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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对句要工巧流动

时间:2022-01-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沈祥龙说的“词中对句,贵整炼工巧,流动脱化,而不类于诗赋”,就是这个意思。换头处用对句,辞语巧密而流动。填词对句工巧流动,宋词名家皆精于此道。

清人沈祥龙《论词随笔》中说:“词中对句,贵整炼工巧,流动脱化。而不类于诗赋。史梅溪之‘做冷欺花,将烟困柳’,非赋句也。晏叔原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晏元献之‘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非诗句也。然不工诗赋,也不能为绝妙好词。”

诗是言志的,赋要铺采摛文。赋中不少清辞丽句,经诗人加工,都可以入诗。诗赋虽然文体不同,但诗赋的对句无甚明显区别。只不过赋要比诗典雅一些。词与诗赋就不同了。词是合乐的歌辞,其体要眇宜修,词句偏于柔媚,其语言长于情致,贵于清新流利。因此,词的对句要合律工稳、巧妙、流动脱化,其情韵自然流于其间。沈祥龙说的“词中对句,贵整炼工巧,流动脱化,而不类于诗赋”,就是这个意思。晏几道词《临江仙》中的对句即如此,全词如下: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词上片写春恨,梦后酒醒,落花微雨,皆春恨来时的情境;下片写相思追忆及当时的情况,表现了作者的苦愁之情及孤寂之感。换头处用对句,辞语巧密而流动。词以虚笔作结,无穷之感喟蕴蓄其中,情深绵邈不尽。词中“落花”一联,感情细腻,描绘入微,声音绵柔,语句浅淡。将其放在诗中,觉少骨气,放在词中则妩媚可爱,浅而有致,淡而有味。由此,我们可以悟出诗与词的一些不同吧。

填词对句工巧流动,宋词名家皆精于此道。晏殊《浣溪沙》中“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联中前四字十分流动,而后三字是那样工稳,但对句的整体仍然十分流动,并传达了纤悲微痛和淡淡慰藉并存的心境。情意深厚含蓄,且语句灵活脱化,工巧浑成。再如柳永《望海潮》中的“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苏轼《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秦观《踏莎行》“雾失楼台,月迷津渡”;史达祖《绮罗香》“做冷欺花,将烟困柳”……这些都是工巧流动的好对句。下面笔者又选录了一些好的对句,以飨同道: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温庭筠《南歌子》)

云天,黄叶地。(范仲淹《苏幕遮》)

翠叶流莺,珠帘隔燕。(晏殊《踏莎行》)

东归燕从海上去,南来雁向沙头落。(王安石《千秋引》)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宋祁《木兰花》)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秦观《满庭芳》)

巧沁兰心,偷黏草甲。(史达祖《东风第一枝》)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李清照《永遇乐》)

风里一池杨柳,月边满树梨花。(周紫芝《朝中措》)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晏几道《鹧鸪天》)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柳永《玉蝴蝶》)

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史达祖《玉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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