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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闲讲学会东山

时间:2022-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朱熹讲学东山书院,余干及周边学子纷纷前来问学。朱熹在东山书院讲学期间,经常临池洗砚,并取池水磨墨作书。赵汝愚去世后,东山书院在元朝被胥吏侵占,鄱阳人李荣庭为使书院不至沦为胥吏之手,变卖家产,以双倍的价钱收回了书院。因此,抗元英雄谢叠山作了《东山书院记》一文,盛赞李荣庭的行为是“使文公之道大明于斯世,笃行、忠定之家学亦不绝矣。”对李荣庭之举大加赞赏。

冯会明

位于鄱阳湖平原的余干县,不仅是“梦里水乡”,更有“理学名区”的雅誉。北宋吴孝宗在《余干县学记》中所描绘的繁盛情景,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古者江南不能与中土等,宋受天命,然后七闽、二浙与江之西东,冠带《诗》《书》……人才之盛,遂甲于天下。江南既为天下甲,而饶人喜事,又甲于江南。”好一个江南甲天下,饶州甲江南!在经济发达的同时,余干县还形成了重视文教的社会风气。“为父兄者,以其子与弟不文为咎;为母妻者,以其子与夫不学为辱。”明代更有“人文之盛甲江南”的美誉。

赵汝愚的东山书院为余干文风文脉的培育,可谓功不可没,而东山书院又与理学大师朱熹的过化密不可分,东山书院也见证了赵汝愚与朱熹的深厚情谊!

东山书院位于余干县城冠山羊角峰,南宋淳熙五年(1178),由赵汝愚与从弟赵汝靓创建,赵汝愚号东山,故名为东山书院。书院建成后,因赵汝愚与理学大师朱熹关系密切,情谊深厚,于是赵汝愚邀请朱熹前来讲学。朱熹见书院四面山水清幽,无市井之喧,有泉石之胜,实乃理想的“燕闲讲学之地”,便慨然应允,并挥笔题写了“云风堂”三字的匾额,挂于书院的中堂。赵汝靓及赵汝愚长子赵崇宪、第五子赵崇度都拜朱熹为师,受学于此。

东山书院的创始人赵汝愚是南宋孝、光、宁宗三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是两宋唯一的宗室宰相。宋代善处宗室,“睦好懿亲,没有宗室之祸”是宋代“善政”之一。为防范宗室干政,宋太祖定下了“不以宗室为相”的“祖训”。但赵汝愚是唯一的例外,他在光宗传位于宁宗的“绍熙内禅”中,定策扶危,成功地实现了皇权的顺利交接,他因定策之功拜为右相,成为两宋唯一的宗室宰相。

赵汝愚(1140—1196),字子直,号东山,祖籍浙江嘉兴,是宋太宗八世孙。祖父赵不求监余干酒税,始居余干县城。他少有大志,以修齐治平为己任,常说:“丈夫得汗青一幅纸,始不负此生。”26岁时,考中进士第一名,成为宗室状元。

赵汝愚两次知福州兼福建安抚使时,与朱熹相识相知,朱熹成了他为政福建最重要的智囊,赵汝愚也成为朱熹要找的坚强的政治靠山。

绍熙五年(1194),孝宗病世后,光宗公然拒绝出面主持父亲的丧礼,致使国丧无人!在这危急关头,赵汝愚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从赵宋家族的最高利益出发,决定由韩侂胄入宫,请高宗吴皇后即太皇太后作主,让光宗内禅,拥光宗第二子嘉王赵扩即皇帝位,是为宁宗。从而成功地实行了皇位的交接,史称“绍熙内禅”。

赵汝愚也因为定策之功,在宁宗即位后升为枢密使,一个月后又升为右丞相。他以宗室和执政的双重身份主持全局,并举荐朱熹为焕章阁待制宁宗侍讲。

朱熹是南宋理学的领袖,他虽“本无宦情”,但“时时有济时及物之心”,有得君行道的理想。赵汝愚开启的新局面令朱熹兴奋不已,他当时正在知潭州的任上,接到诏命,不及推辞就欣然上路。“庆元初,赵子直当国,召朱文公为侍讲,文公欣然而至。”可见朱熹当时迫切与兴奋的心情,显示了他对得君行道的极度热心。由于赵汝愚的举荐,朱熹终得以帝王师的身份立于朝廷,进入中枢,实现了他政治生涯的最光辉的46天。

朱熹入朝后,感激赵汝愚的引荐,成为赵汝愚有力的政治同盟军,在很多事情上同声呼应,互相唱和。

但高处不胜寒,仅仅46天,因卷入赵汝愚与韩侂胄的权力之争。在韩侂胄的谗言下,宁宗罢免了朱熹的侍讲之职,朱熹得君行道的政治理想宣告破灭!

