汉之交,游牧于张掖的匈奴就奉佛像以祭天,骠骑将军霍去病将“祭天金人”作为战利品运至西安后,汉武帝以为大神,列于甘泉宫。

东汉时期,外来的佛教文化涌入中国大地,迅速成为了河西走廊南北各民族的社会意识形态,张掖暨河西走廊这条经济与文化大通道,至魏晋时已发展成为佛教圣地,大佛寺也必然地成为了河西走廊传播佛教的中枢之一。

西夏党项族是草原游牧民族。他们没有文字,用草木计算岁月。建立西夏政权后,他们学习农耕技术,兴修水利,发展制铁工业。一种被称做“冷锻法”的冶铁新技术就是西夏人的发明。他们还像日本文字片假名那样,以汉字为基础,创造出了一种类似汉字,看似眼熟,可又一个都不可识的奇异的西夏文字。

西夏以后,大佛寺长期作为皇家寺院,史书记载,前后共有5个皇帝题匾赐名,是全国少有受到如此宠赐的寺院之一。各朝皇室对大佛寺建设、修葺,也从侧面反映了各封建王朝在西北边陲的宗教政策、民族政策,使得大佛寺在西北各民族的团结与融和等方面曾发挥了重要作用。

大佛寺塑像现存31尊,体形庞大,形态各异。释迦牟尼卧佛像,先用木枋构建卧佛骨架,再于骨架外钉木板,最后裹泥肤并妆塑彩绘成卧佛巨像。

大佛寺的壁画有530多平方米,包括本生故事画、经变故事画、佛像画、菩萨画、佛宝画、吉祥图案,以及《西游记》故事、《山海经》故事绘画等,一些现实主义绘画则反映了张掖本地多教信仰的历史,成为大佛寺艺术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

大佛寺所藏经书《大般若经》,有着“张掖金经,稀世之珍”的美誉。

可以说,大佛寺是集建筑、塑像、雕刻、书法、绘画、经籍、经板、造像等众多艺术形式为一体的佛教文化艺术博物馆。

“塞上名刹,佛国胜境”,大佛殿殿檐下雕有龙、虎、狮、象等,殿门两侧各镶以6平方米的砖雕一块,左为“登极乐天”、“西方圣境”,右为“入摩地”,“祗园演法”,刀法浑厚古朴,拙中见巧,独具特色。

大佛寺据传为元世祖忽必烈降生地。根据《元史》记载,忽必烈的母亲别吉太后死后也被埋葬在这里,并建有庙祀。

13世纪70年代,马可・波罗和他的父亲、叔父旅居张掖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礼拜于城内三所壮丽的基督教堂。当闻听元世祖忽必烈出生于大佛寺,大啖烤羊肉串的马可·波罗一嘴腥膻就着光影摇曳的蜡烛写下:甘州是一大城……

1419—1422年,帖木儿帝国国王沙哈鲁派遣一个由510人组成的庞大使团访问中国。随团画师火者·盖耶速丁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沿途风土人情及中国明朝的政治、经济、人物、风俗,后被整理成一册《沙哈鲁遣使中国记》,其中对张掖大佛寺亦有记述:“甘州城中有一大寺,广长皆有五百公尺”。

从西夏至清朝,有8位皇帝和3位皇太后与张掖大佛寺有过特殊关系,其中有4位皇帝敕赐寺名。公元1103年,西夏乾顺帝赐“卧佛寺”;公元1419年,明成祖赐“弘仁寺”;公元1427年,明宣宗赐“宝觉寺”;公元1678年,清康熙帝赐“宏仁寺”。

而南宋少帝赵昺与大佛寺的关系则最为扑朔迷离。元明之际《庚申君遗事》《西湖志余》等稗史记载,南宋灭亡,赵昺被俘年方6岁,解送至大都,忽必烈为笼络南宋丞相文天祥和江南汉族,授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大司徒,并封瀛国公;其后又将迈来迪郡王的孙女下嫁赵显。至元二十五年(1288),世祖突然下诏“命瀛国公赵昺学佛于吐蕃”。

赵昺偕母亲全太后、妻子罕兀鲁来到张掖大佛寺,太后削发为尼,赵昺皈依佛门,赵昺出家后先住甘州白塔寺,未几迁居大佛寺,潜心钻研萨迦派佛学,译出大量佛经,有《因明入正论》《百法明门论》等,成为一代高僧,被称为“合尊大师”。

