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路上惊见海市蜃楼

崂山路上惊见海市蜃楼

1986年5月中旬，应邀到山东青岛大学参加外贸专业立项评议组，以备向国家教委申请开设对外经济贸易专业。

评议完毕，我与评议组成员乘面包车到青岛东面的崂山一游。车外麦浪滚滚，车内热烈交谈。突然，面包车停在公路边上，大家一愣，以为出了事故，议论戛然而止。带我们游览的教务处刘处长急问司机，出了什么事？司机伏在驾驶盘上，向前观望，带着惊异的口吻大声说，“你们看，前面几个崂山？”

刘处长向外一看，用手数了数，吃惊地说，五个崂山。还未到崂山，怎么出来五个崂山，大家不解，急忙下车观望。果然，东边的崂山起伏的轮廓向上分五个层次展开。地理专家张教授说，这是海市蜃楼现象，通常在海边高山处，如在蓬莱阁才有时看见。在这里出现，他感到很惊奇。

我对海市蜃楼景象一直有一种神秘感。刚记事时，每到端午节前，母亲总要念叨，端午节太阳冒嘴前，八仙中的韩相子与他住的城、房、车等像皮影戏那样出现在东方的天边。使得我几年端午节起大早，到村后的南山顶去盼看这一诱人的景象。但总是带着一身露水，失望而归。

上小学时，老师说，他在端午节早晨的金马驹山上，看到过一次，只有车、房、城、未见到韩仙子。他告诉我们，那是自然景象，叫海市蜃楼。在我们同学的要求下，老师答应带我们去看这迷人的幻景。端午节前夜，我们住在小学简陋的教室里。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老师带领下，我们沿着滦河边走到村东南，离村较远的金马驹山。我们爬上山顶，一块大青石上刻有传说中的神仙白头老祖坐骑金马驹留下的大蹄印。前面是广阔的滦河滩，视野开阔，是看海市蜃楼的好地方。在晨曦中，我们聚精会神凝视东方，但只看到了绚丽多彩的日出，未看到老师所说的景象。

此后几年，因日本鬼子经常到我们这一带扫荡。我们不断逃难，再无登山看景的念头。但从那时起，我就念念不忘，何时能看到母亲和老师所说的海市蜃楼的景象。

今天，它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事不宜迟，我赶忙用相机拍下了这一景象，然后仔细观看。这里，海市蜃楼以另种景象出现。崂山曲折的轮廓涂着薄雾，从东向西延伸出四个层次，像浅蓝色的幕布层层叠叠地展开；又如静止的浩瀚的海浪波及停车的上方。它遮住了东方的半边天和阳光，周边景物有些恬静和清淡。

这种景象大约持续了5分钟。然后，崂山几个层次的轮廓变得模糊，浅蓝变成天蓝，薄雾渐渐淡化，最后出现阳光，崂山恢复了原样。

司机说，他在青岛生活了四十多年，不知去了多少次崂山，但这种景象，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向大家祝贺。他听老人说，见到这种景象的人有福气，事业发达。我们也向他祝贺，向刘处长道喜，说青岛大学申报外贸专业，大有希望获得国家教委批准。

（1999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