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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城的雨灾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拉萨河水暴涨,本来军区大院的地下水位就浅,此时大礼堂周围变成了一片泽国。一场雨灾,引发了我的回忆,想起了去年全市军民整治拉萨河堤的义务劳动。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使我悲恸,曾经帮助过我们排练演出《洪湖赤卫队》的自治区歌舞团倍大提琴手小孙同志,在修筑拉萨河的一天午休时,因下河游泳不慎溺水身亡。没有回应,随即顺水寻找已不见踪影。

拉萨是世界有名的日光城,不管春夏秋冬,几乎天天是阳光普照,每到雨季,河谷一带有着非常明显的气象特点,夜间一阵濠雨伴随人们的睡眠,清晨推开房门,外面即是金光灿烂,那湛蓝的天空,纯净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可是1962年的夏天,它却失去了常规,连阴雨下个不停,雨量之大历来少有。拉萨河水暴涨,本来军区大院的地下水位就浅,此时大礼堂周围变成了一片泽国。我们驻地的很多房屋,皆是土坯墙建筑,经不住水泡,几天之内逐渐发生了墙倒屋塌,幸好没有伤人。一天夜里,传来几处呼隆声,还真有些恐怖,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房间能支撑到何时。为安全起见,团里决定:住在危房里的同志,均搬到我们排练用的小礼堂里暂时安顿。因为它是砖砌结构比较牢固。

于是这里成了临时大集体宿舍,在一个还算比较大的空间里,挤进了十多对已成家的同志和几个单身汉,正好我爱人因严重的妊娠反应回上海去了,我又回到单身汉行列。成双成对的都用床单或被单遮挡出一个小天地,我们打趣地说“活像上海滩的七十二家房客”。把羊洪兴的地方叫“洪兴绸缎庄”,将罗良兴的那块儿称做“良兴杂货铺”。大家嘻嘻哈哈开起了玩笑,郭鸿图更会滑稽,他说道“夜里若有什么动静,一律当成耗子闹腾”。后来,房屋倒塌得多了,这里已容纳不下,又把军区俱乐部的乒乓球室当作我们的安身之处。

一场雨灾,引发了我的回忆,想起了去年全市军民整治拉萨河堤的义务劳动。要不然这连日大雨,再遇上河水泛滥,那还不知会是怎样的糟糕。记得那时间,河堤的工地上红旗招展歌声飞扬,人们的劳动热情非常高涨,没有一点高原的感觉,抬着大块的石头嗷嗷叫,铲土的、挑土的(汉族)、背土的(藏族)、打夯的(汉族)、打阿尕(藏族),有的还在河里捞石头,真是热闹非凡,充分反映了民主改革后的欣欣向荣。也就在这次的劳动中,我爱人她因为劳动积极被评为先进而获奖,她把奖给她的一本很漂亮的日记本送给了我。我至今保留着,扉页上还印有“奖给黄金妹同志:在修筑拉萨河堤防工程中,思想领先,干劲冲天,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特予表扬。拉萨市防汛指挥部 一九六一年六月二十日”的字样。

既是义务劳动,各单位自然是自带干粮和饮水,而我们还要利用休息空隙为工地演出小节目,所以我们乐队的都带着小件乐器。不过,我最方便,腰里掖根笛子也就是了,一说演出抽出来就可以吹。

一件非常不幸的消息使我悲恸,曾经帮助过我们排练演出《洪湖赤卫队》的自治区歌舞团倍大提琴手小孙同志,在修筑拉萨河的一天午休时,因下河游泳不慎溺水身亡。据他们团的同志们说,当时有几个人觉得太阳晒得很热,就在河边一个回水湾的地方下水游泳,因这地方水流不急,也不太冰凉。小孙是武汉人,曾经横渡过长江,见状说“你们这样游算个什么?我给你们做个样子看!”说着就一个猛子扎下去再没有露面,当大家意识到不对劲时拼命喊叫“小孙!小孙!”没有回应,随即顺水寻找已不见踪影。一个多好的小伙子,多可爱的好同志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我们几个好友,前往歌舞团去凭吊,他的未婚妻是个汉族舞蹈演员,哭得死去活来,我们也深表沉痛,可是能说什么呢?只能安慰她节哀向前看。回来路上我想,革命的路上是需要勇敢,但也需要谨慎,不然发生了无谓的牺牲谁来负责呢?年轻人啊,要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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