至公元1311年元武宗殁,其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仁宗)继位。时武宗子周王和世束因违旨被贬云南、复逃往西北张掖,与赵昺结为好友。二人相交甚笃。周王见昺子相貌不凡,乞为己子。赵深知自己处境,遂以母子相托,并易子名为妥欢贴睦尔。后来周王登帝位,即元明宗。未久被复辟的文宗孝儿只斤图贴木尔篡弑,并将罕兀鲁母子流放至海岛,后迁到广西。3年后,文宗传位于宁宗,幼帝不数月而死,太后乃命立妥欢贴睦尔,公元1333年即位,称惠宗,又称顺帝。因此,民间乃有“元朝天下,宋朝皇帝”的说法。

几乎就是一部传奇小说的题材,这其中,该是藏匿着多少惊心动魄的历史啊。大历史多是盖世经纶、金戈铁马,散落于民间的所谓小历史才是尘土、温情与泪滴。

大佛寺用红色木柜所藏经书《北藏》,被人们称之为“佛国天书”。大佛寺还有一部和《北藏》一样珍贵的经书,明代正统年间用金泥抄写的《大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些明代佛经,见证了几百年来,围绕着这些佛经所发生的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这部《北藏》佛经从永乐八年在北京正式开始雕刻,到明英宗正统五年完成,前后历时30年时间,内容主要集中了经、律、论三大部,共收佛经1621部,6361卷。而驻守张掖的一位太监,以颁赐给大佛寺的《北藏》做蓝本,又出资将《北藏》的第一部分《大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用金泥重新抄录了一本。由于采用名贵的绀青纸和金泥,整部经书华美异常,与《北藏》相互映衬,这就是今天我们所见到的“金经”。那些用金粉写出来的经书,每个字大小一致,笔划一丝不苟,严谨流畅,端庄大方。经书开头的佛教故事图画描画得生动飘逸——不由得想多说几句敦煌莫高窟最著名的那幅不过两平米见方的千手观音,在西壁帐门北侧观音像左下方有一处墨笔题记:“甘州史小玉笔”。莫高窟444号窟内西壁龛内北前柱上还发现有墨笔题记:“至正十七年正月十四日甘州桥楼上史小玉烧香到此。”请记住这个名字:史小玉,此幅千手观音图除了行云流水描、高古游丝描之外,不乏铁线描、兰叶描等笔法,且无不纯熟洒脱。史小玉,中国绘画史理应记住的名字。史小玉,千手观音那一只只曼妙的手——用这手随意拨动琴弦,或者,反弹琵琶——反弹正弹都是天国佛音。

“甘州人桥楼上史小玉”——桥楼在甘州的什么地方?离大佛寺远近?想象史小玉正走过熙熙攘攘的甘州桥楼,他的衣襟上沾着斑斑点点的颜料,像是我认识的一位张掖画家朋友……

明清以来,战火频繁。大佛寺僧众曾一次次转移、保护这批经卷。1937年,日本飞机轰炸兰州,当时驻防河西走廊的国民党马步芳部欲进驻大佛寺,为防不测,张掖县佛教协会会长张声威与大佛寺住持妙显,尽悉转移佛经至祁连山深处,后又秘密运回,把存放《大明三藏圣教北藏》的经橱全部用土坯砌在藏经殿后部柱间。并有一不成文的规矩,此秘密由寺中住持一任任传给最亲信的弟子。不承想,这一藏就是30年。

大佛寺东面,有一佛寺广场,广场一角用汉白玉塑有一座本觉尼姑莲座雕像。雕像的莲花基座上镌刻有《姚氏尼姑简介》,再浏览一下其他资料,即可大致了解本觉尼姑与大佛寺藏经的故事。

本觉尼姑,俗姓姚,1901年生于张掖,1975年初圆寂。大约在1952年,本觉尼姑住进大佛寺藏经殿旁的小屋看护佛经,直到1975年74岁时在寺院圆寂。在这20多年中,她对经卷的秘密守口如瓶,即使对家人和亲朋也从未透露过。后本觉尼姑年事渐高、贫病交加,终因一次意外,破炕起火被焚而亡。人们在拆毁残破的房子时,意外发现了保护完好的12橱佛经。

大佛寺又一次被涂抹上了新的传奇色彩。

让我们再读一遍张掖大佛寺门外的那一副对联:睡佛长睡睡千年长睡不醒;问者永问问百世永问难明。

丝绸之路向西,隋炀帝西巡,在张掖热热闹闹召开二十七国博览会,第二十八国使臣还在路上……

张掖还有隋代的万寿木塔、明代的弥陀千佛塔、钟鼓楼……传奇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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