韩侂胄为谋除赵汝愚的相位,在庆元元年(1195),接受京镗的建议:“彼宗姓,诬以谋危社稷,则一网无遗”,决定在赵汝愚是同姓宰相上大做文章。“汝愚以同姓居相位,本非祖宗典故,倚虚声,植私党,以定策自居,事功自恣。”以赵汝愚宗室为相,破坏了“祖宗不用宗室为相”的祖训,违背了祖宗规定,赵汝愚被罢相。又以“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轨”,将之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湖南永州。在途经衡州今衡阳时,指使衡州太守钱鹜对他百般刁难侮辱,气得汝愚饮食不进,忧愤成疾,庆元二年(1196)正月二十日,暴卒于衡州,时年57岁。一个孤忠之臣,含冤而逝。直到1208年韩侂胄被诛后,朝廷才为汝愚平反昭雪,赐谥“忠定”,赠太师、追封沂国公。理宗时,又追封福王。

当时韩侂胄为进一步排斥异己,掀起“庆元党禁”,将道学定为伪学。朱熹及其弟子遭受沉重打击,步入一生当中最困厄的岁月,度过了凄凉的晚年。

赵汝愚之子赵崇宪扶柩归葬余干故里,当时已罢归福建崇安的朱熹听到讣告后,不顾“伪学党禁”之祸,不顾身体疾病,先往寒泉哭吊,又到赵汝愚女婿家祭奠,作文恸哭说:“夫何不幸,乃困烦言。适此退闲,忽闯远役。……何悟反复,接踵言归,我罪未论,公行先迈!”并写下《祭赵丞相文》:“惟公天赋中和家传忠孝,爱君忧国,恳恳不忘,进秉机枢,适逢变故,禀承慈训援立圣明,计定一时,功垂万世。”对赵汝愚这位挚友的一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因此后来沈继祖弹劾朱熹的六大罪状中,第五大罪即为“哭吊汝愚”。

赵汝愚含冤去世后,时人都把他比为屈原。朱熹为纪念赵汝愚,注《楚辞》,表达自己的哀思,把他对赵汝愚的知遇之情,融注在屈原形象的塑造中。“赵汝愚永州安置,至衡州而卒,朱熹为之注《离骚》以寄意焉。”赵汝谈《挽赵忠定》也说:“空令考亭老,垂百注离骚。”在朱熹去世前最艰难的时期,《楚辞集注后语辩证》成为他的绝笔。

朱熹讲学东山书院,余干及周边学子纷纷前来问学。在东山书院的西峰有一天然水池,池水渗自山崖,久旱不绝,冬夏不涸,名为“龙池”。朱熹在东山书院讲学期间,经常临池洗砚,并取池水磨墨作书。朱熹走后,学子们争相效仿,日久天长,竟然把一天然池水染黑,故后人称为“墨池”。墨池旁有碑,曰“朱子注《离骚》处”,至今遗迹尚存。每当皓月当空,俯视池水,似有明月坠池之感,因此“龙池夜月”成为干越八景之一。在墨池旁筑有一亭,供朱熹取水时休息,取名为墨池亭。

赵汝愚去世后,东山书院在元朝被胥吏侵占,鄱阳人李荣庭为使书院不至沦为胥吏之手,变卖家产,以双倍的价钱收回了书院。因此,抗元英雄谢叠山作了《东山书院记》一文,盛赞李荣庭的行为是“使文公之道大明于斯世,笃行、忠定之家学亦不绝矣。”对李荣庭之举大加赞赏。元至正末(1352—1365)书院因兵乱被毁。

明初之际,书院为寺院所占,到弘治二年(1489)由知县沈时按原貌重建。正德四年(1509年),万年人王浩八领导的姚源洞起义军占据余干,东山书院又为乱兵焚毁。正德六年(1511)夏,余干知县徐冠重建书院于中峰,中有书堂5间,堂之东仍建云风堂,南向有祠,西筑讲堂,东西廊为号房,东山书院为之一新。为此,明代大学者提学副使李梦阳著有《东山书院重建记》,对东山书院历史进行了总结回顾。

以后东山书院又经过多次兴废,清代乾隆二十四年(1759),知县李世仁因书院颓废,捐资倡建,形成较大的规模,当时书院基址东西38丈,南北7丈,有东山书院1座,理学祠3间,云风堂3间,丽泽堂3间,斋房1间,望湖亭1座,在书院门前有石级90余级,在阶下建有“入德之门”牌坊,上书“明体达用”匾和“读书志在圣贤,为官心存君国”的联语悬于书院。

光绪二十九年(1903),东山书院改为余干县高等小学堂,从而结束了东山书院七百多年的历程。解放后,1960年,在东山书院旧址上建成了余干县委招待所。

东山书院建成后,因有理学大师朱熹在此讲学,从而使书院文风深厚,培养了大批人才,余干的很多乡贤都出自东山书院。汝愚之子赵崇宪后来官至户部尚书,其从弟赵汝靓是宋代著名的理学家,崇宪和崇度在《宋元学案》中都列入晦翁门人,此外曹建、柴元裕、饶鲁等都是受书院熏陶培养的一批理学家。到明代更有理学大师胡居仁和张吉,余干也因此而成为理学名区,有“人文之盛甲江南”之说。

赵汝愚创建东山书院及邀请朱熹讲学,对余干县的教化之功,功不可灭。“东山书院”也与信江书院、鹅湖书院、叠山书院齐名,并称上饶四大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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