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找工作几乎让我“穿烂了”一套西装

受访者蔡宇明，国内本科毕业后选择日本留学，并考取日本国立电气通信大学研究生。现在日本本土某日企工作。

与日语的“缘分”

80后的宇明给我的感觉：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在我做过的学生访谈中，每每谈及之初学日语的动机，十之八九都是因“动漫”结缘。日本大众流行文化的影响力可见一斑。宇明也不例外。他说自己初中时便开始迷上了日本动漫。另一个原因是偶然间受到一位同学爸爸的影响。“那位叔叔在日本工作，回国时一有机会就给大家讲在日本的那些事儿，让我对日本文化的兴趣与日俱增。”大二暑假决定学日语时，宇明并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选择日本留学。只是单纯地喜欢。觉得语言是一门不错的工具。宇明说，他当时连最基本的五十音图都没太背熟的情况下，竟然考出了日语四级证书，也算一个奇迹。这让他信心倍增。为了提高学习效率，他甚至专门跟着一位在大学任教的日语老师学了一个暑期的日语。多年看动漫，听原版日语的功底，让宇明学日语有如神助。毕业前，他攻下二级。说到参加日语能力考，他还谈到了其中的一个小插曲，为了“逼”自己一把，他甚至与母亲约定，考试的一切费用都由自己来。宇明自认为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读书的人，尤其厌恶各类的应试。“这可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钱主动去买学习资料，并舍得花时间与精力学日语，或许真的是与日语的缘分。”二级的顺利通过，更坚定了他毕业后去日本留学的决心。

“糟糕”的入学考

电气通信大学是宇明读研的母校，更是日本一所响当当的国立名校。或许是因为在中国国内鲜少宣传，加上专业性强，还有中国学生在日攻读理工科学生比例人数偏低等因素，学校的外国学生并不多。宇明在校期间享受了国立大学留学生几乎学费全免的待遇。

作为过来人，宇明深谙日本考研之道。在他看来，日本理工科研究生院考试还是比较注重专业考查的。比如电气通信大学，考研时间分2月、7月、10月三次。自己当时选择了10月参加考试。而这三次的考试形式亦有所不同，比如7月的考试分为笔试和面试，而10月考试仅需面试。但绝非一般意义上的面试。宇明特别强调：有点类似“答辩”。要求考生在30分钟时间内，20分钟就大学毕业论文阐述，可以选用PPT形式，剩下10分钟接受来自教授团的专业提问。这阵势，让宇明面试后倍感“挫折”，感觉很糟糕。调试好心情后，他继续参加了另一所保底院校的考试。两个礼拜后，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两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同一天送达他的手中，让他如释重负。谈及这段经历，宇明深有感触：所以有时候自认为很“糟糕”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啊！

“合理安排”学习生活两不误

在我的印象中，日本理科学生相对学业繁重，吃住实验室现象较为普遍。而当我问宇明是否有过这种“魔鬼”般的经历时，出乎我的意料，他说自己几乎没有过。“虽然理科生学习繁忙，但只要合理安排时间，白天的时间绰绰有余，不必去开夜车。但无暇打工倒是不假。”

宇明是那种比较重视生活品质的人。“我可以通宵玩，但一般不会通宵学习。”

提及自己在电气通信大学的学习经历，宇明发自肺腑：在这里是真的能学到东西，而不是交报告敷衍教授。比如我的指导教授，他在指导我毕业论文时，没有像一般教授那样，直接扔给我一个题目。相反他事先为我选择了海量的论文，让我自己看，在此基础上引导我找到自己感兴趣的课题进行研究，让我受益匪浅。

找工作几乎“穿烂了”一套西装

在宇明看来，当下出国留学的人多如牛毛，所谓“海归”已不占优势。决定在日本找工作时，自己便本着学习的态度。他说自己正处于积累经验的年龄阶段，此时就应该多看，多接触。其实，在日本参加就职活动本身便是一个很好的学习和锻炼机会。硕士一年级后半期，宇明开始加入到日本学生的就职大军中。众所周知，日本的就职活动非常“麻烦”，想要找到一份心仪的工作，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及精力。“约有5个月的时间，我与研究室其他日本学生一起，都暂时放下了手头的研究，全身心投入到就职活动中。参加了很多公司的面试，我的一套新买的西装都快穿烂了呢！”

当初的“信任”值得我回报

回忆1年前自己被目前工作的这家公司录取时的情景，宇明竟有几分激动：这家公司人数为四五千人，规模很大，他们在对我进行了第一轮面试后，第二天便通知我去进行了二面（公司共对宇明进行了四面）。宇明分析说，如果面试后等待结果时间过长，说明对方在是否想录用你时产生了犹豫。而在短时间内有回复的公司，表明一种“被认可”。人“被认可”的感觉是很幸福的。所以，现在工作时，自己常常会带着一种感恩的心情：因为当初的“被认可”，冥冥中总有种回报的心境，回报公司当初对自己的信任。

宇明所在的公司从3年前才开始正式招收外国人，目前外国人（主要为中国人）比例数较低。“进到公司后才知道当时有近1500人参加了公司的应聘，而公司只要了2个外国人。”

我问宇明：你认为你凭什么在那么多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呢？他直言：我想可能是因为语言能力，还有我的毕业学校电气通信大学的名声吧！上海人学习日语独特的优势，加上自身的努力，使他的日语几乎不带口音。“当然，如果谈话时间长了，难免还是会暴露自己外国人的身份的。还有英语，相较于日本人应该还不错。看到我的托业分数，还有我与欧美朋友谈笑风生，日本人会觉得你很牛！”

而关于在日本参加就职活动最大的感受，宇明言简意赅总结了几个字：不怕麻烦，有耐心，入乡随俗。旋即他做了解释：日本社会成熟，中规中矩，这对一些喜欢“自由”的人可能会是一种束缚。既然是抱着学习的心态，那便不能那么“任性”，就算偶尔吃点亏也是值得的。日本人采取“大家责任制”，所有事情皆是以团队为中心。

留学最忌“盲目”

在访谈即将结束时，按照惯例，我请宇明给那些即将赴日留学的“后辈”一点建议。宇明稍作沉吟：我在日本学习时，感觉留学生两极分化现象比较严重。一类学生有着明确的目标，而另一类则比较盲目。换句话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看别人升学了，他们便也去升学，但由于准备不足，结果多半是差强人意，仓促间选择进入那些学费高昂私立大学的人不占少数。这些学生入学后也不太好好学习，真是一种“浪费”！“日本距离中国较近，学费低廉，还可打工，现在上海物价已与日本相差无几，且质量放心，如果对日本文化不反感，过来体验一下绝对值得，但留学生在来日本之前最好能够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TIPS 小贴士：中国学生在日本就职注意事项

随着日本少子化的日趋严重，大学生就业市场“卖方市场”特色明显。日企招聘流程与中国截然不同。比如为不影响在校学生正常学习秩序，日本大型企业，经团联成员单位设有严格的招聘时间表。针对外国留学生的专场招聘会也不断出现。中国学生应尽早熟悉，必要时可在就职活动启动前参加包括面试在内的就职技巧培训，现在提供此类培训的专业机构正在逐年增加。

1．近年来，通过实习等途径提前给“内定”（offer）的企业开始增加。留学生在校期间应积极参加企业实习。

2．日企招聘更多看重应聘者专业以外的能力，比如沟通能力、团队合作能力、语言能力等。

3．虽然日企招聘强调英语能力，但良好的日语能力，有助于加强对日本文化及企业文化的理解。所以，除英语外，日语特别是商务日语的掌握不可忽视。