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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觉农的“直率”与刘祖香的“雅量”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或许,言辞过重了些,但“直率”中,足见吴觉农先生对事业至精至诚的追求;“直率”中,更见吴觉农先生对弟子严格中的关爱、关爱中的严格。就此而论,我由衷地赞叹刘祖香先生的“雅量”。然而,其时,对于吴觉农先生的严厉批评,刘祖香先生并没有作过任何辩解,并不推脱责任。黄永玉先生是“直率”的,而曹禺先生未尝不“雅量”,其禀性未尝不可贵。在“直率”与“雅量”之间,我更在乎“雅量”。

吴觉农的“直率”与刘祖香的“雅量”

前不久,“当代茶圣”吴觉农弟子、浙江省上虞县原人大副主任刘祖香先生所著《茶人刘祖香》一书,已由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公开出版。翻阅其中一封吴觉农先生生前致弟子刘祖香的信,不禁感慨万千:“……这次来信和县志(指上虞县志)第二期稿,大部读了,有的较为满意,独我所关心的蚕茶两项,特别是您所专管的为我县致富的茶业写得最差,较‘零分’还差。如有人对你‘弹劾’,您将何词以对?由于您工作太忙,管不了自己家事,这叫做‘公而忘私’?怎办?初步意见:我将推荐刘河洲、吕增耕(亦是刘祖香的老师)两君给您做参谋和助手……”

一代“茶圣”、曾任农业部副部长、为上虞乡贤的吴觉农先生,虽早已离我们而去,但其敢讲真话的直率性格,自令读过上述信件的人们留下至深的印象。或许,言辞过重了些,但“直率”中,足见吴觉农先生对事业至精至诚的追求;“直率”中,更见吴觉农先生对弟子严格中的关爱、关爱中的严格。可以想象,如果吴觉农先生对此不闻不问,或违心地说对言好,最后贻误、贻害的是什么,不是很清楚的吗?

有道是,“直率”是需要呼应和互动的。换言之,有人对“直率”反感得很,那么,这样的“直率”不是无的放矢吗?以至会适得其反吗?就此而论,我由衷地赞叹刘祖香先生的“雅量”。是啊,假若刘祖香先生心胸褊狭,将其束之高阁,又有谁知?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吴觉农先生这等份量重得很的“直率”批评,在常人观之,毕竟是脸上无光之事,然而,刘祖香先生不能,他公开展示这封信,是为了怀念一段与恩师的真诚交往,一段在恩师严格教育下自己成长的过程。然而,失去“雅量”之人,做得到吗?

何况,听刘祖香先生说起,那寄吴觉农先生审阅的稿子,并非刘祖香先生撰写。然而,其时,对于吴觉农先生的严厉批评,刘祖香先生并没有作过任何辩解,并不推脱责任。他告诉笔者:不管怎么说,没有很好的把关,“公而忘私”,把“自己家事”给忘了,吴觉农先生的批评是对的,我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正是有鉴于此,事后我在刘河洲、吕增耕两位老师的指导帮助下,把事关茶业的稿子给写全了、写实了、写准了,并最终令吴觉农先生满意。

如果说,雅量是一种开阔的胸怀、宏大的肚量的话,那么,真正意义上的雅量,并非只是口头上的唯唯诺诺,更应是行动上的扎扎实实。想一想吧,假若刘祖香先生对吴觉农先生的批评表面上承认了,亦不发牢骚,可心有“腹诽”,且丝毫不采取措施加以改正。这能算是“雅量”吗?充其量,这无非是一种应付而已。

是啊,“雅量”往往与谦虚连在一起,与学识连在一起,更与自责、反思连在一起。曾是钱钟书老同学的杨宪益说过,当年才高气傲的钱钟书在西南联大时,把人都得罪了、闹翻了,在那里待不下去;后来他意识到了,就取了个号叫“默存”,意思是默默地才能够生存,之后他的锋芒再也不像年轻时那样毕露。不计较、有雅量,谦虚、谨慎,才成就了一代学人钱钟书,才诞生了煌煌巨制《管锥编》以及《谈艺录》。

无独有偶,曹禺生前每当客人来家看望,总是不忘取出画家黄永玉给他的一封信,为客人大声念这封措辞严厉不留情面的信。信中这样写道:“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心不在戏里,你为势位所误!命题不巩固,不缜密,演绎分析得也不透彻。过去数不尽的精妙休止符、节拍、冷热、快慢的安排,那一箩一筐的隽语都消失了……”黄永玉先生是“直率”的,而曹禺先生未尝不“雅量”,其禀性未尝不可贵。一生中成就、鲜花都有了的著名人物,到了桑榆晚岁珍惜自己的荣誉往往甚于生命。可曹禺先生并没有这样去想,他敢于亮“丑”之举,不是包孕着率真心灵,以及对艺术缺憾的真真切切的悔悟吗?其“雅量”可谓大矣。

在“直率”与“雅量”之间,我更在乎“雅量”。可不是?假若只想听“顺耳”话,压根儿就听不进“逆耳”的话,谁还敢“直率”?谁还敢说真话?乐于听、善于听、敢于听,听有所感、听有所悟、听有所改,“雅量”之至,方能呼唤“直率”,听到真话。要知道,尊重“直率”、尊重真话,是一种胸怀,一种智慧,一种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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